“可……”
苏陌与急了,他今晚被楼衡晾在这里独自面对几个不太熟的富二代已经很慌乱了。
明明他在楼家叫楼欲二弟他也没反对,为什么现在却这样说,难道是在羞辱他吗?
可他又有什么错?
他是平凡,是普通,是低人一等,但都不是他看轻自己的理由。
“是阿衡让我这么叫你的。”
苏陌与委屈得快要哭了。
季求柘忙安慰:“先别哭,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把眼泪都哭完了,等下楼衡偏心白月光让他受委屈时干打雷不下雨,还怎么让霸总心疼?
季求柘觉得自己真善解人意。
可苏陌与却不这么想,反而觉得他多管闲事。
不过就一个和他一样的金丝雀而已,至少自己有高尚的品格,一直在想方设法还钱,他和阿衡也是真心相爱。
这位有什么?
一个残疾又暴戾的金主吗?
都被包养好几天了,全身上下穿的还是廉价货,他还不上进,只知道依附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没有半点自尊可言。
跟他相比,他苏陌与比他高贵多了。
被对方用嘲讽眼神鄙视了的季求柘:……?
不是,他有病吧?
同样都是金丝雀,他倒是高贵上了?
气。
“先生,你刚才说在家里给我建一座纯金雕像的事还做不做数?”季求柘放软语调。
楼欲一看他狡黠的眼神就知道他肚子里又在冒坏水了。
“自然算数,你想要,可以建两尊。”
“谢谢先生,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季求柘讨好地亲了一口楼欲的脸,然后挑衅地看了苏陌与一眼。
眼神在说:你看,我们这样的才是正经相处。
不知道你在高贵什么。
苏陌与恨恨地闭了闭,得宠又怎么样?相比于做依附于人的菟丝花,他更愿意靠自己脚踏实地地工作赚钱。
楼欲不过是个残废而已,还不受楼家人待见,除了金钱,他又有什么可高傲的?
“楼总,你可以告诉我阿衡什么时候回来吗?”苏陌与在季求柘条挑衅的眼神下变得越发楚楚可怜。
那股子坚韧劲儿扑面而来。
楼欲面无表情:“你问我?”
苏陌与忙点头,含羞带怯:“嗯,是。”
楼欲:“我哪知道?”
他又不是闲的,楼家人包括楼衡的动向,他都不会关注。
这么不留情面的话,终是惹得苏陌与红了眼眶。
“你……楼总,是我唐突了,我这样身份低贱的人,自然是不配和你说话的,对不起。”
他说完,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滴大滴滑落。
偏偏他眼神倔强,用手狠狠将眼泪抹干,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典,太典了。
倔强小白花形象此刻具象化了。
这时候,要是没有人捧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番表演?
想什么来什么。
“陌与!”
就在这时,楼衡那位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当非要吃苦学医的医生朋友赶到,疼惜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医生朋友姓楚,是主角受的头号舔狗。
自然,他从前是喜欢白月光的,只是在日复一复给主角受治伤的过程中,被他坚韧不拔的气质打动,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朵倔强的小白花。
“陌与,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楚医生满眼心疼,他显然刚下班,穿着白大褂就来了,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金属边框眼镜。
“呜呜呜……”苏陌与无助地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没有人欺负我,楚医生,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季求柘护着楼欲嫌弃地倒退三步,医生的白大褂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也就苏陌与敢这么毫不顾忌地将脸埋进去蹭了。
“走吧先生,咱们先落座。”
他护着楼欲找了个座位坐下,就这一会儿功夫,包间里已经陆陆续续进来好些人,每一个都跟楼欲打了招呼,显然都是认识的。
水果拼盘和各色小吃上了一堆,正主还没到,季求柘就百无聊赖地开始磕瓜子。
“咔——”
“别哭,陌与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咔——”
“都是我的错,不关别人的事,你不要再问了楚医生。”
“咔——”
“还请你和我保持距离,我不想阿衡误会。”
“咔——”
“阿衡阿衡,你就知道阿衡,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喜欢!你看看我好不好?”
……
很快,季求柘就剥好了一小碟瓜子仁,讨好地递到楼欲手边,还亲自拆了一次性手套给人套上,方便吃瓜子仁。
楼欲看着面前的小山堆,眉目稍霁。
他素来不爱吃这些小玩意儿,不过这是季求柘专门给他剥的,他也就用手指捻了一小把放进嘴里。
嚼嚼嚼。
还别说,确实挺好吃的。
【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67%。】
“阿衡他还没回来一定是有事要忙。”
苏陌与看不惯楚医生老是想要诋毁楼衡的行为,明明他们是好兄弟不是吗?
“楚医生,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很抱歉,阿衡才是我的男朋友,我希望你跟我保持距离。”
“苏陌与!”
楚医生很受伤,“楼衡他有哪点好?你跟在他身边只会受伤,你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去了吗?”
“他在干什么?”苏陌与的确很想知道。
“他在……”
“咔嚓——”
包厢门被打开,楼衡眉眼带笑,冲身后的人温声软语道:“快进来,大家都已经到了。”
“阿衡……”
苏陌与想要迎上去的动作一顿,欣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门口。
楼衡退后,一名穿着白色真丝衬衫,留着半长黑发,五官俊美的青年从他身后走进。
他浅笑着,如干涸贫瘠的土地终于迎来一条细流,润物无声。
这个男人,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包含了所有美好的词汇。
那是属于白月光应有的杀伤力。
一时间,包厢内众人都看痴了。
“怎么?六年不见,大家都认不出我了吗?”
一声轻笑,仿佛平地惊雷,在所有人耳畔炸开响。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眉开眼笑着打招呼:
“哎呀!予白,你终于回来啦!”
“予白,好久不见!”
甚至有个别激动的,已经小跑着想扑黎予白一个满怀,却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挡住。
“好了,人刚回来,你们别吓着他。”楼衡像个护花使者般替黎予白挡下所有热情。
所有人都是喜悦的。
除了面色惨白的苏陌与。
刚才楼衡进来,明明和他对视了,却装作不认识般岔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