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公主乃当今太后嫡女,因此即便她和亲失败被迎回大齐,身份依旧尊贵。
众人纷纷行叩拜大礼,义成公主展臂一挥,“都起来吧。”
洛如年上前拱手一揖,“不知公主,王妃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公主,王妃恕罪。”
义成公主笑道:“今日本宫前来,是为本宫这外甥与洛姑娘缔结秦晋之好做个见证,洛大人不必拘礼。”
她刚回京时, 听闻周云深心悦时任左都御史的洛如年长女已久,便对洛玉书好奇不已。
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瞧瞧这位洛二姑娘是何等人物,竟能将一向不羁的周云深俘获住,想来定是位不同凡响的姑娘。
得知周云深同苏氏今日要到泰康侯府提亲,义成公主便也一同跟了过来。
并且以她的身份,能屈尊到此,也足以证明安南王府对这门亲事的重视程度。
另外她今日来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办。
“哪位是洛姑娘?”义成公主问道。
洛玉书穿过众人来到近前,对义成公主福身盈盈一拜,“民女洛玉书拜见义成大长公主。”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洛玉书抬眸,义成公主双眼一亮,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见她眉目含笑,灿如春华,义成不由得赞叹,“这容貌别说是在京中,怕是整个大齐都难寻出第二个来,难怪这臭小子急着上门求亲,生怕被旁人惦记了去。”
知道这位表姨母,实则是姑母的大长公主有意打趣自己,周云深非但未有羞赧之色,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可是他的书儿,自是艳冠群芳。
而张氏自是不愿看到洛玉书得这位大长公主喜爱。
她手拄拐杖,在邹氏的搀扶下突然曲膝下跪。
“民妇有冤屈,”她放下手中龙头拐,“还请义成大长公主为民妇做主。”说着一头磕在地上,再不起身。
义成一怔,“老夫人有何冤屈起来再说。”
说着示意宫女上前将张氏扶起。
张氏声泪俱下的将事情从头至尾讲述一番,那一声声的控诉在不知真相的人心中,洛如年和洛玉书这对父女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倒反天罡的混账。
此时刚刚受到威胁的孔氏见缝插针道:“公主、王妃,一个连自己姑母都敢杀的姑娘,世子若娶进王府,日后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正是孔夫人说得这个理。”马氏说:“刚刚洛二姑娘还说要割了臣妇们的舌头呢,如此倒行逆施之人怎能配得上世子爷。”
经她二人从中煽风点火的言词,众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
“还没嫁进王府便这般猖狂,若她真如了愿,说不定哪天连王爷王妃都不放在眼中了。”
“可不是,王妃就该现在将婚事退了,看她还如何嚣张。”
在大齐,一个被退了亲并且毁了名声的姑娘,是没有任何脸再苟活于人世,她们相信等着洛玉书的结局只有一种,便是一死了之。
是以,众人各个一副等着看洛玉书被苏氏厌弃退婚后的凄惨境遇。
听闻这些话后,义成公主面色大为不悦,就连原本一向面带笑容的安南王妃,此时面上也不禁有了些许的愠色。
周云深更是眼底划过一丝森冷,这些人他记住了。
“你们胡说。”
当众人还在声讨洛如年父女时,崔锦荣被丫鬟扶着走进正堂,她义正言辞道:“你们根本没看到事实,便在这里妄言毁我女儿清誉,断我夫君前程,简直其心可诛。”
崔锦荣嫁进泰康侯侯数年,即便再被刁难,她也从未说出过今日这般犀利的言词,可见是真动了气。
洛玉书急忙上前劝道:“母亲您怎出来了?莫要为这些小人气坏了身子,女儿有父亲还有世子护着,不会被她们欺负的。”
崔氏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她们这样说你。”
自打她怀了身子,脾气似也比从前硬气了许多,或许是因这孩子是个烈性子的缘故。
言罢,崔锦荣走向义成公主,屈膝福礼,“见过义成公主。”
宫女扶她起身,崔氏道:“臣妇女儿确有对她姑母不敬之处,可那全是为护臣妇周全不得已所为。”
“适才洛如深因母亲寿宴被嘲,她当众位宾客面不敢发作,便到臣妇院中泄愤并辱骂还要动手打臣妇,幸得臣妇女儿及时出现,才化解了这一切,还望公主,王妃莫要听信谗言。”
张氏听闻疾言厉色骂道:“照你这样说,如深岂不成了谋杀嫂子的毒妇了,哪里有你这样污蔑小姑子名声的,还生出这么个孽障,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说着张氏以袖拭泪。
义成和苏氏二人相视一眼,义成公主沉声道:“今日的事本宫心中已有决断,将洛如深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