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北陪着他姐去看房,他大姐觉得现在家里住的面积太小,围绕着市内中心转了一圈,林道西将目光盯上了那座高楼大厦。
钢城现在起的高楼没有几栋,电梯的出现将楼的价值仿佛都拉高了几个层次,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就代表着一种超越。
一层看了两家,林道西考虑的是奶奶和妈妈住在对面比较方便,如果有什么事情林路北总能第一时间照顾到。
“行吗?”她问林路北。
“你看你问我?”林路北一脸问号。
“问你行不行。”林道西不耐烦。
她的好脾气都装给了外人,对着林路北有一句不对马上就炸,很显然林路北也了解他老姐的臭脾气:“行啊,这里是市中心最好的位置,这栋楼又是最新的楼,哪里不好?”除了价格不好哪里都好!
“去交钱。”林道西下结论。
林路北:“……”
行行行,你有钱你说了算!夹着包去交钱。
回城的路上林道西的车沿着转盘转了两圈,然后停到了一侧,林路北一脸不解:“来这干嘛?”
“找个家教。”林道西推开车门下了车。
路边坐了一排的学生,钢城内放寒假这些学生都会出来打工,别的不会做就干脆教小孩,一整条街上蹲着的全部都是各大院校的在校大学生,林道西挑挑拣拣走来走去。
别人找家教首先考虑的是费用问题,而林道西不问价格只问学校,好的学历不能代表什么,可好的学历证明这个人在学习的过程中付出过努力,所有付出努力的人都会拥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很显然这种学习方法起了作用,学历就是有作用后的证明。
整个市场转了一圈,找到了学历最好的那个,并且要求对方出示学生证,谈拢价格。
“她是个彝族的小孩,普通话暂时不太好,我还得给她找个教普通话的老师所以请你对她有点耐心。”林道西耐着性子解释。
车上的小老师说着:“教普通话吗?我行吗?”
林道西笑笑:“当然行。”
回程接了阿果,阿果的母亲手足无措站在门口,她想试着拦林道西把孩子带出去,又不敢。这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会让对方误会,她不想。
林道西带着阿果去了理发店,找了最好的理发师给阿果剪了个漂亮的发型。
林路北夹着包去付款,掏钱的时候他就想他姐可真是下血本啊!
剪了头发后林道西又带着阿果去买了鞋子。
一个月后。
学校里老师给林道西打电话,林道西来过学校几次接送阿果,现在阿果在班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好朋友,成绩也开始稳步上升,这个小孩她比想象中的更加聪明,开始展露出对数学的喜欢和优势。班级排名依旧有点差,可数学是全年级的并列第一。
这种成绩老师都觉得有些震惊,今年的数学题出的有点偏,实在怎么去看这个阿果也没有长了那种聪明脸。
第二节课由校长亲自给学校里的各项第一颁奖状,各班级里都邀请了家长到场,老师给林道西去了电话。实在没有办法,孩子的父母说话她听不懂,她说什么对方也都听不懂,阿果的哥哥又总找不到。
校长讲完话,那个话筒的位置比较高,现场也没有人留意这些细节。各年级第一分批上台讲话,长得高就还好,矮一点的孩子那个话筒高出小孩一头。
林道西掐着时间进的校门,迈着大步走向操场全部都是家长的一端。
站了会,她皱了皱眉头。
前一个上台的小孩非常的矮,头顶也刚刚和话筒齐平而已,而没有人去为孩子调节话筒高度,林道西小跑着向前跑了过去,然后弯着腰上了台阶用手将话筒掰到孩子说话会方便一些的高度。
小孩两手捧着奖状,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这张奖状比任何东西都贵重。
林道西从台上又弯着腰跳了下来。
“哎呦,啧,看看人家。”有家长现在才发现那个话筒的高度对小孩不太友善。
正在发言的小孩妈妈也是有点后知后觉,她不是没有看见高度不合适,只是……正在开大会,她觉得自己贸贸然上台这样影响不好。
扭头去看林道西。
好年轻好讨人喜欢的一张脸,就那样静静站在光里,浑身都是光芒。
是谁的小妈妈吗,好年轻啊!
“谁的家长?”
阿果上台,林道西对着她招了招手。
阿果在台上说着感谢的话,她的普通话依旧不标准有些字眼还是很含糊,她的发言和其他同学都不一样,这不像是一个这个年纪小孩会讲出来的话。
前一天晚上,就第二天发言稿林道西给了阿果一些建议。
语文中作文能拿高分的人通常都有自己的小技巧,林道西的技巧就是顺应时事环境配合大众,适当的去打煽情,这是一种很烂的技巧,却很管用,你的真情实感,总是可以打动一些人。
年轻的阿果说出口的话都是真情实感,而曾经的林道西,讲的都是技巧都是为了得到高分的伪装,她最讨厌卑躬屈膝,可是她学会了卑躬屈膝的最佳状态。
幸好不甘无声,否则沉默震耳欲聋,顺不妄喜,逆不狂馁。温润谦和的面庞下她藏着的是一颗被寒冰困住的心,而阿果藏着一颗满腔热血未凉的心。
老师找到林道西,碎碎念念说着阿果最近的学习情况,这个小孩真的让她有些刮目相看,就好像是明珠蒙尘,过去哪怕阿果长得那样的漂亮,因为她笨所有人都看不见。
现在阿果在数学成绩上拿了最优,老师突然间发现这个小孩身上的优点很多,真是奇怪的感觉,明明就是一个人却拥有两副面孔。
老师很喜欢和林道西沟通,你说什么她都懂瞬间秒懂的那种。她不会问你方式方法她会自己寻找并且找到最合适的那种,她对你没有恭维,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想要家长的恭维,那些并没有意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