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
“说啊,你不说,我怎么认识。”
“娱乐圈的,他本来带着团队做电影,没想到砸手里了,又为了做电影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没办法才抛,我听说了立马联系他,才……”
“不会风水不好吧?”
“不要拉倒。”老陈一把抢过手机,转身要走。
“哎哎哎!我错了错了,拿回来!”
谁会跟钱过不去。
要是刚才她还有几分怀疑,那么经过老陈的反应,可以确定了,不是贺州的计划。
人被扯着衣服拽回去,周宁抢回手机,多看了看图纸,觉得没问题。
回头找时间去看。
只是她这个状态……
老陈抚平下摆,状若不经意道:“我先去看过了,环境和位置都好,回头把照片发你?”
“行,”她没抬头,还在琢磨图纸,眉眼来了精神,“别忘了。”
“不会忘。”
趁热打铁:“要是可以的话,就给朋友打钱了?”
周宁抬抬下颌,“装修你准备准备,我要亲自动手。”
“你身体吃得消吗?它本来的装修,我看过,挺不错的。”
老陈不太赞同,“而且又是一大笔支出。”
“我的地方,当然要是我的风格。”
设计行业具有特性,它讲究特立独行。
而强烈的个人风格恰是一张无形的明信片。
鲜明的风格,烙印上的是设计者的理念,
让顾客一眼便知作品出自谁手。
也不难怪她要亲自动手设计室内的装修了。
老陈自知她下定决心不会改变,“好吧,我联系人,图纸设计好就开工。”
周宁目光停在照片上,荧幕的白光落进她的眼中,倒映出细小图景,跳跃细碎微光。
一整面全景落地窗,揽入大片繁华市景。
她很喜欢。
……
月光如水,在窗帘上摇曳生姿,恍若银丝绸缎。
床上的女孩额头布汗,眉心紧蹙,苍白的面容上表情痛苦。
“嗯……”
她睡地极不安稳,被梦魇住了。
呼吸急促地睁开眼时,黑黢黢的阴影如一座大山般压过来。
动作猛地凝滞,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心跳停止一瞬后急速跳动,快要跳出嗓子眼。
在周宁找回声音要喊出声时,那人用大掌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耳边落下一道轻音:“嘘——是我。”
感受到身下女孩的心跳,他放缓声音:“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
做噩梦受惊吓醒过来,眼前出现一个不辨形状的黑影……恐怖影片里的桥段。
鼻息潮湿,喷在他的小拇指边缘。
周宁掠一眼他的手。
还不放开。
贺州故意压低了身子,两厢隔着浅薄月光对视,她能感受到他额前碎发自然落下引起的细小痒意。
恼人。
她抿了抿唇。
探出舌尖。
顷刻,天旋地转。
一人心跳趋于平稳,另一颗心却躁动不堪。
软的触感、热的温度构成一段奇妙体验。
贺州眼眸黝黑,瞧着近在咫尺的潮湿双眼,肩背不知不觉绷紧。
她刚从梦里惊醒,额头细汗,不难想薄被下的身体也是汗津津的,就像以往每次结束之后……
画面打住!
偏周宁无知无觉,还在狠瞪他。
“呜呜呜!”
手心又一阵烫。
贺州敛神松手,到底没忍住,哑声贴着她耳畔说了句。
周宁耳尖红透,推一把他的肩膀。
贺州顺力道直起身,她半坐起来。
“好啊,要不是突然醒了,都不知道堂堂贺总裁何时改行,做了偷花的窃香小人。”
“老婆大人明察,世上花朵万千,我单恋一朵带刺玫瑰。”
男人说情话好像天赋异禀,与生俱来。
贺州少说,但每回说的都踩在她心尖尖。
猝不及防间心肠就软的一塌糊涂。
周宁只佯装不懂。
懵懂看他,缓慢发出疑问,“哦?”
贺州勾唇,眸中好像含了星辰,美的摄人心魄。
他矮身徐徐靠近,嗓音勾人:“镜中花,水中月,眼前人。”
周宁得逞地笑,这回理应换做他恼了,但人只是笑着看你,心尖又软又痒。
呼吸纠缠不休。
抓心挠肺的。
好个贺州。
“白天怎么不来医院?”
杨芳防他跟防贼似的,压根儿找不到时间见面。
贺州也被折腾够呛,又不能轻易使法子。
一试一灵。
他嘴角垮下来,话音闷闷:“你故意的。”
周宁挑眉,故意的光明正大。
谁让他先使美人计。
“喂,她不让你来见我,你就不来啊。”
“白天你姑看太严了,我晚上过来。”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听话。”
“她现在气头上,不能火上浇油。”
他坐回椅子上了,右腿脚踝放在膝盖上,手肘撑在扶手上抵着下额,脚尖一点一点。
“过几天,等她气消下去一些了,我再负荆请罪。”
没有正形,话音却十分认真。
心跳又开始不正常。
意识到自己看久了,周宁不自然清嗓,依旧没移开视线,浅浅落在他右肩被月光照亮的一小块地方。
鬼使神差,说了句:“我不是玫瑰。”
“?”
贺州想了一会,才明白她说地是什么。
几轮对话以前提到的“玫瑰”。
“玫瑰生来耀眼,许多人都想占有,她们的生命总是迫不得已,修剪之后被包装精美地困在牢笼里,待人挑选。”
“没有自己的想法,也很难能有自己的想法。”
贺州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摸了摸下巴,问她:“那你想做什么?”
“有光芒但不会灼目,哪里都能扎根生长,”周宁回看,“一颗自由的野草也够了。”
“还‘恋’吗?”
她问他。
换来一声哼笑。
“真当爷养花的了?”
贺州放下长腿,手臂撑在大腿上,身子前倾:“等等,你听好。”
“玫瑰还是野草,管你是什么,我爱的是你,要娶的也是你。”
周宁没应,细细看他面容。
脑海突然想到逛网页看到的一句话——
爱人间的对视是精神接吻。
目光不可抑制从他的额头滑到鼻梁,再向下来到两片菲薄的唇上。
不同他身上其他地方,那里其实非常柔软。
月光下,晃神的她没有注意到贺州浑身紧绷。
直到周宁如愿以偿吻上那双唇瓣,跨坐在他身上时,才知道原来手心里的人这么紧张啊。
避开他的攻势,周宁食指压在他半开的唇瓣上,几乎贴着指说:“好老土的求婚。”
垒块分明的肌肉更硬了。
绷得不行。
贺州一手扶着细腰,一掌护着后背防止人后倒。
她吐气呵笑,“重求。”
后背受力,上半身猛然又靠近半寸,他笑地比她还坏,拖着声线回:“行啊。”
周宁脸颊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