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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五次战役(8)南芝浦里的五换一

在63军血战铁原的同时,15军临危受命,也在南芝浦里的角圪峰、鸣城山和朴达峰一带展开了激烈的战斗。15军的军长秦基伟,这位后来成为中国80年代国防部长的将领,展现出非凡的睿智与卓越的指挥才能。

秦基伟,1914年11月16日生,湖北黄安(今红安)人,13岁参加黄麻起义,21岁当师长,23岁单枪匹马拉起一支抗日游击队自任总指挥,是红军西征失利以后保留下来的少数火种之一。

1938年4月2日晚上,秦基伟支队出击太原,一下子砍了100多个汉奸的脑袋,所有被杀的汉奸尸体上都有一张标语:凡给日军通风报信带路者均同此下场。一时间吓得鬼子和汉奸晚上不敢出门。

1947年8月,还不到33岁的秦基伟,就被刘邓首长看中,出任了晋冀鲁豫野战军第9纵队司令员,可以说是当时整个野战军最年轻的纵队司令员。

因为9纵刚刚改编为二野15军,战斗力还比不上2纵、4纵、6纵等老牌部队,所以15军一开始并没有被列在入朝作战名单上,是秦基伟跟刘邓首长软磨硬泡“争取”来的。

1951年3月,15军才抵达朝鲜战场就赶上了第四次战役,随后马不停蹄打了第五次战役。

4月22日,15军29、44师相互配合,在十多个小时的战斗中将“菲律宾营”歼灭大半,迫使守敌溃退至汉滩川南岸。29师强渡汉滩川建立桥头堡,与残敌形成对峙局面。

4月23日,44师也渡过汉滩川,在大田一带消灭了美军3师7团2营的两个连,一路追杀到汉城以北的议政府,44师师长向守志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次美军的撤退明显从容得多,除了一些锅碗瓢盆,其他啥也没缴获。

不对,里面有诈!

向守志和29师师长张显扬通气以后,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便下令不追了,全军留在议政府。因此,15军接到撤退命令时比其他部队要从容许多。

15军是一支成立不久的新部队,由太行军区十几支地方部队于1947年整编而成,然而在这位来自红安的将领调教下,他们被锻造为一群猛虎。秦基伟虽然有个外号叫“秦大刀”,可他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才。接到志司撤退命令后,特地把手下的9个团长全部叫来,一个个把撤退时间、路线讲得清清楚楚。

至于后勤部队,他命令参谋长张蕴钰全权组织撤退工作,把所有的坛坛罐罐全部扔掉,反正也是缴的美韩军队的,现在暂时还给他们,将来还是要问他们要的。(张蕴钰日后成为了为中国核事业的创立与发展,做出重要贡献的国防科工委副主任)

这位果断干练的指挥官抵达勤杂分队后,立即吹响紧急集合号,将近千名勤杂人员迅速聚集起来,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向后转,跑步前进”的命令,带领他们丢下所有物品,迅速撤离了驻地。

秦基伟果断的决策,使得15军全师得以顺利撤退,只有高炮团违反规定,擅自选择在白天出发,结果不仅没能打下敌机,反而被敌机轰炸,损失了十九门高炮。仅仅因为这件小事,秦基伟还痛心了很长时间。

就这样,在前两次战役中已经伤亡减员三分之一的15军,基本上没遭到什么大的损失,就撤到了金化以南的芝浦里。就在这时,秦基伟接到了志司的命令:立即在金化以南组织防御坚守十天,不能放一个敌人跑到金化!

芝浦里防御战与傅崇碧63军的铁原防御战,共同稳定了战线,扭转了对志愿军的不利战局,而此战中“联合国军”的伤亡高达15军的近5倍。

铁原和金化是志愿军战线上两个最脆弱的点。

如果守不住金化,宋时轮的第9兵团与朝鲜人民军就会被堵在三八线以南的平原地带,暴露于“联合国军”强大的空中火力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志愿军的物资补给已经见底,战士们来到战场后必须解决吃饭问题,除了当地百姓的支持外,志愿军主要靠挖野菜充饥,条件非常艰苦。甚至连押送的美国战俘也跟着战士们一起学会了挖野菜充饥,饥饿的战士们甚至从路边的马粪中,扒出泡胀的黄豆来果腹……

正是在这样的惨烈场面下,当彭老总亲自要求秦军长坚守十天时,15军的将士们重新杀回战场,抢先占领了角圪峰和朴达峰。防守阵地宽9公里,纵深19公里。芝浦里地区是铁原、金化的屏障,是联合国军进犯铁三角地区的必经之路,也是掩护策应27军、12军及180师向北回撤的重要阵地。

只要芝浦里这个大门不丢,金化就稳如磐石。

从地形上看,有两条公路穿过15军的防御区域,西边公路从角屹峰下穿过,东边公路从朴达峰下经过,秦基伟以29师为右翼,于角屹峰一线构筑阵地;45师为左翼,于朴达峰一线组织防御;44师为二梯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15军经过连夜抢修工事,29日晚就完成了作战准备。

15军45师领到了防御任务,他们将主要阵地放在了芝浦里的朴达峰,这里离金化几十公里,地形狭窄,便于阻击。45师134团在团长段成秀的带领下进驻朴达峰。

1951年5月31日早上,美军第25师和加拿大第25旅向朴达峰一带进发。

空军提前开始对朴达峰阵地进行密集轰炸,134团阵地遭到3波燃烧弹和高爆炸弹的轰炸,还未开战就已经遭受伤亡。空军轰炸后,联合国军加拿大第25旅于30日在坦克和重炮的火力掩护下,向朴达峰一带进攻,志愿军战士死守朴达峰及其附近山头,和加拿大军反复争夺,伤亡很大。

志愿军最大的问题是缺粮少弹,人可以吃野菜,但是枪炮没弹药就是烧火棍。为了节省弹药,志愿军只好进行夜战,白天加拿大军用炮轰冲上山头,到了夜间,志愿军再派尖刀排上去抢回来。

加拿大军十分害怕志愿军的夜战,所以整晚以几分钟一发的频率发射照明弹,重火力随时覆盖可疑地点,让尖刀排战士伤亡惨重。

5月31日到6月2日,朴达峰阵地数次易手,加拿大军占领了一半的山头,重火力没日没夜对志愿军进行打击。在这期间,145团3营7连驻守朴达峰西北高地。

6月2日,天还没亮,敌两个营向7连进攻,双方激战至中午,7连因伤亡过大,阵地大部被敌占领。二排阵地只剩下战士刘兴文与机枪排负伤战士赵金平两人,他们仍然坚守阵地,英勇顽强地阻击敌人。

二人采取分工协作战术,远处之敌由赵金平用机枪消灭,抵近之敌由刘兴文用手榴弹和爆破筒消灭,同时经常交换战斗位置,迷惑敌人。从当天中午打到夜幕深沉,战斗了七八个小时,击退敌人11次冲击,毙伤敌100多人,守住了阵地。经过此战,7、9连仅剩下40余人还能战斗。

6月3日,伤亡惨重的加拿大军退出战斗,美军第25师接替它进攻朴达峰。

加拿大旅被打残退出战斗,跟他对抗的3营7连更是伤亡惨重,全连只剩下7个战士。3营立刻调动8连和9连支援7连,7连和9连组合成一个连继续作战,8连作为战术预备队随时堵口子。

就在这次调动中,从134团警卫连主动调往8连的柴云振,找到3营长武尚志,要求承担进攻任务。

当时美军一个师就有72门105mm及以上口径榴弹炮,64门40mm高射炮,还有大批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 美军的炮弹打得跟不要钱一样,山呼海啸的105mm和155mm炮弹砸在志愿军头上,把朴达峰整个削成了荒山秃岭。

“美国佬的炮弹真他妈的多!”

在朴达峰的45师师长崔建功恨恨地骂了一句,他的134团,在敌人一轮又一轮似乎无休无止的炮火轰击中损失不小,入朝作战才2个多月,多少跟着他在大西南出生入死横扫国民党反动派和土匪的好战士就牺牲了。

一年多之后,崔建功将在另一个地狱般的战场,见识到当时世界上最猛烈的炮火,并指挥了一场最畅快淋漓的炮火反击!

志愿军战士们利用阵地优势与敌人不断周旋,同时为了使敌方不敢进行大规模火力覆盖,战士们也尽量拉近与敌方的作战距离,贴身肉搏也是常有的事,好在15军的战士们单兵作战素质极强,根本不怕这样的肉搏。

战士们采取了十分高效的作战,美军一般会先派出尖刀排先行进攻,战士们会将美军慢慢放进来,等到敌军进入手榴弹的攻击范围之后,就一同丢出手榴弹对敌军进行第一轮打击,随后趁着敌人混乱之时,战士们一起冲出工事,用刺刀迅速解决战斗并且撤回工事。此后美军派出的几波进攻都被这样化解了,这样的战术给敌军造成了极大的损伤,使敌军一时间停下了脚步。

不过敌军的机械部队很快到来了,面对敌军的坦克,志愿军战士们采取的策略则是先集火排在首位的一辆坦克,等敌方露出破绽之后,再消灭失去坦克庇护的敌军,依靠这样的战术,再一次瓦解了敌人的攻势,并且仅用了一天,我方仅用一个营的兵力就消灭了150多名敌军,我军的伤亡则仅有一人不幸牺牲,两人负轻伤。

在第二天的进攻中,美军基本上还是采用同样的方法,共计八次的进攻都被一一化解,所以美军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但第三天就不一样了,第三天的时候,美军集结了很多火力,各口径的大炮加上飞机等重型武器,直指朴达峰主峰。

一开始,炮火就开始响彻了朴达峰的阵地,长达九个小时的轰炸将阵地的土几乎都翻了一遍,战士们面对炮火丝毫没有畏惧,他们先是在工事中躲避,但还是很不幸有一些损失,但是一旦当美军的轰炸停止,战士们又开始了反击。

战士们前赴后继,每一个岗位上的战士们都坚持着,等到实在不行的时候就会有下一位战士接上,副指导员刘汉同志在战斗中头部负了伤,还奋战在岗位上,他向美军扔了7颗手榴弹之后冲入敌军,英勇的与敌人同归于尽了。正是有无数这样的战士,才打退了敌军的进攻,二营用与日俱增的伤亡人数将美军死死拖在了朴达峰的阵地前。

每一个山头的争夺最终都演变成了白刃战。柴云振当时是8连7班的班长,但是他手下只有8个战士。山头上的7连和9连几乎全军覆没,3营到了“与阵地共存亡”的关键时刻。

6月3日晚,营长让柴云振带7班夜袭,去夺朴达峰主峰周围的两个高地。

9个人要夺回两个高地,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但是柴云振回答:坚决完成任务!

面对两个山头,柴云振把7班战士分为两组,一组人在侧面佯攻,放枪吸引美军的注意力,自己则带4个人从高地后方爬山上去。

柴云振趁着两发照明弹之间的时间迅速行动,接连夺下了两处高地。

6月4日清晨,组织了几次冲锋,都被志愿军战士拦下,他们居高临下投掷手榴弹和爆破筒,给美军造成很大麻烦。美军无奈之下,对我朴达峰阵地进行了长达9个小时的狂麦滥炸,14时,朴达峰阵地最危险的时刻到来,当时美军以3个营的兵力分多路攻击3营阵地,占领了7连阵地,并逼近3营指挥所。

3营一面组织勤杂人员阻击敌人,一面命令8连7班班长柴云振,立即带领全班向敌反击。在这期间,7班3名战士牺牲,只剩下5个人,柴云振带战士再次参加战斗,在防守高地战中阻挡美军一个营进攻,7班再牺牲3人。

美军已经占领高地,3营的指挥部岌岌可危,在武尚志的命令下,所有的人员都被组织起来参加阵地战。柴云振所在的7班被补充了2人,柴云振带着这4个战士再次接到任务,要趁黑摸掉美军占领的7连阵地。

他们先是在摸索战场的时候,阴差阳错地来到了一个布满乱石的地方,树根下还传来阵阵交谈的声音。

柴云振判断这是敌军的指挥所,就向里边扔了几发手榴弹,炸了美军的营指挥部,随后突袭了美军的机枪阵地,用敌军的机枪开始射击,阵地上的敌军被打死了几十个。美军听到枪声和爆炸声后迅速支援,7名战士和美军发生激烈的交火,除柴云振外全部牺牲。

听见枪声与爆炸声,有四名美军冲了上来,围住柴云振。其中三人被他用冲锋枪扫射身亡,剩下一名黑人士兵未能及时脱身,与柴云振在山顶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柴云振和这名黑人在阵地上扭打,黑人咬掉了柴云振的一根手指,而柴云振则挖掉了黑人一只眼珠,并用石头猛击黑人头部。身高一米九几的黑人,被一米六的柴云振吓得魂飞魄散,捂着流血的眼窝逃走了。

柴云振在坚持到战友孙洪发赶来之前,已经因伤重而昏迷过去。柴云振一个人躺在一堆敌人的尸体中间,已经奄奄一息。经过战地医院的统计,他身上总共负伤达24处,伤痕遍体,肤如刻划!

6月5日5时,美军第25师纠集了5个营的兵力,又向我发起新一轮进攻,我7连、9连兵力不足,在敌人的猛烈攻击下,7连阵地再次易手,3营立即命令8连支援,2排排长蒋得林带领5班,在我军纵深炮火的支援下,冲上阵地,协助7连、9连将敌击退,再次恢复了阵地。

此后,伤亡惨重的联合国军没有再发起大规模的进攻,6月7日,134团奉命撒出朴达峰。

整个朴达峰阻击战,45师134团3营挡住加拿大旅和美军25师10天,毙敌1300多人,击落美军战机2架,坦克一辆,完成了15军军长秦基伟传达的命令。

如果说朴达峰阻击战斗取得胜利是依靠战士的英勇顽强,那么角屹峰阻击战斗的胜利,称得上是步炮协同的经典之战。

为了守住角屹峰,秦基伟将军直属第9炮团拔给防守角屹峰的29师。炮团参谋长赵梗带领一营和二营,提前到达芝浦里地区的维纳阵地,等炮兵们赶到战场时,战斗已经开始了。

赵梗迅速派人与驻守角屹峰的86团联系的时侯,前沿步兵二营营长徐德堂打来电话,请求炮火迅速支援。他告诉李梗,美军10多辆坦克和几十辆满载步兵的汽车已进入到云川里。这个地方位于角屹峰右前山麓的公路线上。

当时李梗刚到战场,炮位没有确定,基准点也没找好,射击坐标体系也没有建立,观察哨还没派出,如何支援?赵梗仔细观察阵地,盯着巍然高耸的角屹峰,心中一阵狂喜,角屹峰直刺云天,正好是一个理想的天然瞄准点。

他命令所有火炮向角屹峰山顶瞄准,达成集火射向,美军措手不及,顿时死伤大片。

徐德堂不断地向炮兵报告美军行动情况,为炮兵开火指示目标。第9团火炮根据步兵的反馈,不断随着美军的运动而调整射向,配合第86团顽强抗击着美军。

为了消灭我军炮兵,美军出动了大批轰炸机,对86团和炮兵第9团的防御阵地,进行了狂轰乱炸。在我高炮部队的掩护下,敌机不敢低飞,轰炸效果大打折扣,炮兵第9团也在应对敌机轰炸及敌炮火攻击上,做了充分准备,损失不是很大。

6月4日,美3师一部在坦克的掩护下,突入角圪峰主阵地。

得知这一消息后,志司立即打电话到15军,接电话的是15军谷政委:

“守不住角屹峰,我撤销你们的番号!”

6月4日黄昏,86团团长王芳压力山大,命令部队反击。15军师团两个炮兵群同时朝美军开火,在强大炮火地掩护下,86团向美军发起了反击。激战后,重新夺回了角屹峰。

为了守住阵地,86团团长王芳决定组织一次反击,他与赵梗合计后,握住赵梗的手说:“伙计!就靠你们的大炮帮忙了!”赵梗回答:“我们用400发炮弹,祝你成功。”

反击前,师、团炮兵群先是一起开火,进行炮火准备。

一时间,志愿军的炮火惊天动地。

炮火一延伸,王芳亲自率团预备队向敌人发起反冲击,战士们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扑向美军,喊杀声响遍山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美军抵挡不住,纷纷溃败,角屹峰上布满了美军的尸体和被击毁的坦克。

王芳从前方给赵梗打来电话,兴奋地说:“角屹峰是属于我们的!它现在就在我的脚下!”

15军在芝浦里地区整整顶了10天,付出了1200人的伤亡代价,但他们成功毙伤敌军5700人,还击落了四架敌机,成为少数在五次战役中战果大于损失的部队之一。

战后,志司给15军发电报:秦基伟,我十分感谢你们!抗美援朝战争中享受到这一“待遇”的,除了“万岁军”第38军,就只有秦基伟的第15军了!

从此,15军这支年轻的部队用自己的战功,在大将军脑海里刻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当时机到来时,把更重的压力和更大的荣誉交给了这支部队。正因如此,后来才会选择15军防守五圣山,并进而打出了震惊世界,气吞山河的上甘岭战役奇迹。

一年之后,满身伤病的柴云振领了一张三等乙级“残废军人证”,带着一千斤大米票证的“复员费”,悄悄地回到了四川岳池老家,从而与所在部队失去了联系。

柴云振的英勇事迹在危急时刻为全线阵地化险为夷作出了巨大贡献。战后,他被授予特等功勋章和一级战斗英雄的光荣称号。

由于到处找不到柴云振,大家都以为他牺牲了,这两枚军功章在15军的军部档案室里锁了整整三十年,朝鲜政府还给“烈士”柴云振画了像,一直挂在平壤的朝鲜战争纪念馆里。

1980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领袖金日成访华,前往北京参加中朝共同举办的“纪念抗美援朝30周年大会”。

会谈中,金日成突然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柴云振,这是个消失在中朝两国30年的战斗英雄。柴云振是志愿军“一级战斗英雄”勋章的拥有者,在着名的“朴达峰阻击战”中一人端掉美军指挥部,毙伤敌人数十人,最后和敌人肉搏而身受重伤。

金日成对柴云振的下落非常关心,如果对方健在,他要见见这位英雄;如果柴云振已经去世,他一定要去英雄的墓前祭拜。邓小平非常重视这件事,下令全军和全国开始“寻找柴云振”的活动。

1983年,15军偶然得知柴云振仍然生活在四川老家,便在《四川日报》上连续刊登寻人启事,寻找这位曾经的英雄。

老兵柴云振被接回了15军,但是此时15军的官兵连军官都全部换了茬,部队已经没有人认识他这个老兵了,当年的战友柴云振也全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位名叫孙洪发的战友把他背下了阵地。

为了确认无误,15军紧急联系了早已转业,将近60岁的孙洪发。孙洪发一下火车就认出了柴云振,二人这对生死战友紧紧相拥,泪流满面。

几年后,当柴云振随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团去朝鲜访问时,在平壤的纪念馆里,发现里面有一张“烈士”柴云振的画像,朝鲜解说员竟然面对面地对柴云振介绍他作为“烈士”的英雄事迹。

当得知面前这位老人就是画像上的“烈士”时,在场的朝鲜人民无不唏嘘流涕。他们当场摘下画像赠送给老人,作为永久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