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升兴奋又害怕,早就混沌的没了主意。他便请求袁厝陪着进宫去说说,有他出面,无论亲爹还是黄帆,定是全部搞定的。
柳慕升的确没想错。
袁厝出面,不仅两个长辈没问题,就连礼部都出了面,派了一个礼官帮衬着张罗亲事的仪程,格外体面。
黄绾绾和黄帆聊了一整晚,论的是她嫁了,他走了,黄家的宅邸交给谁?
黄帆让她安心出嫁,这些事情完全不用她操心。
“你出嫁之后,我还要等陛下重新分配巡查之地,根本不会留在京城。”
“原本,我是想带你走的,可你偏偏要嫁给柳慕升。”
“就真的嫁给这个浑小子了?不再考虑考虑?”
在黄帆的印象当中,柳慕升还是之前游手好闲的混不吝。虽说这两年也做下了不少有助于大齐的事,但黄帆始终无法把功绩和柳慕升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他是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但关键的时候能站出来护我,这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黄绾绾险些脱口而出“比您强”,但一想到婚事在即,生怕黄帆又起幺蛾子,便把心里的吐槽咽回肚子里。
“那也不过是成亲之前,成亲之后会不会变,谁能知道?”黄帆语气加重,“我还是会向他提一些条件的,他肯答应,我再把你嫁给他。他若不应,哪怕宫里出面,我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黄绾绾:“???”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提条件?
“您打算提什么条件?”她总要提前知道才行。
“此事我会寻他私谈一次,你就不要插手了。”黄帆很想做这个主。
黄绾绾顿时惊了,“您若因我把几位姨娘给赶走心中存怨,可以直说,没得要在我的亲事上闹差错。”
“我可以不嫁,但也不容您对柳家下手,我和柳慕升婚事成不成是其次,我是不能对不住月初的!”
黄帆满脸惊愕,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在你心中,已经把为父当成敌人了?”
黄绾绾没有说话,她怕真话说出来伤人。
黄帆一时面色垂暗,还以为父女分开了一段时日,过去的恩恩怨怨也能过去。
“看来是我想多了,你的日子,能过好的。”黄帆也不再多嘴,更不提还要不要找柳慕升聊聊。
黄绾绾看他离开也没有追。
翌日礼部出面,把婚期定下,就在一个月后。
黄帆也没有再与柳慕升去谈什么,只是出面去请了陆夫人,期望她为黄绾绾做簪发的夫人,毕竟绾绾的生母已经过世了。
有林孟玉在,陆夫人自然会给这个面子,没有拒绝。
一切安排就绪,成亲的日子也眨眼便到。
临出嫁的前一天,黄绾绾召了柳月初和林孟玉去她的闺房坐一坐。
明日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心思自然有些怪怪的。
“你还觉得怪,我更觉得怪,我明明是把你娶到我家当嫂子,却还要来提前给你添个妆。”
柳月初不由翻了个白眼,算着银子,“我又要给聘礼,又要送陪嫁,合着你们两个成亲,就亏我一个人?”
黄绾绾也忍不住笑,“谁让你出手大方的?况且聘礼搬来也很快就搬回你家去,我是不给府中留一个铜子儿的,你也犯不上心疼。”
“可那是从我院中搬出去,搬到了你们的院中啊。”柳月初故意调侃,“所以嫁了之后,你要管中馈之事的,我可不想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了。”
她这话一出,倒是让黄绾绾愣住,“我可没有抢夺管府之权的心思,你若累了帮衬一二是应当的。”
她嫁给柳慕升,便是长子长媳,接手柳家的中馈之事理所应当。
但柳家一直都是柳月初当家,而且管得格外的好,她也不期望这种事情影响两个人的闺蜜情分,她自当要退让一步。
“我不想管,全部都交给你,而且陪着你们住一个月,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和袁厝就要带着孩子们搬到国公府去了。”
之前的子爵府早就修缮完毕,只是一直都没去住。而袁厝如今晋升为保国公,陛下又把隔壁的府邸也赏了,就是逼着袁厝离开柳家,不然身上总会挂着“赘婿”之名。
而且前些天,皇后还特意召柳月初进宫,一是为了看看孩子们,二来也提了这件事。
柳月初斟酌下,搬走也好。
反正柳家交给黄绾绾,她格外放心。
黄绾绾也没想到柳月初会离开,“倘若因为我,你要离开府邸,那我这……”她心中有些挂碍。
“宫中也催了很多次,不好再拒绝,就算袁厝不在意,我也受不得宫中压力。”柳月初也不再隐瞒袁厝的身份,毕竟全天下都知道他是齐霄帝的儿子了。
黄绾绾听了这话才舒心一叹,“若是因为宫中,那我也不再留你们,只是你们就算搬走,也要常回来住住。”
“国公府也会给你们留下客院的。”柳月初笑道。
黄绾绾感激的笑着点头,二人把话如此直白的说开了,比什么都强。
林孟玉才不管这些,反正她是柳月初的好闺蜜,柳月初搬去哪里对她都无所谓,她就靠着没皮没脸才有今天的日子的。
二人添了妆,又留下妈妈们帮衬着把新房布置好。
翌日清早,锣鼓喧天。
柳家长子娶黄绾绾做长媳,京城内的官邸也是都来道贺的。
有袁厝和柳月初出面,场面格外盛大。
而这一天,柳仲也从宫中出来,换下了道观的道袍,一本正经的当了一次爹,黄帆也如他一样,尽管对这个女婿不怎么满意,但也不敢再多一句嘴。
婚事忙忙碌碌一整天,终以洞房的红烛熄灭而告终。
翌日一早,柳月初还没起床,黄绾绾就追到了她的缘初阁,“你这个小姑子怎么如此不着调,我给公公敬茶,你都不在旁边看一看?我可还给孩子们准备了红封礼物呢!”
柳月初:“???还要敬茶?”
她成亲时,袁厝名义上的父母都已不在,还真没走过这个流程。
“而且公公的茶也没敬上,听说他昨晚就回宫中道观了。”黄绾绾有些挫败,自觉不太被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