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嬷嬷快速折回乾清宫,向慕容汇报了这件大事。
慕容怎么也没想到楼素衣就是出咸福宫一趟,居然也有人在这么短时间内设计陷害她和孩子。
“素衣可安好?”慕容大踏步出了御书房。
“姑娘和皇嗣平安无恙。也亏得姑娘聪慧得紧,称出咸福宫的时候感觉有人盯着,长多了一个心眼,让老奴先在前面查探一番。正是经姑娘的提醒,老奴才能发现路上被人泼了油,避免了这场灾祸。”申嬷嬷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慕容心下微松:“她是有些小聪明。”
申嬷嬷却觉得陛下的话不对:“老奴以为姑娘那是大智慧。”
慕容倒也没再反驳,总归小尼姑母子平安实属万幸。
楼素衣不多时便等到了御驾队伍,慕容匆匆来到她跟前,好像浑然不记得此前在生她的气一事,拉着她检查,似乎很关心她的样子。
所以说,她母凭子贵,有孩子这个护身符,慕容舍不得和她置气。
“我没事,事先发现了路面有异样,我就在这儿等着,都没再往前一步。”楼素衣不免有些得意,“幸亏我多长了个心眼儿,才避开这次的暗算。”
慕容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又想起她做的那些事,突然觉得只要她活蹦乱跳的,偶尔闯闯祸,其实也在他的忍受范围。
“传朕旨令,彻查这段时间有哪座宫殿的侍从经常在咸福宫附近走动!”慕容冷声下令。
楼素衣看着前方的道路,突然道:“先别急着把前方的路清理,先检查路上泼的是什么油,或许能查到线索也没准。”
既然泼了油,总归要拿到油吧?
如果是食用油,那会不会和尚食局有关?
如果不是食用油,那又是从何渠道拿到的这些油?
当然,如果泼的是食用油,有小厨房的宫殿也有嫌疑。
慕容赞许地点头,随后命人查看地上泼的是什么油。
查看结果倒是让人意外,竟然是羊油。
羊油的特殊性,让楼素衣觉得查到油的出处也许能抽丝剥茧,追查到幕后凶手。
之后慕容才命人清理了宫道,陪同楼素衣回到咸福宫。
楼素衣在慕容的搀扶下坐下:“现在陛下应该知道我散播流言的意图了吧?我想转移别人对我这一胎的注意力,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后宫所有妃嫔的威胁,哪怕梁琬盈能帮她转移一部份的注意力,大家还是对她这一胎虎视眈眈。
慕容本来不愿再想这件事,小尼姑偏要提起。听她这意思,她这么做还有理了?
楼素衣原是想和慕容解释一下原因,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但见她开口后慕容的下腭绷紧,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唉呀,今日又受到了惊吓,好在有惊无险。”她摸上自己的孕肚,轻叹一声道,“孩子啊,多亏你娘够机警,不然今天咱娘俩可能都会出事,这宫里头真的好危险呢。”
慕容看着小尼姑自导自演,到底也没有跟她计较:“朕今晚在咸福宫陪你。”
楼素衣一愣,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过就是希望他别继续跟她生气了,不是想让他留在咸福宫陪自己。
“那个,若陛下忙,我也不是非要陛下陪的。”楼素衣讪笑。
“你是想说不要朕陪你?”慕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楼素衣纤细的脖子。
楼素衣只觉脖颈一凉,觉得自己可能说不要他陪,他很可能会捏断自己的脖子,毕竟人家皇帝也是要面子的。
当下她挽上慕容的手臂:“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有多想陛下,没有陛下暖榻……”
警觉自己说了什么,她一脸生无可恋。
可就是她说的这句虎狼之词,刚才还板着脸的皇帝突然就笑了,冰雪消融,一室春风。
楼素衣看着慕容的笑容,突然有点感慨:“陛下该多笑笑的,笑起来多好看啊?”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虎狼之词有什么值得让他高兴的,但这是意外之喜。
慕容却捏上她的脸,掐了又掐,随后便命吉庆把奏折搬到咸福宫。
楼素衣这下看明白了,慕容打算陪她一整天,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她却觉得有负担,这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她看着慕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识趣地没有多言。
今日她差点遭人陷害,那人陷害未遂,反而让“冷落”她两天的慕容把注意力放回她身上,这可不就是打那坏人的脸?
这样的恩宠她该受着,谁让她的肚子争气呢?
这么多人想弄她却又弄不死她,她命硬得很!
“那我得让樊嬷嬷做一些陛下爱吃的菜。陛下有什么要求吗?我让樊嬷嬷准备!”楼素衣笑眯眯地道。
这一刻慕容觉得小尼姑笑起来也好看,虽然笑得过于夸张,但总归让他挺受用。
“让嬷嬷做你喜欢的膳食即可,朕不挑食。”慕容温声回道。
雁回就站在不远处偷窥这俊男美女养眼的一幕,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看好的这一对儿好像又行了。
而且吉庆说了呀,陛下并未宠幸惠妃娘娘,所以陛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为了姑娘在守洁呢?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锦书见她笑得跟傻子似的,拉她出了内室:“你傻傻的在笑什么呢?在陛下跟前当差你还敢走神?”
“我是看到姑娘和陛下和好如初,心里开心,我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能性还是有的,陛下还是待姑娘最好。”雁回说着又道,“我去小厨房帮忙。”
锦书失笑摇头,倒也没有阻拦。
她探头看一眼室内,陛下虽然还是不苟严笑,但看姑娘的眼神确实和看其他人不一样,专注得仿佛眼里只有姑娘一人般。
就不知能否查出今日想陷害姑娘的幕后真凶。
距离上个月万选侍事件后,这才过多久,就又有人想对付姑娘。
难怪姑娘不想出咸福宫,实在是外面危险重重,今日若非姑娘警省,幸运地避过一劫,否则后果不堪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