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一众下人战战兢兢跪在那里,等着主子发怒。
她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夫人的身影。
连荷花池和井里都打捞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好端端的失踪了?
裴寂急驰走进房间,环视一圈,床榻上还残留着昨晚的狼藉,被褥堆积在一旁,披风挂在门口,不像是蓄谋已久,像是临时起意逃了。
裴寂大步到窗边打开窗户,放长视线眺望四周。
云欢不会武功,不可能逃的出去,只能是有人带走了她。
裴寂心下一惊,下意识以为是仇家发现他金屋藏娇,尾随至此将云欢劫走了。
“去查驸马。”
裴寂面色阴沉可怖,昨天他在这里待得好好的,驸马突然找事将他唤了回去。
现在细细想来是他有意为之,目的让他现身,好设计跟踪。
昨晚随风留在裴府糊弄裴钰,他心里计划着云欢挑拨他的事,一时大意了。
随风连连叩首,转身跑出去查。
要真是驸马爷将云姑娘劫走了,这次他死定了。
谁都救不了他。
随风吩咐暗卫兵分几路去追查,有任何风吹草动赶紧回来禀告。
他怕大人会控制不住去找驸马撕破脸。
裴寂双手扣在窗棂前,浑身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一个时辰,要是还没有云欢的身影,他定去找袁望要人。
随风马不停蹄追查云欢下落,可了无音讯,一点点消息都探查不到。
带走云欢的人不简单,提早安排好了后路,才会这般万无一失。
裴寂不想再浪费是时间,即刻动身去找驸马袁望。
“大人莫要冲动,万一不是驸马干的,到时谁都下不来台。”随风追着裴寂脚步,好言相劝。
袁望是当朝驸马,皇家的人,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过。
裴寂双目阴沉,他最近的仇人只有袁望一个,他还让人查他的行踪。
这事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
裴寂不怕云欢是裴家二奶奶的事情暴露,他怕袁望会伤害云欢。
从云欢阐述的故事来分析,她的仇人有袁望。
那袁望记得云欢吗?会不会认出她?
裴寂不敢想后果,他多耽搁一刻,云欢就会有危险。
“袁望在哪?”裴寂不管不顾,大步出云府,连马车都不坐翻身上马。
随风见说不动,无奈摇头。
“驸马在私宅与朝中大臣饮酒作乐。”
云欢不见后随风第一时间让人掌握了袁望的动向,时刻监视着她。
裴寂冷哼一声,正愁没个正当理由去找袁望,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当朝驸马和朝中大臣私下走近,拉帮结派的罪名别想逃过。
裴寂转眼间心里起了主意,策马而出。
袁望心思不纯,结交各种大臣,私下拉着他们风花雪月,拿捏把柄为自己所用。
一户不起眼的宅内修缮的金碧辉煌,随处可见妙龄少女,正堂内丝竹管弦悠扬而出,酥人心窝。
单是听听,就知道里头有多靡乱。
裴寂带兵冲进宅院,看守的人来不及通传,被随风等人摁在那。
“裴大人办案,谁敢动!”
见远处小厮想偷偷跑去通知里头的人,随风呵斥一声,吓得那些人全部跪地。
裴寂居高临下睥睨过那些人,昂首阔步朝正屋走去。
随风手执佩剑,气场强大,震慑住了所有人。
外头乱做一团,里头春风得意。
管弦乐曲将嘈杂声遮盖了去,他们只顾着享乐。
“裴寂手头权利太大了,竟欺到驸马头上来了。我们可连手上书,煞煞他的威风。”
年过半百的大人搂着娇艳女子,喝着花酒,说着大话。
“陈大人说的是。裴大人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才多大,怎能取得如此成就,是得搓搓性子,不然以后可了得!”
“京城中人谁不怕裴大人,他靠的无非是铁血手腕,还有裴家的功罢了。”
“可皇上信任裴大人,我等能动摇裴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房间内的诸位大人你一言我一句,无一不是为了讨好驸马贬低裴寂。
袁望喝着酒,心里记恨着裴寂连续折损他几名能将之事。
他必须想个办法整整裴寂,让他知道他的手段。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着,房门被裴寂一脚踹开,吓得他们慌张失措。
“谁这么……裴,裴大人!”
“裴大人!”
这些大人喝多了酒,房门被踹开破口大骂,哪知一转头看见了裴寂。
神气的脸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个吓得脸色白了几分,推开身边女人,讨好着询问裴寂。
驸马看见来人是裴寂,心里颤了一下,裴寂怎么来了?
他要干什么?
他还不放过他?
裴寂扫视过房间,抬步走进去,“打扰诸位大人雅兴。”
他说话时视线紧盯着上头的袁望,带着狠毒和挑衅。
同时审查袁望看见他后的反应,以此来推断是不是他带走了云欢。
袁望又气又怕,气他最近怎么惹上了裴寂,怕裴寂整他。
今天人证物证俱在,裴寂想拉他下马轻而易举。
“裴大人怎么来了!”袁望皮笑肉不笑。
裴寂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反应。
“驸马爷不知道我为何而来?”他反问,试探。
袁望扬眉,抬手一指房间,“难不成裴大人是来与我们同乐的?”
袁望心思挺恶毒的,竟然想将裴寂拉下来,诬陷他与他们同流合污。
裴寂冷笑出声,“这乐子我无福享用,诸位大人怎么都不说话,有话赶紧说,一会进了大牢,可再没人听你们说话了。”
那些大人听见这话慌张起身叩拜,“裴大人误会,我们只是来消遣消遣,未有不二之心。”
“是极是极,裴大人明鉴,我等都是贪图美色,并未犯事。”
“裴大人明鉴。”
诸位大人惶恐不安,为自己辩解。
裴寂扫视他们的同时,顺带扫过那些衣着艳丽的女人。
那些女人吓得缩下脖颈,有胆子较大的不动声色展露身姿,企图博得裴寂青睐。
裴寂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且长得丰神俊朗,伺候他可比伺候那些年过半百的大人强。
裴寂严重沉寂,看见那些傲人身姿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欢不在这些女人中。
“驸马费尽心思修缮这样一个宅院,不说多找几个美人伺候诸位大人?”裴寂一声讥笑插进众人身体里。
袁望五官蹙起来,不明白裴寂话中意思。
他是在阴阳,还是真的嫌弃这些女人差?
“敢问裴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他试探。
“驸马爷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裴寂反问他。
袁望眼眸眯住,震惊迷茫,不懂裴寂是何意思。
“裴大人这话好笑,我怎会知道你心中之人。”
袁望反应太过真实,不像是演的。
“驸马爷最近没有让手下人强抢女人?”裴寂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