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双眼微微眯了下,视线不动声色落在那荷包上,细细回想在哪见过。
好像在街上见过!
蓦地,他眼眸一亮。他那天去见阮素心,偶遇和云欢相似之人,她手里便拿着这荷包。
不知怎的,裴钰心里有些悸动。
荷包是那女子买的,现在却在裴寂身上。
这荷包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却能让见过繁华的裴寂时刻戴在身上,唯有一个可能,赠送荷包的人是他心中人。
这么多年,裴寂只对云欢上过心。
裴钰大胆猜测云欢没有死,他那天见到的人真的是她。
裴寂与之寒暄而过,不再逗留,大步离去。
他急着去找云欢,将好消息告诉她。
云欢郁郁寡欢这许久,听见那些人被处置,定会高兴。
大仇得报,她心中无牵挂,说不定会安心与他在一起。
裴寂目前只有一个想法,和云欢缠绵悱恻。
“将军!”
随裴钰一同处理事情的李大人见他失魂落魄,诧异出声。
裴钰盯着裴寂的身影,这么急,肯定是去见云欢。
可他现在走不开。
他一个眼神,示意疏风跟上去。
疏风叩首,不动声色退出去。
“将尾巴处理干净。”
马车上,裴寂翻看着有关前朝的书卷,试图猜到云欢的身份。冷不丁出声吩咐。
随风骑马跟在马车一旁,闻声来到轩窗前,“大人放心,属下一直防备着。”
二爷找人监视他们的事他们心知肚明,从一早就开始防备着。
若非如此,前两日找到二奶奶早就被二爷截胡了,哪能囚在那宅子。
“这次换人了。”
裴寂翻看着书卷,身侧是小火炉,热茶煎煮,热气升腾,模糊了他眼底的不屑。
裴钰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心思细腻。他现在好奇裴钰是怎么发现不对劲,指派疏风亲自来监督?
“啊!”
随风顿了好半晌,今天换人了吗?
不是二爷手底下那些暗卫?
随风骑在马上,全身关注身后的动向。这次追上来的人连他都未有察觉,不会是疏风吧?
随风不自觉直起脊背,疏风都出动了,难道二爷发现了什么?
疏风武功在随风之上,因为当初裴寂的武功比裴寂高,为了更好的保他们安全,裴家人才交错着分配。
随风长了个心眼,细细感受了下,确实不对劲。
他心里给裴寂竖起大拇指,大人武功不如以前,警惕度丝毫不减。
“先回府。”
随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裴寂又出声了。
以随风的能力躲不过疏风的监视,只能先回府再离开。
随风明白,打道回府。
疏风躲在暗处看着裴寂进了府,转身去回禀。
殊不知他前脚刚离开,裴寂后脚也出府了。
“回府了?”裴钰难以置信。
裴寂看起来欣喜又着急,怎么可能会回府。
“你被发现了。”裴钰抬手烤在火炉上,嗤笑道。
“以随风的身手,不可能的。”疏风拧起眉心,下意识反驳。
随风几斤几两他心知肚明,不可能发现他。
裴钰稍稍掀眼瞥过他,冷厉。
疏风后觉自己逾越了,双膝跪地叩首,“属下以下犯上,还请二爷责罚。”
裴钰双目沉寂,“你亲自去跟裴寂,莫要再让他发现。”他下了最后通知。
“是。”疏风领命,后退离开。
房门关闭,裴钰眼底都是思虑,指腹来回摩挲。
云欢是假死,还是被裴寂发现后救了?
想到那日云欢身边还有一女人,那是裴寂吩咐监视云欢的吗?
云欢为何要易容?在街上遇见他为何不认?
是不想待在他身边故意躲避?还是被裴寂监视身不由己?
这一切只有找到云欢后才有答案。
云府,云欢坐在甬道凭栏上,一手斜撑在栏杆上,懒懒眺望远处。
距上次见裴寂已过去三天了。
他今晚该来了吧!
“不冷吗?”
云欢正思绪乱飞想着,突听一道悦声,她拾身看去,裴寂裹着墨狐大氅疾步而来。
他步伐极快,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像是见到了深爱之人。
云欢未起身迎接,等着裴寂主动靠近。
丫鬟见状又惊讶不已,这女人是何身份,都成外室了,还是这清冷孤傲的样。
裴寂丝毫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只会想云欢以前的身份不凡,不然养不成这个习惯。
“手冻成这样,快回屋。”
裴寂走过去,大掌握住云欢的手,护在宽大衣袖下,摩挲搓热。
云欢没有反抗,任由裴寂呵护她。
“冷不冷?天寒地冻的,以后不要坐在外面。”裴寂搓着她的手,眉眼间尽显担忧,拉着她走进房间去。
裴寂的表现真就像爱极了云欢,恨不得为她付出所有。
云欢全程没有说话,由裴寂带她进屋,入座。
裴寂如今连自己都哄过去了,装得真爱她。
这样柔和担忧神色,竟会从他脸上看到。
“看着我做甚?”
裴寂解下大氅,让随风挂起来,随后挥手让所有人推下去,坐到云欢身边。
他眉眼间流露出柔和细腻,那双眼看向云欢时像是在看稀世珍宝。
云欢唇角微弯,“我突然想起刚遇见你的时候你很凶。”
裴寂怔了下,“以前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刚认识云欢时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得他心,只想得到她,并未想过有一天会爱上她。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当初一定不会那样。
不会让她留下心理阴影。
云欢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斜视外头的风景,未说话。
裴寂瞧她愁容满面的样子不觉凄凉,他能感觉出云欢不高兴,不想与他搭话。
大概是因为他囚禁了她吧!
“驸马门下的人,已经处置了。”裴寂合时宜说出这好事来,让云欢高兴一下。
云欢眸子亮起,惊诧又难以置信回看裴寂,“处置了?”她反问。
当朝驸马不是一个空壳子,在朝中有一定势力,裴寂竟然真的处置了他手下的人。
“不骗你。”裴寂指腹点了下云欢的额头,笑着言语。
云欢对裴寂刮目相看了。为了她,裴寂竟能做到这份上,丝毫不怕驸马会报复?
“那你今后可要小心了,驸马心胸狭隘,心狠手辣。”云欢打趣着。
“你在担心我?”裴寂看着她,越发喜欢和云欢在一起说话的感受。
说不出多么兴奋,但是很舒服。
云欢掩眸一笑,“当然,毕竟我现在可要靠裴大人养,大人要是被人拉下马了,我靠谁去?”
她为了揶揄裴寂,不惜贬低自己。
裴寂和善的笑容僵了下去,不算太冷脸,“放心吧,驸马倒台我都不会倒台。我会养你一辈子。”
裴寂抬手覆盖在云欢脸颊,指腹摩挲着,爱意中透露出别样滋味。
不管云欢让他对付当朝驸马,是为自己报仇,还是想让驸马除掉他。他都想说云欢别天真了。
裴家不是小家族,一个驸马爷不在话下。
云欢偏着脑袋,迎合他的爱抚,未嫌弃躲开。
裴寂冷寒的眼神精光一轮,抚摸她脸颊的手炙热升温,探身过去。
“歇了这几天,身子可养好些了?”
他柔情蜜语,瞳孔扩散不聚焦,想要索要的意味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