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发了一通火,忽然又放软姿态叹气道:“哀家如今老了,便没人将哀家这个老太婆子放在眼里了,罢了,你们都追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去吧。”
太后此番软硬兼施,若只是白蕊姬一人,只怕早就已经松口,可惜这里头还牵扯着魏嬿婉。
白蕊姬重情义,依旧为了保护魏嬿婉咬紧了牙关。
“臣妾断无此心!”白蕊姬道,“臣妾与令贵妃对太后娘娘的孝心日月可鉴,只是这件事乃皇上圣心独裁,臣妾等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福珈在一旁道:“玫妃娘娘,太后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令贵妃娘娘,可是您总不能让太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骨肉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吧。这些年太后也只跟您开了这一次口,还请您顾念太后的慈母之心。”
主仆二人轮番上阵,太后无论是身份还是道德全都站在制高点上。
白蕊姬苦苦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败下阵来道:“太后娘娘,臣妾愿意为您办事。只是臣妾也只能将您的话带到,至于令贵妃她会怎么想怎么做,臣妾也不能保证。”
太后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慈祥的笑容道:“令贵妃与你是多年至交,只要你愿意多劝劝,她总会给你几分面子的。”
白蕊姬叹道:“好吧,臣妾尽力。”
说完,她便躬身退下。
绾春轩,进忠正捧着一盘水灵灵的冰西瓜递到魏嬿婉手边:“主儿,天气这么热,您尝尝这西瓜,都冰好了。”
“放着吧。”魏嬿婉道。
进忠放下西瓜,又来到冰鉴旁边摇起扇子,给魏嬿婉送去阵阵清风。
每次进忠以来,春婵澜翠这些贴身宫女都会心照不宣地回避,所以屋子里往往只有他们二人,魏嬿婉身边所有的事就都是进忠一个人干。
魏嬿婉看着他殷勤的模样,笑道:“你也不嫌累,坐下歇会儿呗。”
进忠那双狼眼尽是柔情,轻声道:“奴才不累,奴才巴不得每天都能在主儿身边侍奉您。”
“你这样站太远了,说话也不方便,过来坐着吧。”魏嬿婉踢了踢脚凳儿道。
进忠赶忙颠儿颠儿地凑上来,在魏嬿婉的脚凳儿上坐了,紧紧地偎在她腿边笑道:“主儿一定是想知道皇上和太后的事儿,奴才正要和您说呢。皇上方才刚去了长春仙馆,与太后大吵了一架,听那意思,皇上应当是拿定了主意要嫁妹求和了。”
“他这会儿在哪儿呢?”魏嬿婉问道。
“奴才离开的时候,他还和皇贵妃在九州清晏里坐着呢。”进忠道。
魏嬿婉嗤笑,又道:“这下子太后估计是要着急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来找我。”
“那主儿要见她吗?”进忠问道。
魏嬿婉还没回答,只听外面传来澜翠的声音道:“主儿,玫妃娘娘来了。”
“玫妃?”魏嬿婉看了一眼进忠,“她来干什么?”
进忠也是不解,起身道:“那奴才先回九州清晏。”
魏嬿婉点点头,对门外道:“请玫妃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