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清醒后的这一个月里,大家也逐渐回过味儿来,明白当初魏嬿婉封锁消息的五天里,皇帝的情况只怕是十分不妙。
一些人心中庆幸,自己当时并没有做出头鸟,现在也不必担心被清算;
一些人则悔得捶胸顿足,早知道当时就该果断动手,说不定现在孤儿寡母都已经捏在手里,只等着当摄政王了;
也有些人惶恐不安,比如巴林王,没什么实力,却偏偏又蠢又坏,在龙帐前出过头,一心只担心皇帝对他秋后算账。
至于后宫众妃,大部分事不关己,也有些人佩服魏嬿婉的手段,还有些人眼热魏嬿婉的受宠,倒也是人之常情。
只有如懿和她的跟班们在疯狂破防。
如懿当然也听到过宫人们的议论,此时海兰提起此事,她人淡如菊地笑了笑道:“正是不想听那些谄媚之言污了耳朵,所以才免了六宫嫔妃们的请安,翊坤宫清清静静地,挺好。”
她话音未落,只听外头院子里传来两个住在翊坤宫偏殿嫔妃的谈话声。
“姐姐,您这是去哪?”
“今日无事,正要去永寿宫给令贵妃娘娘请安呢,妹妹呢?”
“真是巧了,我也正要去永寿宫呢。”
“令贵妃娘娘此番木兰围场护驾有功,六宫之人谁不叹服,有时间都想去永寿宫给贵妃娘娘请安。这些日子揆贵人去得最勤,得了贵妃娘娘的引荐,昨天果然被翻了牌子呢······”
魏嬿婉执掌六宫宽严相济,各宫事务井然有序的同时,宫中气氛却反而松泛愉快。
嫔妃们只要不犯事,便不避讳自己想要侍寝得宠的心思,也不再以积极争取为羞耻。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清了。
如懿刚说了翊坤宫清静,这就院子里的两个嫔妃光速打脸,如懿微笑僵住,随后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海兰冷笑一声道:“令贵妃过去只是轻薄粗鄙,如今却是越来越做作了。可惜,这样一个人,偏偏就能魅惑住皇上。如今皇上已经特赐她皇贵妃服制,又下旨立永琮为太子,册立大典就在九月初一,这些谄媚之徒自然对永寿宫趋之若鹜。”
如懿道:“皇上此番在木兰围场遇险,命悬一线,我们都在担心皇上的身体,却没想到令贵妃竟然还有心情算计争宠,抓着间隙唱出这样一出大戏来,倒是让我意外。”
“唉,我也不曾想到令贵妃如此汲汲名利,连皇上重伤这样的危机情形下,还不忘争宠。”海兰叹道。
如懿当即道:“皇上重伤,她却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名位,这足以证明她品行低略!”
说着,她似乎又站上了道德制高点,抓到了魏嬿婉的什么把柄一般,忽然得意洋洋起来:“不过,令贵妃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做的。”
海兰忧心道:“现在七阿哥即将被封为太子,皇帝又被她蒙蔽给了她皇贵妃服制,眼看就要与姐姐平起平坐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