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期很快便到了,刺驾案依旧没有进展,傅恒上表请罪,跪在养心殿里挨骂。
“一个这么简单的案子,局势明朗线索清晰,你们查了一个月,怎么能一点结论都没有!”皇帝扫落了桌面的茶盏怒吼道。
因为那枚玉佩的原因,这个案子总会给人一种很好查的错觉。
毕竟,对于很多案件而言,最难的步骤往往就是确定凶手,一旦凶手确定了,很多线索和证据就很容易倒推。
可惜这个案子,凶手明晃晃地留下玉佩昭示自己的身份,但是朝野上下查了一个月,底下各州府将白莲教众抓了一批又一批,府衙监狱都放不下了,案子本身却没有任何进展。
傅恒道:“皇上息怒,奴才这些日子查下来,总觉得这案子有蹊跷。虽然有玉佩为证,但此案似乎与白莲教无关。”
花了一个月,傅恒排除了所有的错误选项,终于得出了一个相对正确的结论。
可惜已经晚了。
“和白莲教无关?”皇帝都气笑了,“你查了一个月的结果,就得出如此荒唐的结论?那朕问你,这枚清水白莲玉佩从何而来?”
傅恒蹙眉道:“这一点奴才尚未查明,不过,皇上您想,如果此事真的是清水教所为,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为什么?你连这个都想不明白,怪不得查出来这么荒唐的结果。这些反贼留下玉佩,是在故意向朕示威,是为了裹挟和蛊惑更多的无知百姓!”皇帝道。
这个思想,当然是魏嬿婉与进忠潜移默化间植入在皇帝脑海里的。
“皇上所言极是。”傅恒道,“但是经过奴才对现场其他线索与可疑人员的追查,奴才认为此案的幕后主使出自宫中。”
“宫中?”皇帝冷笑,“这枚玉佩朕已经再三查验过,确非伪造,你觉得宫中有能力策划此事的人,谁能在现场留下这么一枚玉佩?”
“这······”傅恒哑然。如果不是这个问题实在解释不了,他也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查了一个月。
皇帝对于傅恒荒缪的调查结果感到无比失望,他揉着眉心道:“罢了,这个案子你不必再管了,朕另外安排别人去查。”
果然,重设血滴子一事十分必要。
“皇上打算委派何人,是否需要御前侍卫们配合?”傅恒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需要你配合的时候自会告诉你。”皇帝道,“你下去吧。另外,你手里的那些人犯,既然审不出来有用的东西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该放的放,剩下该定罪的,拟一份奏折报来。”
这块烫手山芋,傅恒早就想扔出去了,此时也不再多说。于是,皇上就这样错过了唯一一个接近真相的机会。
另一边,海兰在奉先殿跪足了时辰,便一瘸一拐地来了翊坤宫。
二人坐在桌边,如懿手里头剥着橘子,闷闷地不说话。
海兰道:“姐姐,从木兰围场回来也有半个多月了,您为何一直免着六宫嫔妃的请安?这些日子,宫里人人都在奉承令贵妃,说皇上在木兰围场遇险时,她如何如何临危不乱处变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