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巡抚与傅恒告退,敬事房总管徐安终于逮到机会上前:“皇上,时候已经不早了,请您翻牌子。”
皇帝揉着眉心道:“还去永寿宫。”
现在事情陷入了僵局,或许可以和嬿婉商量商量,她总会有办法的。
“是。”徐安领命道。
皇帝又拿起了傅恒的折子,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些线索。
进忠一脸担忧地站在一旁,犹豫了许久才道:“皇上,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都讲了,还问朕?”皇帝道,“这几天你总是一副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当朕没发现吗?有什么话就说吧。”
进忠道:“皇上,据奴才所知,白莲教众隐匿性很强,常常是夜聚朝散,不表明身份时,便与寻常百姓无二。而且他们历经数朝与朝廷对抗,依旧能绵延不灭,很擅长对付官府,与各地豪绅、官衙胥吏也多有勾结。此事让这些官员们去查,只怕是很难有结果。”
皇帝看了进忠一眼道:“你倒是了解。”
进忠道:“奴才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策划此事的清水教,乃是白莲教分支,原本主要在山东的穷苦农户中传教,在诸多流派中倒不算显眼。大约五六年前,这清水教教主收了一个很有本事的徒弟,人称‘王祖师’,此教在他手里大肆传播,隐隐有统领各派之势。”
皇帝蹙眉,十分警惕地看向进忠:“你怎么知道这些?”
进忠这三言两语中,关于清水教的信息倒是比皇帝还要详细。
这些日子,山东当地的官员查得风风火火,也只查出清水教是这些年突然兴起的白莲教分支,至于其核心人、发展历程之类的东西都还两眼一抹黑呢。
进忠心道:你当然不知道,你和你手底下的饭桶才查了几天啊,这点东西,从南巡到现在小爷查一两年了。
进忠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奴才去年收的那个徒弟,小金子,就是山东人。太监大都出身贫苦,和这些牛鬼蛇神接触得多些。这些消息,官府的人去了是查问不出来的,但是下层百姓之间口口相传,知道得多得多。”
“哦,朕想起来了。”皇帝道,“这些天他们确实查过不少太监,里头就有这个小金子。”
这些日子,为了查案,宫里的下人们也都被排查过一遍。
相比于家世清楚的宫女,太监们的来历就要庞杂得多,小金子这种原籍与清水教传播区域重合的,自然是重点调查的对象。
皇帝凝眉沉思了片刻道:“如此看来,这案子得换个法子查。”
“皇上,奴才倒是有个主意。”进忠继续道,“白莲教众行事隐秘,官府的人查得再热闹,也是隔靴搔痒。要查隐秘之事,还需隐秘之人。”
“隐秘之人?”皇帝有了些猜测,“继续说。”
进忠道:“皇上,先帝在时,曾在内务府粘杆处秘设血滴子,为的就是以隐秘之人调查隐秘之事,先帝驾崩后,血滴子便随之解散。如今,皇上何不效仿先帝,重设血滴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