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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辰龙门往上,一个守护都见不着。

自从那位年轻气盛的守护折在庄辰殊手上,满城桃树惨遭剃头,秦时紧急将人调离。

这种高端局,他们不玩了。

所以,子慕予一行直达子鼠门,没受到任何阻拦。

十来个巨大的铜鼠趴在山石上,姿势各异,可眼中神采,皆气吞山河。

宝器或背、或顶、或扛在铜鼠身上。

因为数量不多,他们一下子便找到了无言口中的纯钧杵。

这是一只健身达鼠,手脚肌肉膨隆,仅以后腿站立,露出八块腹肌马甲线,两只前足捧着一把金色大杵。

铜鼠脖子上的木牌写着:

【纯钧杵】

优点:砸头如砸瓜。

缺点:砸头如砸瓜。

“元卓,试试,它很适合你。”子慕予道。

古元卓又惊又喜,指着自己:“我吗?弟弟你真的觉得它适合我吗?”

子慕予微笑道:“嗯,没有谁比你更适合了。”

古元卓满脸期待地看向丰俊朗。

丰俊朗神色淡然地点头:“看这只铜鼠就知道了,我们三个,就你最像它。”

古元卓一点没觉得丰俊朗这句话难听,兴奋得满脸通红。

他快步上前,伸手打算触碰纯钧杵,脑中闪过刚才君阳将人创飞的惨烈场面,又缩了回来。

可是他很快又想,虽然他这一路算躺赢,但是弟弟受了伤,是很不容易才来到的这里,若是连这点胆气也没有,怎么配得上眼前这件宝物呢?

古元卓坚决伸出手,一把握在纯钧杵上。

没被弹飞。

古元卓喜出望外,用力一提。

纯钧杵纹丝不动。

古元卓不信这个邪,双手握住杵身,重心下沉,缓缓加大力量,肌肉突涨,脸红筋暴。

他在凤凰坳劈树劈石几近十载,劈断的木棍无数,造就厚积薄发。

纯钧杵不动,可是,健身达鼠震动了。

嗙嗙嗙几声,整个铜鼠拔地而起。

“哎?我是不是把它弄坏了?”古元卓双手握着纯钧杵,无措回头看向子慕予。

“看看你的手!”子慕予道。

丰俊朗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古元卓低头,发现一缕缕金色的流光正在慢慢缠上他的手。

“哎呀妈!”古元卓吓得猛地松开双手,却发现他的手似是粘在杵上一般,怎么也甩不开,只能硬提着。

“古元卓你别动!它或是在认主。”丰俊朗道。

四岁时,乱魄认他为主的时候,也是一缕光从剑身缓缓缠上他的手腕,像无数的毛细血管,要将人和物彻底联系在一起,从此祸福相依。

古元卓果然听话,不再动,身上还绷着力,不敢让铜鼠落回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金色流光渐渐消失,手上猛地一松,古元卓一屁股摔在地上。

嗙地一声巨响,铜鼠归复原位。

古元卓看着手中的金杵子发呆。

“恭喜元卓。”子慕予笑道。

古元卓不可置信地道:“就这样,它是我的了?”

“应该是。”丰俊朗的眼中也难得有了一丝笑意。

“可是它怎么用?”古元卓欢喜非常。

“回去再说。”子慕予道。

子慕予和丰俊朗在剩下的武器中细细看了一遍。

他们两个皆站定在一只看起来似在打盹的铜鼠前。

它的怀里,抱着一柄似鞘似剑的东西,呈白色。

铜鼠脖子前挂着一块木牌子。

上面写着:

【帝陨】

优点:它是鞘,也是剑。

缺点:它是鞘,也是剑。

子慕予细细地查看一下,惊讶地道:“俊朗,它像是为你量身打造。它可以装两把剑。”

丰俊朗点点头,手朝「帝陨」伸去。

他的手刚抬起,打盹的铜鼠霍然睁眼,瞪着丰俊朗。

“你有剑?”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似从铜鼠口中传出。

丰俊朗道:“有。”

“名?”

“一把「乱魄」,一把「断魂」。”丰俊朗道。

“「乱魄」……「断魂」,鞘以「帝陨」,不算委屈。”

话音毕,白色「帝陨」竟直接飞进丰俊朗掌心。

丰俊朗满脸意外。

古元卓几乎将整个铜鼠端了起来才得了纯钧杵,他只是回答两个问题,就拿到了「帝陨」?

“别觉得得来容易就不知珍惜!若是他委屈了,会跑。”沙哑的声音又道。

丰俊朗忙将「帝陨」握在手中,冲铜鼠的方向作了一揖。

“恭喜。”子慕予笑祝。

古元卓和丰俊朗总算不白来一趟。

子慕予继续寻找,目光扫过一把大弓。

她近身搏击是优势,弓可以辅助她远处攻击。

只是,她老觉得带着弓,还要带着箭,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而且,箭矢是消耗品,一旦箭没了,弓也就没什么用了。

她的目光还扫过剑,扫过刀斧与鞭锤,全部都看过了,却没有一样是她十分想要的。

有人修剑术,十年悟一剑。

有人修刀法,风雪悍刀行。

子慕予知道自己做不到如此,她更擅长依势而行。

有时候适合用剑。

有时候适合用刀。

有时候适合用绳。

一片硬叶,一瓣冰花。

说到底,其实还是君阳更适合她。

可惜了。

……

……

辰龙门,桃花林。

孤零零的铜狗手上,捧着孤零零的木匣子。

铜狗脖子上的木牌突然燃起火焰,瞬间焚烧殆尽。

不久,庄琬瑢信步走来,至木匣子前,负手而立。

“君阳,你做得很好。”她道。

她今天忍庄辰殊很久了,但是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引起他们的注意,一直没有动手,手痒得发抖。

刚才看君阳将庄辰殊主仆重创,她心里实在畅快。

“可是子慕予为什么不选你呢?”本来就高吊的眉毛挑了起来,目光锐利射向木匣,语气责备,“我在跟你说话,为何不应?”

一道白光从匣子里飘出,落于地上,现出小男孩的身形。

君阳身躯姿势有些奇怪。

他似乎想跪,但是跪不下去。

身体在剧烈的拮抗下,微微颤抖,冷汗淋漓。

“既见主人,缘何不跪?”庄琬瑢不悦转身。

可当她看清君阳的惨状,不由得大惊失色:“你怎么……”声音戛然而止。

她发现更加了不得的事情。

君阳的额头,多了一抹猩红,像滴血珠。

庄琬瑢惊疑不定,指着君阳:“你的眉间,怎么回事?!”

君阳茫然地伸手摸了摸,“啧”地吃痛一声,有些失魂落魄地道:“是啊,怎么回事呢?”他看向庄琬瑢,眼睛似乎没有焦距,“为什么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人会「道德踪」呢?”

庄琬瑢琥珀色的双眸轻轻眯起:“她的「道德踪」是假的,最多只能练到第四层。你不会是被子慕予打成这副模样吧?”

“你刚才应该看见天上的桃花龙卷了吧,那是她打我时形成的风势。你觉得这是区区四层功力吗?”君阳道。

“不可能!”庄琬瑢脸色微变,“应该是你……”

君阳一脸惘然地摇摇头:“我跟你说过的,我不会撒谎,可你偏要我来佯认他人作主。你知道,刚才那个人给我赐福的时候,我看到了什么吗?”

君阳身抖如筛糠。

“一轮太阳。”他牙关颤磨着道。

庄琬瑢脸色瞬间煞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