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一个大美人,遭这罪。
皇兄,你把人家逼到这份上,我也不敢保证能把人劝回去。
不过我有三寸不烂之舌,还有膝盖,一准成。
“皇嫂!”
誉王‘噗通’滑跪在地,盛熙颜睁开眼睛,缓缓放下木鱼。
“誉王?你为何会来?”
誉王跪地挪步到盛熙颜面前,哭天抢地,
“皇嫂,不得了了!我是来求您救命的!”
盛熙颜心头一紧,柔声问:
“怎么了?”
“皇嫂,自从您离宫后,皇兄他郁郁寡欢,相思成疾,龙体出大问题了!”
盛熙颜手捻菩提木念珠,
“出了什么问题?”
“皇兄他头晕目眩,耳朵也聋了,眼睛也看不见了,今日晌午我去时,他正昏迷着,可怜极了!”
盛母几人惊愕万分,
“这么严重,是真的吗?”
誉王抹泪道:
“本王用人格做保证,所说不虚。
皇嫂,请您为了天下黎民,五洲四海免受动荡,随臣弟入宫看看皇兄,求求您了!”
盛熙颜黛眉紧蹙,珠子捻不过去,心突突突的,
那条龙不是有崔昭仪相伴吗?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怎么还会因为相思她犯上病症?
她是了解玄翎的,朝政劳累时会头疾发作。
若是近来心情抑郁,影响睡眠,引发五官病症也是有可能的。
“皇嫂,天下百姓就靠您了,皇兄少年登基,铁血手腕才把几个皇叔死死压住,若是皇兄有什么,势必会引起明争暗斗,国之危矣啊!”
誉王虽是自小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却目睹了玄武帝这十年来的不易。
在旁的盛熙棠对誉王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草包还能说出这番道理。
“姐姐,您快进宫看看皇上吧?”
盛熙颜神情担忧,扶起誉王。
“王爷,我自请出宫,进宫恐怕不妥....可否扮作医女入宫?”
若是大摇大摆进宫,必然会引起端皇后等人的忌惮,那在宫外养胎的安全就会被打破。
“还是皇嫂考虑周全,就这么办。”
“我希望王爷不要告诉皇上是我。”
额,誉王心想反正先把人骗进宫,剩下的就靠皇兄自己软磨硬泡了。
“可以,皇嫂说什么都成!”
“那请王爷在外稍等,我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好。”
誉王上前扯住盛熙棠的衣袖,将人拽到屋外。
嬉皮笑脸道:
“原来你叫熙棠,棠棠,其实本王也是个恋爱脑....嘻嘻,还可以做你的舔狗....嘻嘻。”
盛熙棠推开他,“何为恋爱脑?何为舔狗?”
“这个,就是说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盛熙棠摇头道:“你果然是个草包,我不喜欢没有思想,没本事的男人。”
她喜欢的是齐宴那样的好男儿。
屋内,花夏和梅香伺候盛熙颜换了一身素净衣裙,戴上纱笠。
“梅香,你和踏雪寻梅,张嬷嬷几个留下,花夏和雌雄双煞跟我出门。”
“娘子放心,奴婢一定守好这里。”
盛母和阮娘,带着盛熙棠也一并回城里看药铺。
“棠棠,请和本王坐一辆马车。”
这边马车上确实坐不下,阮娘拉着盛熙棠一起进了誉王的马车。
两辆马车不敢耽搁,消失在寒玉寺门口。
大尼姑道:“师叔,觉空这样私自出寺,违背寺规!您可以上报朝廷参她一本,报前日打板子之仇!”
灭霸摸身上的伤,
“报个屁!你没听府尹说,那是惹不起的人物吗?
算了,正好趁这两日,把那笔买卖做了!人都挑好了吗?”
“有几个小妮子长得不错,还请师叔亲自过目。”
“走,去看看!这回要挣票大的!”
马车上,盛母劝说:
“熙颜,这回进宫,你不如顺着和皇上重修旧好啊。”
盛熙颜脑子里乱想着玄翎的症状,需要什么方式治疗。
“母亲,这回我入宫只是为给皇上治病,不为别的。”
“你这孩子,从小主意正,母亲不说了,你做什么,母亲都帮着你,你父亲若是在,也会如此的。”
父亲,这回瘟疫,女儿一定要秉承您的志向,研制出治疗的药。
“睡会儿吧。”
盛熙颜点点头,靠在盛母肩头。
入夜,宫灯初上。
皇宫一片安静。
仪仗停在养心殿殿外,淑妃被御前侍卫拦在殿外。
宫人把福公公叫出来,
“淑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本宫做了些膳食,送来给皇上,你去通传吧。”
“皇上这会儿正在为瘟疫的事和两个大人商议呢!要不您把食盒里留下,等皇上忙好了,奴才再禀告皇上?”
淑妃看了眼殿内灯火通明,点头道:“也好,有劳福公公了。”
送走淑妃,福公公唏嘘,可别都来,不然他都扯不过来谎。
此时养心殿后殿,玄翎吃了汤药,正在昏睡。
吴院判守在旁边看护。
福公公进来,小声道:“奴才看着,你先去用晚膳吧,等会儿还要给皇上扎针呢。”
“好。”
福公公轻手轻脚坐在龙榻下面的宫毯上。
思索,誉王若是劝动宸妃娘娘,这会儿该来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一定要让娘娘回来。
夜色中,一辆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
不多久,誉王带着一个头戴纱笠的女子,身后跟着雌雄双煞,到了养心殿。
福公公被宫人叫出来,看到盛熙颜就要下跪。
誉王道:“福公公,她是本王带来的神医医女。”
“明白,请随奴才来。”
盛熙颜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养心殿。
鎏金炉里是燃尽沉香后,新换上的沉香。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香气,绣花鞋踩在汉白玉地面上,感觉那么不真实。
后殿,帝王侧卧在龙榻上,乌发散在玉枕周围。
睡着的帝王,好似一个小孩。
透过面纱,能看清他清瘦许多,墨眉微蹙,似乎呼吸并不舒畅。
光线洒在他周身,使得万年不变的冷峻脸庞显得柔和许多。
盛熙颜缓缓走近,怕吵醒他,没敢坐龙榻,跪在宫毯上,轻轻手搭在他手腕上诊脉。
仅仅这一轻微的触碰,忽然一只大钳子将她的手腕反抓住。
玄翎猛得睁开眼睛,却看不清周遭,心里暗骂,混蛋,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游离,不聚焦的眼神,让盛熙颜心惊,一股强烈情绪从胸口上涌到眼眶,浮出泪光。
分别半月,他怎么成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