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时嫣刚因为药效睡着,就被季琛拖着电锯闯入卧室,把她从床上抱到卫生间,修长的手指探入她咽喉。
别说药了,就连晚餐也全都一吐为快。
她清醒的时候,太难受,难受到落泪不止。
从洗手台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更是吓得不轻。
她被季琛掐着肩膀抱在怀中,他另一只手还保持着那可怕的动作。
便是吐尽了再也吐不出什么,他也还是怕没吐尽。
恐惧无措的眼神,手指还试图往里探地更深。
时嫣难受得要死,“你还想干什么?你到底在干嘛?”她一脸懵圈,强行推开他跌坐在地上,腿都吓软了。
季琛深呼吸一口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时嫣觉得他不可理喻。
“什么什么怎么样?我倒想问问你,你干嘛拖着电锯强闯民宅,还对熟睡的我做这么可怕的动作,你疯了吗?”
季琛也察觉到了不对,起身往马桶里又看了一眼,发现污秽中并无所想到那一堆药片。
再风风火火地走出去,从中间有个大破洞的卧室门走进去,眼神快速巡视一圈,在床头发现了那一瓶药片,拿起来看了一眼。
心中一个咯噔。
似乎,他又犯错了。
季琛回头,发现时嫣正颤颤巍巍地躲在门口看。
她怕他。
他停住了脚步,表情牵强地挤出一个微笑。
“对不起,我以为……”
时嫣脸色难看,接上话道,“你以为我因为黑料睡不着吃安眠药,是想吃药一死了之,然后你来救我,结果发现我吐出来的没那么多药。
但你这时意识到,出来查看药片里的数量得知真相已经晚了,因为你已经打造了这么一个大洞,对吗?”
她指着卧室门不堪入目的大洞,又气又好笑。
季琛缓缓点头,“是,对不起……”
时嫣抹了把脸,虚弱疲倦心累齐齐涌上心头,“你明天把破坏的东西赔偿一下,现在走吧。”
停顿一下又补上,“别碰电锯,我明天拿到赔偿费再归还给你。”
话里话外都有着他们谈话间的不愉快,她生怕他再拿到电锯,一个不开心就把她给……
季琛有些崩溃,“好,但是能不能别分手?”
他不知道她把他想成了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那种疯狂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内心出现了一个想法。
想让生命中的太阳只照耀自己。
时嫣冷冰冰回,“我决定分手,就不会拖泥带水。”
她想了想又道,“我好奇,你是怎么认定我会为了你而吞药的?”
季琛听此面如死灰,双膝瘫软在地,垂下了头颅。
“……”
时嫣移开眼神,揉着发涩的嗓子,恶语相向,“别在分手后才露出这种深情的样子,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恶心。”
一阵沉默后。
季琛坦白。
“不是我,是你私下发给我的短信被曝光,会引发很多颠倒黑白的攻击,还有你的发表的文案,我怕你想不开。”
颠倒黑白,这个词用的很妙。
时嫣噗嗤笑出声,“颠倒黑白,确实,只是你的粉丝听到这种话,估计要称你为塌房了。”
季琛抬眸,用一种自己人生走到尽头的眼神看着她,“我不在乎。”
时嫣保持迷之微笑,眼神蕴含淡淡嘲讽,“说来,那个文案其实还有后半句,不过我给你留了面子,所以呢,请你不要太给脸不要脸!”
她话落补上完整文案,“我不是落荒而逃,而是要抛弃你。”
坐实渣女海后的人设,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就想看看世人能怎么把她挂在十字架上鞭挞。
然后,等到他下次恋爱,另一个女人发现他的缺点后,自然就会对他避雷,这天肯定也是真相掀开时,她想看看世人又会怎样懊悔。
一个冷漠的爱人。
有一个很好的电竞男神的人设。
公司也好得罪的人也好,都想把她往死里搞,这种情况下饶是时嫣生出三头六臂,也搞不定啊。
再说了,分手就分手,现下踩他一把,他要是真的被踩死了,她也不会开心,因为恶人并非他,罪不至死就可以描述她对他的最后的感情。
到底是看着成长到现在的爱人……
季琛心痛难抑制,全身血液像冻住了一样发冷。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被抛弃的人,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时嫣久久凝视前方的门框,余光里是他,很烦又莫名其妙的难受,是精神上和喉咙无法忽视的痛。
“绝无可能。”
季琛听了这句话,全身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好,好。”声线颤抖,这一切恍惚到好似就是一场梦。
“你让我想想,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明天会赔偿你今晚的损失,希望你能尽快抽空回北雁,拿走你留下的全部物品。”
他突然眼神坚定,痛快了起来,反倒显得时嫣做事儿不全面了。
她咬了咬后槽牙,“那些我都不要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有现在,请你说到做到,尽快离开!”
季琛越过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咫尺之间,徘徊着的是无尽的思念。
他为什么要拼了命地爬到那个巅峰,除了不想辜负很多人,就是因为想追逐照进他世界里的光。
时嫣就是他的光。
他想做一个能配得上她的人,然而好像怎么都不如意。
他样样都做不好,还总是惹她生气,一直被她照顾,临了马上可以照顾她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她。
我们之间,事业其实很相似,都会经常满世界飞,档期都是满的,可怎么就走到这地步了呢?
时嫣皱眉。
戳破了季琛的凝视,他吞咽掉落到唇边的咸涩泪水,欲言又止又言,“你不要也得要,不然我就闹到天天发帖,说你不要我就不同意分手!”
盯着看了这么久,就说出个这句威胁话来。
时嫣往前走一步。
季琛往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门框。
狐假虎威,时嫣笑了。
“没关系啊,你不同意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告诉你一声只是给你面子,也是给自己的仪式感,而你不同意也丝毫不影响我谈下一个。”
季琛想到了跟她出行的男生那么多,几乎都是他周边,电竞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
每当见到对方他都想一拳打上去,无奈,要是被其它人看到,会被联盟做停职处理。
坐一个赛季的冷板凳,意味着他会拿不到世冠fmvp。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随你,但是外界都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你的标签里都有我的女朋友这一行。”
网上总爱给人贴标签,他不喜欢她被贴,但此时此刻,其中一个标签深得他意。
却也因为现在谈的是分手后的言论,所以成了反击的话……
时嫣手心发痒,想解解恨也就做了。
一巴掌呼上去,季琛的脸歪向另一侧,她用了十成力不留情,打完后手心都被震地发麻。
“滚出去!”
她要他滚,他不仅没滚,还伸手拽过她后脑勺,强势地吻了上去。
时嫣不停用手捶击季琛的身体,最脆弱的头部。
季琛忍了一会,直到她的动作妨碍到他迫不及待地和她缠绵,才使用不绅士的手段。
时嫣的双手被他单手控制在头顶上方,门框前方。
但是他忘记了,只要一个女人想反抗,能有很多法子让他留点创伤。
她抬脚踹向他真正最脆弱的地方,这也是男女力量悬殊之上,最有用有效的法子。
然而,季琛早有防备,也顺势而为,扣住她大腿往腰间抓,眼神盯着她如看待一个尽在掌握中的猎物。
显得时嫣瞪他,都不痛不痒。
眼神都对对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争夺,好似都想争个输赢,吻呢,说是吻,其实更像啃咬,更像这场争夺里恶心对方的武器。
他不要脸。
她偏不如他所愿。
一口的伶牙俐齿,惹得季琛连连吃痛,口中尝出了鲜血味。
这还不松开?时嫣眯着眸,像只打了胜仗后得意洋洋去晒太阳的慵懒小猫咪,然而……
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
她咬他,咬出了血,但他有很多法子可以让她不流血就败下阵来。
毕竟是熟知对方每一处的伴侣,比如她耳垂很敏感,轻碰还正常,但是去舔舐,就会解锁意外的惊喜。
耳垂上传来濡湿之感,时嫣大口大口呼吸,还没缓过劲来,一波又一波的触感就从敏感处的耳朵上刺激到了全身,小刷子一般的睫毛瞬间沾上晶莹剔透的小泪珠子。
季琛感受到时嫣全身都没了力气,别说挣扎了,要不是他压住了她的双手,又牢牢把握住她的一条长腿,她必是要摔落在地上。
被鼓励一般,为了证明自己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用的。
他开始逐步找寻,因为知道她锁骨也很敏感,所以他轻轻嘬出点红色小痕迹,听着细细惹人心中小雀跃的娇滴滴呼吸,他更卖力地吻上她的唇。
束缚时嫣双手的那只手松开,她正要挣扎将她推开,他的手就已经绕到她背后的睡裙,轻松地解开后颈处的蝴蝶结,两条肩带瞬间垂落。
她推向他的双手改为去捂着胸前,还未感知到凉意的美背被他灼热的大手覆盖,连带唇中要溢出的惊呼都被他吞进腹中。
那只覆盖在美背上的手渐渐勾住肩带尽头,指尖停在那里,稍作停留,季琛睁开眸。
陶醉暴露侵略性的视线,笼罩在乖巧明媚的脸上。
她闭紧了眼,睫毛轻颤甚是灵动,并未有不适。
他看向双龙交汇之处,暗叹可惜,要是美人睁开眼,定会喜欢上用吻来交流感情。
季琛手指收紧。
时嫣唇间溢出一声娇滴滴的低吟,把她吓了一跳。
疯了吧。
跟准前任。
凌晨,也是次日的开始,窗纱舞动,前方跪在白色床单上的她,已是泪眼朦胧。
腰肢被强硬地掰得更直,瞧着锁骨上牢牢控制她,如钢筋般硬实难缠的手臂,以及像是欲拒还迎般,他强制和她十指相扣的手。
娇软碰上强硬,无异于鱼豆腐碰石头。
身后的胸膛烫得她不知天地在何处,他的声音更是听的她面红耳赤,比这更有存在感的是那嘭嘭直跳的胸膛。
季琛高挺的鼻梁抵住她肩后,闻着馨香味喉咙滚动,“宝宝,你说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这对于这场恶战来说,就是打响战争的信号。
时嫣找回了一丝理智。
“不,不好。”
太多次了,都是这个答案。
季琛这次恍若未闻,暗暗改了个意思,“好宝宝,我就知道你还爱我,我都给你,我全都给你。”
轻声的低吼伴随着娇泣。
时嫣觉得。
他彻底疯了。
良久后,控制她的手臂抽离,她控制不住摔进了柔软大床,脸陷入枕头内哭得嗓子发哑,“会怀孕的。”
怀准前任的孩子?合适吗?对孩子负责吗?他们走到这一步早就没了对彼此以前细水长流的感情。
“你怕吗?我不想让你怕。”
季琛是来这里救人的,自然也没准备那个,还算满意的是这里也没有,更何况多次怎么够用,他以此为理由,逞凶肆虐。
更是在无数的询问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后,说出了不想让她怕,就想让她怀他小孩的狠话。
是,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早在她发那条信息的时候,那个想创造出最好的世界给予她,又自卑想放手,默默纵容对方无数次出轨的人,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只有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可恨的东西。
时嫣要是这会有力气,准会弄死他,最好拿起那电锯。
她想用寻常时候冷硬的语气说,却开口是软软绵绵,“我不想怀孕,你不配让我做出牺牲。”
太软了,像小孩撒娇。
季琛撩了把额头前被汗浸湿的碎发,伸手拿起床头安眠药药瓶,粗略扫了几眼。
另一只手捞起化作水一样软绵无力的时嫣,把上面的说明怼到她面前,轻声说,“这不好,那不想,我对你来说就是个垃圾是吧,行,我这个垃圾回到垃圾桶去了。”
他说完把安眠药倒出来了一大把,就要往自己嘴里塞。
时嫣没阻拦。
直到他真塞进嘴里的时候,她打翻了他手中的药瓶,捂着脸哭泣,“我不分了,你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