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开始对着那盗洞拍照的时候,事情又出现了齐缘始料未及的新状况。因为警察的介入,先前参加过齐忠寿宴的人也被陆续拦截追留了。
但警方唯独联系不上周嘉树,而且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和披露。齐缘又了解到许多有关于周嘉树更骇人听闻的消息。
原来在案发五天前,周家曾报过一次案,说周嘉树和袁六六已经因一起交通事故而失踪,到现在还挂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从理论上讲,根本不可能参加齐忠的寿辰。
周嘉树失踪的消息引起了所有人的剧烈恐慌,因为这里边儿的可能性和细节太多了,而且全都细思极恐。毕竟如果他真的失踪,那么前日来狗王店祝寿的又是谁呢?
如果是人冒名顶替,他又怎么会表现出与周嘉树完全一样的气质、本领,以至于丝毫不让人起疑呢?
重重自相矛盾的线索堆积起来,让保德宫和田家人一筹莫展,而警察因为案件需要,又不能给他们提供更多的信息。
凡此种种因素叠加,齐缘和田沫、贯昶以及王七三开车去北京时,调查的重点,被迫从丢失的血盏转移到了失踪的周嘉树身上。
说起来,这已经是齐缘第三次进京城了,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对于前路忧心忡忡。去往北京的路上,齐缘起初无事,直带他们的车穿过层层山峦,从石兴口入八达岭时,田贯昶突然把手机递给了齐缘。
“等你电话,是那个叫姜兔的打来的。”
“姜兔。”齐缘闻言,心中起了一丝紧张。他怕狗王店又后院起火,因此接过电话之后便迫切的问姜兔,“家里又出事儿了。”
“还好,你听我一句,能不能不要找血盏了?咱们在狗王店好好过日子行吗?”
“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一种特别可怕的预感,我感觉你越接近血盏,就会越接近危险。我感觉这次最终所找到的不光是那盏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这种胡乱想法?是不是又做那种可怕的梦了?”
“是,在梦里,我看见你了,好像是在一棵黑色的树下面。”
“树。”齐缘闻言自然回想起了自己八岁那年的恐怖经历,也回想起了他在大爷爷屋内的壁画儿上看见的那些图画和文字。不过就在他又想问姜兔一些有关于她梦境的事情时,汽车突然钻进了八达岭的一处山洞。
紧跟着信号断了,待齐缘在往回打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无人接听了。
“你女朋友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面对贯昶的问题,齐缘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便很认真的望向窗外。那渐行渐远的北京驶去。
很快,王七三驾驶的轿车便从山区开进了钢铁的丛林。停停堵堵两个小时之后,王七三的汽车最终在一处有三层楼高的别墅门口停下来。
在齐缘随着田沫和贯昶下车之后,王七三将车开往别墅旁边的停车场。田沫则一边引导着齐缘走进那处别墅,一边告诉他,
“这是周家的办事处,他们家几个管事的常年在的地方。如果我们运气好,或许还能碰见他的长辈,到时候说话要客气,不能摆出一副追债的样子。”
在田沫向齐缘教授接洽的要点时,三个人也已经走到那别墅的铁皮门口,随后田沫叩响铁门。不多时,便有一个貌似六十多岁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将门打开,探出了头。
“田小姐,大驾光临。不知道为什么事儿啊。”
“我们来找周嘉树。”
“哈哈哈,我们周经理不在,并购的事情,他回来就会主动联系你的。”
“周伯,别装了好吗?他失踪了。而且今天早晨你们肯定也接到警察电话了吧?保德宫的人报警,说他偷了齐家的传家宝,”
“这是诬陷。小周是正人君子,又担着36家的盟主,他怎么会和盗墓贼一起干龌龊勾当?况且警察的事情我们已经委托律师处理了。你找他们去问。”
“他是保德宫的人,我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食通天有权来问一问吧?”
“鲁菜36家和保德宫的交情早绝了,我们没义务告诉他什么。”
“伯,我保德宫没恶意,而且也是来帮忙的。”
齐缘面对着周伯的警惕,知道来硬的是不行的。因此他曲线救国道,“周经理失踪的事情,你们一定也很焦急吧。我们见过他,或许能帮你们找到他呢。”
齐缘的一声好话,瞬间让那看门的周伯愣了一下。在之后,那人思索了很久,终将门彻底打开,并招呼齐缘到。
“进来说吧,站在外边儿不是待客之道。”
随着周伯的动作,齐缘三人得以进入周家的别墅,又随着他走过一处草坪,进了一间客厅。周家的客厅并不大,摆设、装修也不复杂。
里边儿除了沙发、茶几、烟灰缸之外,还有联网电脑、电视设备和整套的办公设备,显得很整洁高效,有现代气息。周伯将三个人安顿好后,扭身去别处为他们沏茶,待他重新转回来时,又带了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
齐缘不知道这中年男人是谁,可是却听见田沫立刻起身冲他叫了一声周六叔。
“坐!”这位周六叔的面色比先前那位周伯还苦大仇深。他坐进齐缘对面的椅子里后,立刻问齐缘,“你是保德宫的人。就是你报警说我们少爷偷了你们传家宝。”
“是。”
“一派胡言。我们家小周是在浙江失踪的,怎么会跑狗王店去偷你爷爷的东西?”
周六叔冲着齐缘咬牙切齿,手里拿着的烟灰缸和茶几发出咯嘣咯嘣的碰撞,那声音听的齐缘心惊肉跳,真生怕对方将那东西丢过来砸在自己脸上。
“六叔,你先别生气,我们有话好好说。不管怎么说,我们确实是在狗王店看见周嘉树的呀。这不是我或者齐缘的主观所见,而是别家人也看见的。不信你可以问大兴楼和常义合。”
“对呀,反倒是你们家,经理丢了这么大的事儿,却藏着掖着,实在是不正常。我觉得是周嘉树玩金蝉脱壳,先在浙江玩失踪,又跑河北骗血盏。”
周家六叔听了贯昶的话,猛地将手中的烟灰缸冲他举起来。
“哎,别打。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贯昶的样子很衰,可很有用。”
那周六叔手里的烟灰缸摇摇晃晃的,终究没有冲他扔过去。在之后,这人将烟灰缸放下,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后,从沙发里缓缓站起身体,走到了周家客厅摆放的电脑边。
“你们不是要我家小周不在场的证据吗?我现在就给你们,如果你们看过了,可别吓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