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安陵容进了内殿,此时帷帐已经落了下来,含珠跪坐在床榻边,捧着敬妃的手臂,手腕上甚至已经放好诊脉用的绢帕。
“敬妃昏了过去,你们快想办法。”安陵容开口间,温实初和孟兆兴也已经跪倒了床榻边。
温实初闻声,便抬手请脉,几瞬间,便眉头紧蹙。
“怎么样?”几息后,安陵容看向已经起身的温实初,那边也换了孟兆庆请脉。
“娘娘,敬妃娘娘和腹中孩子都不是很好,微臣需要施针。”
温实初面色紧张,又道:
“我先写个方子,要先煎药,对,要先煎药…”
“温太医,你别慌…”沈眉庄开口,温太医才开始平静下来。
“宸妃娘娘,正我刚刚所说,我现在要给敬妃娘娘施针,若不然,敬妃娘娘和腹中孩子怕是都保不下。”温实初镇定开口,说着便开始写方子。
方子写完方子给含珠,含珠听了温实初的话,吓的直落泪,拿着方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留下守着还是该出去煎药。
“菊青,你让宝鹊去煎药。”安陵容开口,含珠慌张地把方子递给了菊青,直道谢谢……
“娘娘,那施针?”温实初看向安陵容,手中已经拿出了施针所需的东西。
若是施针,那帷帐就要收起,而敬妃却是因着生产,只穿了上衣,上面罩着被子。
“宸妃娘娘,求您拿个主意,救救我们娘娘。”含珠哭着直对着安陵容磕头。
“皇上还没到吗?”安陵容问,沈眉庄也是一脸着急地摇了摇头。
“施针。”安陵容开口,看向温实初,沈眉庄忙和含珠以及另一个产婆将帷帐收了起来。
温实初那边也已经准备好,跪在床榻前开始施针。
只见他将烧过的银针,一一刺向敬妃的头上和人中,安陵容将脸瞥了过去。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几息之后,敬妃便醒了过来。
“陵容,眉庄。”敬妃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安陵容和沈眉庄。
“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安陵容开口安慰。
“宸妃娘娘,可给敬妃娘娘用血参汤,或者含些参片。”温实初开口建议。
“有现成的参汤。”含珠说着就将如意刚刚送来的参汤端过来,喂给敬妃。
“温太医,孩子怎么样?”敬妃吃了几口,便强忍着疼痛,看向温实初问。
“瑞嫔娘娘,微臣当初就说这个孩子在胎里就有些虚弱…”温实初躬身开口,面色黯然,后面却是不敢再说。
“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切安好吗?”安陵容看向温实初。
“是我让他瞒着你们的,你们都知道,我这个孩子来的不易,我一心只想保下他……”敬妃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孟太医,你来说。”安陵容不信,看向一旁的孟兆兴问。
“娘娘,敬妃娘娘腹中孩子确实有些虚弱,而且,微臣还察觉娘娘身上用过藜芦。”
孟兆兴开口,众人都看向温实初,温实初听了神色一惊,忙又去给敬妃诊脉。
“娘娘,是小人疏忽。”几息后,温实初诊完脉,一脸歉疚地朝着敬妃磕了个头。
孟兆兴则是一脸尴尬地看向安陵容。
“怎么回事?”安陵容觉得此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反而越是说明越好,对生产越有利,便看向孟兆兴问。
“藜芦有毒,这药药性又不及寻常毒药让人熟识,再加上应是用量极低,一般很难察觉出来。
微臣知道这药,也是因着微臣从小就在家中药铺与各种草药药一同长大,故才熟悉了些…”
孟兆兴回答,温实初低着头,一脸的歉疚。
“温太医,我不怪你,你已经很努力在保他了,我现在只求能让他平安出生,求你们帮帮我…”
敬妃语气里满是恳求,尽管衣襟再次湿透,还是忍着疼痛开口说道。
“你们可有办法,让她们母子平安?”安陵容开口,目光却是看向了孟兆兴。
“回娘娘,微臣有六成把握。”孟兆兴开口,温实初则是一脸惊讶地看向他,因为在他这里,他的把握只有三成。
安陵容看到温实初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于是便道:“孟太医你来,温太医辅助。”
两人应下,便起身去商讨药方。
“谢谢你。”敬妃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快别哭,你要坚持住,要让孩子有亲娘疼才行。”
安陵容走到床榻前,拿绢帕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敬妃紧握着安陵容的手,流着泪点头。
两人很快商量着拟出的方子,孟兆兴进来,跟在后面的温实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安陵容看向孟兆兴给了自己一个眼神,瞬间会意,给了敬妃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着孟兆兴走了出去。
“怎么了?”一出内殿,安陵容就开口问。
“娘娘,若是用微臣的这个法子,敬妃娘娘怕是要母体受损,日后若想再怀孩子,怕是会很难了…
温太医那有些犹豫,可微臣觉得既然敬妃娘娘都说出要保孩子的话,此法她是会同意的。”
孟兆兴开口,安陵容看了看眼前的孟兆兴。
从前菊青总说孟兆兴哪里都好,就是做事有些婆婆妈妈,少了些果断,如今看来,关键时刻,却也是个能拿得住主意的,最起码,要比温实初能拿主意。
“你先去准备,她会答应,我进去说一声。”安陵容点头,转身又进了内殿。
“怎么了?”安陵容一出现,敬妃就一脸紧张的看向她,嘴唇都因忍着疼痛在发着抖。
安陵容走近,伏在她耳边问了一句,敬妃忙点头道:“我同意,我同意,只要能保住孩子,我都同意。”
很快,另一个稳婆和含珠以及其他宫人在孟兆兴和温实初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安陵容和沈眉庄也怕留下碍事,便与孟兆兴和温实初都出了产房,两人在内殿门口商讨指挥用药。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此时富察和欣嫔两人着急着进门,看到安陵容和沈眉庄,富察便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