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轻晃着,缓慢又辉煌,阳光将她眼前的人拢上一层暖黄色滤镜。
世间长久的浪漫缓缓将至,像某部老电影里的片段。
“你很想我走?”
她不敢说不想,索性不语。
六月蝉鸣作响,打破两人的沉默。
顾时彻跪在她面前,眉眼低垂,他所有的温柔和眷恋都藏在窗外的蝉鸣。
他拿着冰袋,轻轻放在江晚晴扭伤的脚踝处。
顾时彻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不说话?那我就耍赖了。”
“直到哪个时候,你开口赶我走。”
“偶尔住点小房子,换换风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久不见的朋友应该能让我借住一段时间吧,招待一下。”
江晚晴瞳孔紧缩,不可思议望着他。
她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全身皮肤红温起来,“谁说要...要让你住这儿了!”
“我这就...一张床,招待不了。”
“无所谓啊,以前又不是没睡过。”
“那...是以前!跟现在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我又不会做什么,我保证。”
“不行就是不行!!!”
江晚晴赶紧把他手里的冰袋抢过来,整个人往后缩了几步,后背抵着床头板。
顾时彻没敢再逗她了,要是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的,一切还得慢慢来。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江晚晴的衣柜处。
“你干什么!”江晚晴揪着被子,清盈眼眸盯着他紧实的后背。
顾时彻打开衣柜,漫不经心挑里面的衣服,“不是你说让我在里面找衣服啊。”
“不然有些人的眼睛啊,总是盯着弱小无辜的我看。”
“我怕勾引人犯罪啊。”
他背对着江晚晴,笑得邪魅,只是语气听不出情绪来。
修长的指节若有若无滑过她的小裙子,下意识揉了揉。
老婆的小裙子,好可爱。
下一秒,顾时彻眉头皱了起来。
这怎么能穿出去给其他男人看呢,得找个时间偷偷拿走。
江晚晴瘸着腿,一蹦一跳到他跟前,赶紧把柜门关上。
“都是女生的私密东西!你...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呀。”
顾时彻挑挑眉,双手环在胸前,胸肌变得更加明显。
“女生的私密东西?你以前内裤都是我给你洗,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吗?”
!!!
他就这么水灵灵说出来了?!
江晚晴气鼓鼓盯着他,瞪大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转而,她深呼一口气。
确实,这是事实,完全无法反驳。
以前,顾时彻不许佣人碰她的贴身衣物,霸道到不行。
所以她的贴身衣物都是他在洗,不管是黑化、主体还是那个绿茶。
江晚晴有些摆烂了,眼眸垂下。
她语气平静道:“我再说一遍,那是以前,以前呀!人是要成长的。”
顾时彻语气漫不经心:“成长?”
他抬手,捏住江晚晴的下巴,把她在腹肌上游离的视线抬起来。
“那有些人能不能成长到...不要盯着我的腹肌看。”
他张开手臂,一副大义凛然,随便欺负的模样。
“想摸随意,我很大方的,不像有些人。”
句句不说她名,句句又在点她。
江晚晴咬了咬牙,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一件卫衣出来,塞到顾时彻手里。
“穿好,这世道男孩子还是要小心一点,小心被人爆...”
江晚晴双手比了个花的手势。
顾时彻眼睛在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人离得很近,江晚晴赶紧跳回床上。
羞死了,盯他腹肌看居然被发现了!
她用被子捂住自己脑袋,像个小鸵鸟把头埋下。
——
半晌,江晚晴都没听见顾时彻的动静。
人走了吗?
江晚晴掀开被子,卧室里没有他的身影。
看来是走了。
她心脏不由自主颤抖,突然有一股失落感涌上来。
江晚晴从床上坐起身来,刚才他做的冰袋还放在床头柜上,冰已经完全化开。
她一瘸一拐走出卧室,正好撞见顾时彻穿着休闲卫衣,正在露台处组装花架和柜子。
无名指节,婚戒在阳光下耀眼至极。
骄阳正好,他的身边盛开着蔷薇花。
顾时彻身上,恍恍惚惚间有点像..性感人夫!
江晚晴紧紧皱着眉头,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穿衣服比不穿衣服还要性感...这就是她们口中说的性感daddy?!
呀!小黄丫头!
江晚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嘴上一直说着不要,眼睛却止不住往人家那儿盯!
阳台的玻璃门缓缓打开,顾时彻拿着工具箱走了进来。
“都装好了,新柜子先放在外面散散气味。”
江晚晴突然想到了什么,“嗯?你怎么知道我工具箱放哪里的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工具箱放在哪里的,还以为不见好久了呢,正准备去买个新的呢。”
顾时彻身形一顿,面无表情转过来看向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沉默几秒,顾时彻拎着工具箱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我...猜的。”
“哦,原来如此。”
江晚晴也没多想什么。
毕竟世界是有参差的,她很少用自己一般聪明的脑子去衡量顾时彻绝顶聪明的大脑。
此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顾时彻幽深的黑眸缓缓转过去望向房门处。
江晚晴一瘸一拐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混血帅哥,黑发蓝瞳,眉眼深邃,脸蛋长得比博物馆里的雕塑还完美无瑕。
江晚晴一愣,“谢学长?你怎么来了。”
谢昱,同h大金融系博士在读,同时在江晚晴所在班级担任助教。
谢昱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人畜无害。
他声音极温润好听,说中文不太标准,听上去更加可爱。
“没什么,昨天不是在学校,你说你要组装柜子缺工具箱。”
“我今天正好要去州政府大厅,路过你家,想顺便就带给你。”
谢昱拎起手里的工具箱,在江晚晴面前晃了晃,递到她手中。
江晚晴有些惊讶,她只是随口说了几句,没想到谢昱却记住了。
谢昱语气温温柔柔道:“你自己好装吗?要不还是我帮你一起?”
“不用你麻烦了,柜子已经装好了。”
顾时彻缓缓走出来,意味深长盯着门口那位不速之客。
他的手搭在江晚晴的肩头,像是在宣示主权。
而谢昱也同样,缓缓转过来,对上那道黑漆漆的视线。
“原来你有客人在家啊。”
两人之间,开始萦绕起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