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程义惊慌的表情，用力把手插进了梁思微的腹部。
“咔嚓”一声，是纸张破裂和篾条断裂的声音。
他再把手抽出来，上面没沾一滴血。
“是空的。”他说。
然后一只手扶住梁思微的肩膀，示意程义松手。
程义微微点头，松开了握着镇魂钉的双手，并且往后退了两步。
梁思微被镇魂钉刺中心脏后，就像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动弹。
恒心和恒远已经拿出了黄符， 并且已经念咒引燃。
在梁思微惊恐的目光中，他们把带着火苗的黄符扔到了她身上。
这下即使是她身上的水珠也救不了她。
“轰”的一声，她整个人都被火光包围。
已经有警察拿着灭火器在旁边等着了。
纸人烧的很快，五分钟左右火就已经灭了。
地上剩一堆黑灰。
火星全灭后，韩言从灰里面捡起镇魂钉。
用手抹干净上面的灰还给程义。
刚才那火势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威力不咋大。
镇魂钉上的温度还不过五十度。
“谢谢。”程义感激道。
“客气了。”韩言对他笑了笑。
然后又从灰里找出来一颗已经烧的焦黑的“心脏”
这心脏的形状和人的心脏很像。
不过轻轻一捏就成了飞灰。
这颗心也是纸扎的。
程义惊讶的问：“纸扎的心怎么还会流血？”
恒心给他解释，说：“这个纸人吸收了天地灵气成了精怪，但它体内空无五脏，精气无法凝聚。
故而需要一个能凝聚精气的器官。”
纸人的心脏并不是它成精后长出来的，是纸扎匠扎纸人的时候扎的。
扎纸匠这一行有一个规矩，不给纸人点睛，更不可给纸人扎心。
点了睛的纸人能看到周围的人，久了就会产生灵智，模仿人的行为动作。
这种纸人很容易对付，翻不起什么大浪。
但如果是有心的纸人成了精，那麻烦就大了。
它们吸收灵气修炼，智商与常人无异。
而且可以变成人的模样。
混在人群中间，几乎不可能认出来。
“没准我们中间……”
恒心走到程义身边，幽幽的告诉他：“没准在场的人中间，还有纸人。”
程义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它们和人长的一模一样，根本无法辨认。
刚才要不是亲眼看到，梁思微那么大一个人五分钟就烧完了。
他都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杀错人了。
恒心的话也并不是在吓唬他。
一下四个纸人暴露在他们面前。
那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纸人杀害顶替了。
“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局长汇报一下。”
他说完后看向韩言，在征求他的意见。
“汇报吧。”韩言说。
刚才听恒心师兄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他们一直把重心放在龙华他们家人身上。
怎么会这么巧，这几个纸人刚好看中他们一家要取而代之。
还有梁思微。
她被纸人顶替了，那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梁父梁母，是不是也被纸人杀害顶替了。
他们的尸体又被扔在哪里。
还有纸人成精必须有心，这些纸人又是谁扎的。
没有现身的那个扎纸匠这么做，又有什么阴谋？
在群里和龙国富说这件事的时候，谢天羽也冒泡了。
他说十几分钟前，警局接到报警电话，又有人在公园的人工湖里发现一具尸体。
他担心刘夏仁他们自己过去会有危险。
所以跟着一起过去了。
时间跟韩言他们岔了几分钟。
韩言在群里问他：“龙华跟你们一起过去了吗？”
“没有 。”
谢天羽回复他，说龙华还在刘夏仁的办公室里。
他出来前让龙华从里面锁上了门。
不过刚才警局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打电话和刘夏仁说了。
他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
他问两人：“龙华和龙右没事吧？”
韩言给他回复了一个“马上去看”
然后带着程义他们往刘夏仁的办公室走。
走廊里的那堆纸灰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交给后面的警察同志处理。
同时也让人去审讯室看龙右那边的情况。
之前被梁思微挟持的那个警察告诉他们，说龙右那边没事。
梁思微进来敲刘夏仁办公室门的时候就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追捕梁思微一直追到走廊，然后就和韩言他们相遇了。
他说：“她还没来得及去审讯室找龙右。”
“那就好。”韩言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抬手敲响了房门：“龙华开门，我是韩言。”
屋里很快传来脚步声，听着明显已经到门口了。
但里面的人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问韩言暗号。
又是暗号？
韩言回头看了一眼程义，用眼神询问他知道暗号吗。
程义没答话，而是掏出手机问谢天羽。
谢天羽回复：“就是以前我们用过的那个暗号。”
程义一脸懵，他们以前用过的暗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是哪一个？
韩言反应过来，对房间里的人说：“暗号就是没有暗号。”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了。
韩言笑着用手指了一下他自己和程义，提醒他：“是我们。”
程义也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五人围坐在茶几旁边，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程义提议：“要不我点个宵夜吧。”
“好。”韩言笑道。
然后他问龙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不对劲的？”
龙华沉默了些许，应该是在思考。
他说：“半个月前，我和微微去旅游的时候。”
他说着，突然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脸。
现在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在发抖。
韩言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枚铜钱，安慰他：“你放心说，别害怕，有我们在呢。”
龙华抽了几张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鼻涕。
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一开始不是我发现微微不对劲的，是一个老奶奶告诉我的。”
“老奶奶？”韩言疑惑。
“是。”
龙华说他们在贵州旅游，逛苗寨的时候。
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老奶奶，趁梁思微上厕所的时候找到他和他说的。
“她告诉我，我女朋友不是人，还给了我一瓶能让她显出真身的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