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粗喘使吕言谋有些缺氧,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天了。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到离谱的身影,他们一个坐在另一个肩头,两张熟悉的笑脸绽放出了金灿灿的圣光。
这一刻,吕言谋原本精疲力竭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二人踉跄奔去。
他们同时伸出了圣神之手,语气一个比一个温柔,“阿言,快。”
“驴子,前蹄给我。”
“喝——!”吕言谋目光坚毅,压低身收紧物资包,趁两个土匪弯腰之际,腾空跳起灵活躲过,直奔真正能救命的湖水。
齐、许扑了个空,回身紧追不舍。
齐绪三步并作两步撵上驴子,许弘文腰马合一,一个下探使出鹰爪功,精准攥住六个包,“到手!”
齐绪攥紧许弘文的腿,闷头冲向跨湖而建的石拱桥,打算逃到湖对岸。
“妈的。”吕言谋差点被巨大的惯性直接带翻在地,他连忙稳住重心,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逐渐远去的身影,胸腔中满是愤懑。
“嗷——!”,“吼——!”
嘶吼夹杂着低音炮般的“空空空”,近在咫尺,吕言谋不敢耽搁,没了负重后越跑越快,纵身一跃,“扑通”一声扎进湖里。
怪物们旋即一只接一只跟着跳了进去,淡蓝色湖面顿时沸腾,气泡翻涌,泥沙盘旋,清澈的水源被搅得浑浊不堪。
游泳是吕言谋擅长的领域,他的速度极快,一起一伏便将危险远远甩在身后。
这时,远处炸起一片更为爆裂水花。
齐绪所经过的石桥因追逐的怪物数量众多,踩踏使桥身不堪重负,石砖与木质结构纷纷断裂、崩塌,一块块坠入湖中,激起层层汹涌的波涛。
吕言谋一看又有一大票怪物砸落湖里,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游动。
不多时,他有惊无险的到达对岸,跟着一瞬即逝的熟悉身影跑进废墟。
这条街道相对安静,店铺、居民楼明显有所减少,大多是铁皮房。
三人在未竣工的建筑物前停住脚步。
五层之高的楼外墙只完成了一半,并未安装玻璃,能一眼看清其中的布局。
裸露的水泥柱、未砌全的墙面砖块、坑坑洼洼的逃生楼梯.....看样子是打算盖个商场。
齐绪见没有危险,手指挖着墙壁快速向上蹬,吕言谋也懒得从里绕,手脚并用,攀着墙面的凹凸处往上爬。
三人来到建筑物的顶楼,踏入积满了灰尘的空旷内部。
这儿视野良好,能第一时间看到危险并远离,缺点是有些冷。
吕言谋打了个寒颤,脱下湿透的厚重衣服拧动,吧嗒吧嗒的水声格外清晰。
许弘文和齐绪蹲在避风角落,迫不及待地打开背包翻找。
许弘文精准拿出肉类,撕开真空包装袋,挤出牛肉咬在嘴里,又拿出水果罐头,“齐绪,给。”
齐绪接过抠开拉环,勾着头往包里瞅:“有果蔬干吗?”
“有,多着呢。”许弘文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拿零食和水往齐绪怀里塞,忍不住笑起来:“这都是咱的。”
齐绪点头:“咱捡的。”
许弘文:“黄桃儿给我吃一块。”
齐绪:“嗯,喏...”
“啧啧啧...”吕言谋目光里满是鄙夷,嘲弄地说道:“瞅瞅,瞅瞅你们那没出息的土匪样。”
他拖着酸麻的腿慢步上前,试探性地问:“开局天崩?”
走丹霞地貌,只不好正面遇上了巨蜗。
“天崩。”齐绪“咔哒”拧开瓶盖,仰头往干涩的喉咙处灌起水,道:“没有狗,没有棍子,也没有破碗,开局一只食人猪,雪上加霜....”
“啧,我都说了开玩笑的。”许弘文不满地给了齐绪一拐子,夺过水,咕咕咚咚地顺下口中积食。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一瓶500毫升的矿泉水被两个250分完了。
吕言谋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拿出燃烧瓶:“吃饱了就去捡些木头。”
齐绪一抹嘴,从窗口一跃而下。
许弘文:“直升机里有厚衣服没。”
吕言谋望着许弘文的清凉打扮,简简单单体恤加外套,嗤鼻一哼:“没有。光图一时凉快,不考虑突发情况,活该冻你。”
许弘文一声不吭,只是望着齐绪离开的方向,不断往嘴里塞东西。
吕言谋:“你想等衣服烘干了抢是吧。”
许弘文笑了,理直气壮道:“什么叫抢,写你名儿了吗?我拿的是我自己的衣服,你敢说尺码不对?”
“哟呵!”吕言谋被许弘文不要脸的劲惊呆了,决定给许弘文上一课。
他抖展外套,亮出绣在领口的大名,“看到没,吕言谋仨字,我的。”
他跨步拿起背包,翻开内侧露出名字,“看清楚,我的。”
而后,他脱掉鞋给许弘文看鞋垫,“也有名儿,我的。”
吕言谋甚至勾出四角裤衩的裤腰,指着那三个大字,“吕言谋,都是我的。”
许弘文嘴唇微张,半晌,他不自然地侧过头,“怎么,意思是死了之后别人好认尸是吧。”
“没错啊。”吕言谋承认的干脆利落。
他磕出鞋里的水,用力捏了两把,“这是给家属一个准确的答案,省得熬着日子苦等永远回不来的人。”
“尸体就在摆在面前,可缺乏明确的标识,家属认不出来的例子比比皆是。”
吕言谋不免心生怅然,低声道:“我虽然没家人等了,但不想给国家添麻烦,验尸查明身份耗时耗力,我多做一点,就能让很多人轻松一些....”
他噤了声,望着全然不在意的许弘文,那人握着一盒进口罐头上看下看,琢磨着里头的东西,好像打从一开始就没听。
性格真恶劣啊....
可如此我行我素、看似没有同情心的人,居然把前往固伞的车票让给了一对母子,此善举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
他受齐绪所托把李一童母子送回曙光总部,路上随口聊了几句,竟问出了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往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正因如此,吕言谋便不再就下毒一事报复,算是许弘文做了好事的回报。
吕言谋蹲在吃个没够的许弘文身侧,叩击进口罐头,“这一小盒,三千多。”
“我没钱。”许弘文低头扒拉着别的罐头,努力辨别看不懂的字母,“哪个是水果蔬菜的?”
吕言谋挑出两个绿色罐头:“我看你啊,当初是故意不去固伞,到了基地人家可不会让你这么吃。”
“你爱咋想咋想。”许弘文把沉甸甸的罐头揣兜里。
人在罐头在,怎么都丢不了。
吕言谋:“有个关于食物的最绝望的死法,你知道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