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洛悠仅一眼便洞察出那位侧妃绝非善茬。
当对方主动搭话时,她随即以一抹温婉的笑容回应。
“正是呢,这可是闫记绸庄最新款,我刚入宫前特意命人送至王府。”
“您看,是否极为贴合身形?”
说着,闫洛悠故意在她面前轻盈旋转一圈,裙摆飞扬,绚烂夺目。
这一举动瞬间点燃了泓王侧妃心中的嫉妒之火。
她立刻挽住泓王的臂膀,以一种甜腻得几乎能滴出蜜来的声音撒娇道。
“王爷,妾身听闻闫记绸庄的衣裳价值连城。”
“不知何时妾身也能有幸穿上闫记的华服,那便真是心满意足了。”
言语间,满是羡慕与渴望,却又不失算计。
闫洛悠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攻势”惊得微微一怔,不自觉地往旁侧挪了两步。
她的目光扫过一旁的骆怡,只见其脸色冷峻,满是不屑与疏离。
正当气氛微妙之时,太子东阳靖鹏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春风拂面,打破了室内的凝滞。
“二弟、三弟都已到齐了啊!”.
众人闻声,连忙转身向门口迎来的太子及太子妃行礼。
“太子殿下!”众人齐声问候。
“自家兄弟姐妹,不必拘礼。”
东阳靖鹏笑容满面,携同太子妃邓慧湉步入室内。
二人举止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默契与恩爱。
闫洛悠一眼瞧见邓慧湉,立刻欢天喜地地奔上前去,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满脸喜悦。
“太子妃姐姐,可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超级想念你呢!”
“早上刚得知你有了身孕的消息,真是恭喜恭喜啊!”
邓慧湉轻柔一笑,宛如春日暖阳。
“是啊,好久不见,你最近可好?学习宫廷礼仪可还习惯?”
“好得很呢,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闫洛悠俏皮地回答,眼神中闪烁着无忧无虑的光芒。
东阳靖鹏转向泓王,寒暄道:“刚刚听你们聊得正欢,不知在讨论些什么趣事?”
泓王侧妃连忙恭敬回答:“启禀太子殿下,臣妾们正在欣赏睿王妃的衣裳呢。”
“都说闫记绸庄的衣裳难得一见,睿王妃竟能先得头筹,臣妾真是好生羡慕。”
言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闫洛悠却仿佛未闻,径自转向邓慧湉,笑眯眯地说道。
“太子妃姐姐,今儿闫记绸庄给我送来了两套新衣,我明早便差人给你送去一套。”
邓慧湉温柔地拒绝:“不必了,我今年新衣已置办妥当,穿不过来呢。”
闫洛悠却不肯罢休:“不成,你必须得收下,就当是我给你的贺礼。”
“上次夏天送你那套你不要,这次可不能推辞了。”
邓慧湉见闫洛悠如此坚持,盛情难却,只好温婉一笑。
“那好吧,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泓王侧妃听罢,心中的嫉妒之火愈发熊熊燃烧。
她心中暗道:他人求之不得的珍宝,于闫洛悠而言,竟是如此唾手可得,真是令人不甘!
在那繁华与算计交织的宫廷深处,上演着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戏码。
骆怡冷眼旁观,只见那位侧妃嫉妒成性,面容扭曲,仿佛每一次赠礼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那份轻狂,让她心中不禁生出更深的轻蔑。
在她看来,这等凡尘俗女子,终究缺乏那份见识与气度。
其行径,无异于自取其辱。
“王爷,人家也想要嘛!”
侧妃不顾场合,无视东阳靖鹏与东阳晟睿的存在,径直挽起东阳志泓的臂膀,撒娇之态尽显。
东阳志泓脸上一闪而过的嫌恶,如同冬日寒风,刺骨而明显。
这女子,竟如此不识大体。
在这高雅殿堂中,上演着如此低俗的戏码,真真是难以登堂入室。
恰在此时,骆菡与东阳煜祺步入大殿。
骆菡以一抹微妙的笑意望向泓王侧妃,轻启朱唇。
“哟,侧妃娘娘这是求什么呢?”
“若是寻常之物,泓王殿下或许还能割舍一二。”
“但闫记绸庄的珍稀衣物,那可是年度限量。”
“睿王妃得了两件已是天大的福分,旁人怕是要望尘莫及了。”
言罢,骆菡款步上前,向在座的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行礼问安,举止间尽显大家风范。
侧妃闻此,心中的怒火更甚。
“那睿王妃,不过是骆相在外寄养的孤女,何以能得闫记绸庄如此青睐?”
她酸溜溜地言道:“看来睿王妃人脉宽广,连闫记绸庄都对她念念不忘,每次都特意为她预留。”
闫洛悠闻言,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不错,我确实人缘好,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东阳志泓听了侧妃的话,心中疑惑渐起。
恰在此时,公公的高声通报打断了这场微妙的较量。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恭敬地迎接圣驾。
皇上步入大殿,威严中带着几分慈祥。
“今日乃家宴,不必拘礼,各自落座吧。”
皇后紧随其后,端庄大气,笑容温婉,与东阳靖鹏确有几分神似。
她关切地提醒着几位有孕在身的女子:“你们可得小心些,别太劳累,快些坐下吧。”
骆百策夫妇随后而至,向太子及几位王爷行礼后,众人方才按照次序,在皇上、皇后的引领下各自入座。
因着太子妃等人的喜讯,皇上心情愉悦,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温柔。
“朕难得与你们兄弟几人共进晚餐,今日只谈风月,不涉国事。”
“骆相,你也无须拘束,我们皆是一家人。”
这场家宴,便在一片和谐与温馨中缓缓展开。
然而,每个人心中所盘算的,却远远超出了这表面的平静。
在骆百策应声“是”的回响中,宫廷的雅宴缓缓拉开序幕。
皇后温婉启唇,言语间流淌着母性的光辉。
“今日御膳房精心筹备的数道佳肴,皆为孕期滋养而设,诸位可要尽情享用。”
邓慧湉闻言,盈盈一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母后垂爱。”
然而,闫洛悠的目光却在那盘盘精致却略显单调的菜肴上徘徊,心中泛起涟漪。
她暗自腹诽,自己并未身怀六甲。
这些滋补之物,对她而言,不过是味蕾上的摆设罢了。
皇后环视一周,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最终,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闫洛悠的身上,轻声细语道。
“睿王妃,近来学习礼仪定是辛苦万分,务必保重身体,莫让本宫久候佳音。”
闫洛悠心中一紧,面上却绽放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敷衍之意难以掩饰。
“臣妾铭记于心,多谢母后关怀。”
就在这时,东阳志泓突兀地插话,仿佛不经意间提起。
“闻骆怡所言,有一祁嫂,对女子孕期之事颇有研究。”
“昔日在丞相府服务,连睿王妃儿时也曾受其照料。”
“既与王妃有旧,何不请她回府,为王妃调养身体?”
闫洛悠闻言,心中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祁嫂,莫非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奶娘便是祁嫂?
这突如其来的名字,还是让她一时之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东阳志泓又在暗中布局,意图以祁嫂之名,试探她的真伪?
“泓王殿下!”骆百策欲开口反驳,却被东阳志泓一个眼神制止。
东阳志泓转而询问骆百策:“骆相,那祁嫂已告老还乡,你可还记得她的故乡所在?”
骆百策无奈,只能摇头:“年深日久,已记不清了。”
东阳志泓的目光再次转向骆怡,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骆怡,你既曾提及欲寻祁嫂,找到后不妨带至睿王府,让王妃也见识见识。”
骆怡先是一愣,旋即醒悟,连忙应承:“是,臣妾遵命。”
闫洛悠见状,心中不悦,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不必了,我身体强健,正值青春,何须如此小题大做?”
她的语气坚决,眼神中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光芒。
东阳志泓注视着闫洛悠,脸上掠过一抹深邃而复杂的神色。
那抹算计与高深莫测,虽转瞬即逝,却足以让人心生寒意。
东阳晟睿,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眸依旧锐利如鹰,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对方精心编织的狡黠与算计之网。
他不动声色,仅以一抹微妙的眼神流转,便将对手的计谋尽收眼底。
随后,他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轻轻侧首。
他的目光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掠过闫洛悠的脸颊。
东阳晟睿缓缓举起筷子,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
他精准无误地从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中挟起一箸,轻轻放置在闫洛悠面前的碗碟上。
这一举动,既是对她的一种微妙提醒,也是无声的告诫——
在这纷扰的餐桌上,沉默是金。
“食不言寝不语。”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
既保持了餐桌上的礼仪,又巧妙地传达了他的意图。
“专心享受这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