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急呼划破夜空,伴随着一位老伯踉跄倒地。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凄凉。
邬褀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挣扎着上前。
他的双手紧紧扶住老伯逐渐冷却的身躯,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邬裕,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老者,你怎能如此残忍,剥夺他的生命!”
邬裕斜睨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这世间万物皆不足挂齿。
“哼,若要杀他,我早在三年前就可动手,何必拖延至今?”
“邬褀,是他自己不识时务,非要与我作对,这又怎能怪我?”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转而落在东阳晟睿身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却又不失客气。
“睿王殿下,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不过,那位万化巾帼,却必须留下。”
“若你执意护她,可别怪我邬裕不讲情面!”
东阳晟睿身姿挺拔,宛如青松。
他将闫洛悠紧紧护在身后,冷眸如剑,直刺邬裕。
“有本事,你就收起你的鬼蜮伎俩,与我正面一战!”
“看看是你的影子快,还是我的剑更快!”
邬裕微微皱眉,似乎对上次的未战之约仍心存芥蒂。
“上次之事,纯属意外。我本想与王爷一较高下,只可惜今日时机不对。”
他的目光在闫洛悠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冷若寒霜的东阳晟睿。
最终他将目光定格在邬褀身上,思索片刻后,大手一挥:“让他们走!”
稷下宫的弟子们闻令而动,迅速让开一条通道,仿佛是在为这对恋人让出一条生路。
闫洛悠低着头,老实地跟在东阳晟睿身后,心中却翻涌着无数疑问。
“邬裕这个大魔头,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了?”
“他似乎更关心邬褀的情况,难道……”
“邬褀落入他手,凶多吉少?”
“王爷……”
闫洛悠刚开口,东阳晟睿便以凌厉的眼神制止了她。
“稷下宫的事,你少插手!我不想你卷入这场纷争。”
闫洛悠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哦……”
就在这时,闫洛悠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脚底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她心中暗叫不妙,今天为了救邬褀,她已经耗尽了全力,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要是再被邬裕抓住,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东阳晟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小心!”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切。
闫洛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又忍不住担忧起邬褀的安危。
但她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从东阳晟睿的话,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无大碍。
然后紧跟在东阳晟睿身后,踏上了归途。
深夜的月色下,两人已奔跑了大半夜。
闫洛悠此刻只觉得全身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虚弱得几乎要融化在夜色中。
饥饿与疲惫交织,她的双腿仿佛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终于,闫洛悠摇摇晃晃地停下脚步,无力地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喘息道。
“真的不行了,我再也走不动了。”
“又饿又渴,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彻底瘫了。”
东阳晟睿环顾四周,只见古木参天,冷风嗖嗖,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他眉头紧锁,发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起来,我们必须先离开这座山,再找地方休息。”
闫洛悠倔强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不行,我真的走不动了。”
“今天我又是昏倒又是呕吐,整个人都快脱水了,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东阳晟睿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低沉地问道:“他对你用了刑?”
闫洛悠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也不完全是。”
“他只是用了我之前对付他的那些手段,一一回敬给了我。”
想到此处,闫洛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恨。
但随即又想到起因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那股愤恨便如潮水般退去。
东阳晟睿看着闫洛悠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宠溺。
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本王背你下山。”
“真的吗?”闫洛悠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猛地站了起来。
然而,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东阳晟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宠溺。
“看来你这身体,是真的背不得了。”
说完,他不再犹豫,直接将闫洛悠打横抱起。
闫洛悠本能地搂住东阳晟睿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感受着那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心中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了不少。
她微微睁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刚才起得太急了,有点头晕。”
东阳晟睿的气息浓郁而沉稳,让闫洛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自己一步步稳稳地下山,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满足。
“王爷,你是不是为了救我,一个人闯进了稷下宫?”
“邬裕是不是技不如人,暗中算计了你?”
闫洛悠在东阳晟睿的怀里悄悄地问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期待。
东阳晟睿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你以为本王很闲吗?”
闫洛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拍起了马屁:“不闲不闲。”
“王爷您重情重义、英勇帅气,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东阳晟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但脸上依然保持着那份淡然和冷峻。
两人就这样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彼此之间的默契和温暖却在无声中悄然生长。
东阳晟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若非担心邬裕识破你的身份,对本王不利,我决不会冒险涉事来助你。”
他的话语像是一阵寒风,穿透人心。
闫洛悠连忙点头应和,如同小鸡啄米般频频答应。
“王爷英明,小女子感激不尽!”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敬意与感激。
东阳晟睿微微皱眉,责备道:“少废话,多做事。”
“若不是自找麻烦,又怎会惹出这么多是非!”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闫洛悠的无奈与期待。
闫洛悠却笑得像一只狡黠的狐狸,乖巧地回答道。
“王爷教诲的是,小女子定当虚心接受,绝不再犯!”
然而,她依旧赖在东阳晟睿的怀里,享受着那独特的气息与心跳声。
这种感觉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东阳晟睿的胸膛传来一阵阵轻微的触感,就像是有只小猫在他的心上轻轻蹭痒。
那种软软的、痒痒的感觉,时不时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心中暗自感叹。
“这只不安分的小野猫,总能在他不经意间挑起她的情愫。”
正当闫洛悠全神贯注地感受东阳晟睿的胸肌时,她忽然察觉到他的心跳加速。
于是她贴近他的心口,细心数着他每一次心跳的节奏。
而那双环绕在他脖颈上的手,也随着他的心跳有节奏地轻拍着。
就像是某种无声的情话,挠得他心头一阵酥麻。
“王爷,可是累了?”
闫洛悠关切地问,她并未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太重了,才让东阳晟睿感到疲惫。
“若觉疲乏,不如我们寻个地方稍作休息。”她提议道。
东阳晟睿打断了她的温柔攻势,声音里带着一丝严肃:“你老实点!”
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失去最后的理智。
闫洛悠则一脸无辜地停下了动作,嘟囔着。
“我又没动嘛,你凶我干嘛!”
她并未意识到,东阳晟睿的恼怒并非完全因为她可能的鲁莽行为。
而是因为——他自己内心的那份难以自抑的情感波动。
东阳晟睿以一种既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缓缓开口。
仿佛是在对一个顽皮孩童,进行着最后的规劝。
“你瞧,这静谧的夜幕之下,每一丝声响都可能惊扰到那些正安然休憩的野兽,届时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闫洛悠闻言,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却没有直接反驳。
她那双纤细的小手,不经意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滑动。
勾勒出的一圈圈细腻的涟漪,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几颗轻巧的石子。
她心中暗自嘀咕:“我的声音分明轻柔如风,细若蚊蚋。”
“又怎会成了那惊扰林间宁静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