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夜色掩护下,闫洛悠蹑手蹑脚地接近了地牢的阴森入口。
她灵巧地隐身于一丛繁茂的树影之后,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夜猫子,静静地窥视着前方。
地牢门口,两名身着铁甲的侍卫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严丝合缝地守卫着那扇通往绝望与黑暗的大门。
闫洛悠的双手被紧紧束缚。
她深知,仅凭手中那片青翠欲滴的青叶,难以做到一击即中而不引起另一人的警觉。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两人同时失去防备的绝妙机会。
灵感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闪即逝却又璀璨夺目。
闫洛悠艰难地从贴身的衣襟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那是她在逃离房间时无意间搜刮到的“战利品”。
她深吸一口气,瞄准时机,用力一掷。
那锭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啪嗒”一声落在了台阶之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咦?这是什么?”
两名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贪婪。
紧接着,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召唤,他们争先恐后地冲下台阶。
仿佛那锭银子,是他们此生唯一的救赎。
就在这一刻,闫洛悠迅速从怀中抽出两片青叶。
她指尖轻弹,两道绿色的光芒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误地点中了两名侍卫的腰间穴道。
只见他们身体一僵,随后如同木偶般瘫倒在地,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闫洛悠趁机冲上前去,又迅速地点了他们的哑穴,确保他们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抱歉了,两位大哥,只能先委屈你们在这里小憩片刻了。”
闫洛悠笑眯眯地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却又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一把夺过侍卫腰间的钥匙串,如同寻宝者找到了开启宝藏的钥匙一般,急匆匆地走向地牢的大门。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有找到邬褀他们,她才能有希望逃出这个鬼地方。
闫洛悠仔细比对着钥匙孔的形状,终于找到了一把与之匹配的钥匙。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地牢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连月光都被这寒气所凝固,变得如霜如雪般清冷。
闫洛悠摸索着走进地牢深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她径直来到最里面的牢房前,熟练地打开了牢门。
黑暗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邬褀。
闫洛悠快步上前,轻声呼唤道:“邬褀公子!”
邬褀闻声而动,咳嗽着坐起了身。
“咳咳——姑娘,你又被关进来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与无奈。
闫洛悠扶着他站了起来:“不,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不过你得答应我,带我一起逃出稷下宫。”
邬褀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手上的锁链:“姑娘,你这是……”
“都是你那个魔头弟弟干的好事。”闫洛悠苦笑了一下。
“我们得赶紧走,我可不想在他杀了我之前还留在这里。”
就在这时,对面的牢房里传来了一阵激动的呼喊声:“公子!”
一位老伯趴在门口,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公子,你一定要平安出去啊!”
闫洛悠看着他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转头看向邬褀:“要不要带他一起走?”
邬褀还未及回答,闫洛悠已经瞥见了老伯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她微微一笑,直接走向老伯的牢房,打开了锁链。
“算了,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救。我们走吧!”
就这样,在月光的照耀下,三人踏上了逃离稷下宫的艰难旅程。
在那幽暗的地牢之中,闫洛悠的话语如同一缕清风,拂过了老伯颤抖的心田。
“拯救两人,亦是善举,不如同行。”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老伯的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震颤,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小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闫洛悠的目光扫过四周,似乎在寻找着更多的身影。
“此地可还有其他人?不妨一同离去。”
她心中暗自思量:既然已经涉足此事,何不索性将所有人解救出来。
她轻移莲步,向其他牢房走去。
目光所及之处,昨日自己曾身陷囹圄的牢房再次映入眼帘,那冰冷的锁链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闫洛悠心生疑惑,快步上前查看:“这么快又有新的囚徒了吗?”
她贴近牢门,向那漆黑一片的深处望去,试图捕捉到一丝生命的迹象。
然而,牢房内一片漆黑,她无法看清里面囚禁的是谁。
“这牢中囚禁的究竟是何人?为何那大魔头如此热衷于抓人?”
闫洛悠转头向走来的邬褀问道,同时手指轻动,已经将牢锁悄然打开。
邬褀的回答如同寒冰中的一丝暖流:“一个时辰前刚被关进来的。”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闫洛悠踏入了那阴森的牢房。
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仿佛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
她心中暗惊:“咦?这股气场……难道是活阎王?”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终于看清了黑暗中的人影。
那熟悉的背影,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身子,仔细打量。
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不由得惊呼出声。
“嚯!果真是活阎王!”
她迅速伸手探了探他的气息,还好,尚有生机。
再探脉搏,她心中已然明了,他是被人暗算,中了迷药。
闫洛悠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脖颈,指尖触碰到一根银针。
她毫不犹豫地拔出了银针,动作娴熟而果断。
此时,邬褀已经走进了牢房,站在了她的身后。
“姑娘,你认识他?”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好奇。
闫洛悠点了点头,神色坚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来救我的,却不料被那个魔头暗算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掐着东阳晟睿的人中,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们稷下宫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抓啊!”
邬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邬裕行事,向来如此。”
闫洛悠不屑地撇了撇嘴:“看出来了,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东阳晟睿渐渐恢复了知觉,条件反射地抓紧了闫洛悠的胳膊。
闫洛悠痛得直甩胳膊,口中连呼:“疼疼疼疼疼!”
东阳晟睿睁开眼睛,眼眸中瞬间涌现出强烈的杀意。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是闫洛悠时,杀意迅速褪去。
在瞥见她身后的邬褀后,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而疏离。
他缓缓坐起身来,先是审视了邬褀和牢房外的老伯一番,随后将目光落在了闫洛悠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的双手上停留了片刻,那里还残留着被锁链束缚的痕迹。
闫洛悠无奈地抱怨道:“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却这样对我。真是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手劲儿大得我都快散架了!”
闫洛悠揉着发痛的手腕,不满地抱怨道。
东阳晟睿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那些是什么人?你的手又怎会如此模样?”
闫洛悠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们是与我同被关押的狱友,来自邬家。”
“我设法救他们出去,好让他们为我指路。”
“至于这手嘛,还不是拜邬裕那个大魔头所赐,一想到就让人恼火。”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恨,东阳晟睿也不禁微微皱眉。
闫洛悠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转头看向邬褀。
“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尖锐之物?”
邬褀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无奈。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铁丝行不行?”
原来是那位年迈的老伯,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弱。
闫洛悠立刻点了点头:“行行行,有铁丝就好!”
老伯颤巍巍地递上一根铁丝,闫洛悠接过来吩咐道:“给他!”
东阳晟睿一脸茫然地接过铁丝,不知道闫洛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闫洛悠又指了指自己的发髻:“把我头上的簪子拔下来。”
东阳晟睿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他拔出簪子,不解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用这个开锁吧?”
毕竟,他可从没干过这种细致活儿。
闫洛悠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让你开锁。”
“这可是关乎我们性命的大事,必须万无一失。”
“要是出了差错,下半辈子我就赖在你身上了。”
东阳晟睿哭笑不得:“下半辈子?那你得先还清我的债!”
闫洛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吧,你先把我的双手解放出来再说。”
“这里太暗了,我们到门口去。”
说着,她起身向门口走去,东阳晟睿紧随其后。
邬褀礼貌地让开路,同时几声轻咳传来。
老伯担忧地上前扶住他:“公子,你没事吧?”
邬褀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他跟上闫洛悠和东阳晟睿的步伐。
闫洛悠走到门口,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两名守卫一眼,直接坐下开始给东阳晟睿讲解锁的结构。
“你看这个锁,有两个孔。”
“一个是细孔,也就是活孔;另一个是粗孔,是死孔。”
“你先把簪子插进死孔里,大概四分之三的位置。”
“然后,把铁丝头弯成一个小勾,慢慢地插进活孔里。”
她边说边示范着:“每当你把簪子往左转一圈时,铁丝就往里进两分。”
“转四圈后,铁丝就完全插进去了。”
“这时,铁丝的细勾会勾住底端的环扣。”
“你拉动铁丝的同时转动簪子,锁就能打开了。”
东阳晟睿一手拿着簪子,一手拿着铁丝,听得似懂非懂。
他犹豫了一下:“我试试吧。”
“喂喂喂!你可得小心点儿啊!”闫洛悠紧张地叮嘱道。
闫洛悠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忐忑,轻轻咬了咬朱唇,以一种略带忧虑却又不失柔美的语调提醒道。
“我闫洛悠可是基于对你的信任,才将这开锁的重任托付于你。”
“我的这双,自幼便被夸赞为‘月下凝霜’的纤纤玉手,能否安然无恙,可就全赖你的手法与心意了。”
东阳晟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玩世不恭的光芒。
他以一种近乎慵懒而又充满自信的语调回应:“哎呀,闫姑娘何须如此挂怀?”
“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若真有个万一,大不了本王就以这整座王府为聘,养你一世无忧,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