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吴湘刚准备骂,就听咔嚓一声,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老妖怪赶紧把睡袍的大摆一展,将吴湘遮了大半,朝她使眼色,吴湘一愣,咬咬牙,只好配合着哼几句。
来人是夏特助和贴身女仆,每天晚上10点,她都亲自过来监督老妖怪吃药,女仆一起来收拾晚餐,今天她还带来了外伤护理包。
她们两人对于床上发生的事见怪不怪,夏特助看到桌上的药袋子,问道:“药已经吃了?”
老妖怪一边擦汗一边说:“我难受就提前吃了,现在感觉好极了。”
吴湘配合着无力地垂下手,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呻吟,光洁的大腿在衣摆下忽隐忽现。
老妖怪听这靡靡之音更加上头,俯身在她耳边,好像在蹂躏她的脖子——其实两人的对话是:
吴湘(低声):你找死啊?
老妖怪(大声):要死了,要死了~
吴(低声):有完没完?
老(大声):没完,再来~
吴(低声):你tmd轻点!
老(大声):哈哈!
……
夏特助一点也不避嫌,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会儿,等女仆收拾好桌子,转身一同离开。
两人出了门,走到电梯口夏特助停下,冷声道:“有任何反常的事立刻向我汇报。”
女仆点头,然后躬身行礼,目送夏特助走进电梯。
提前吃药?胃口好了?要了伤药?夏特助的视线随着电梯下降,她抿抿唇,走出了主楼,然后向左一转,走进黑夜中。
卧室里。
两人听到关门,又维持了一会儿这尴尬的姿势,确定人走了才松口气。
吴湘一把推开老妖怪,骂道:“够了没?!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吗?!”
老妖怪在床边笔直站好,无奈道:“情急之下,而且我平时就是那样,不做的话反而可疑。”
吴湘懒得听,爬到床边去捡地上的长裤。
“你不是穿着……男士内裤吗……”老妖怪壮着胆说。
吴湘骂道:“你为啥不穿内裤?你那玩意儿蹭到我了!!”
“碰一下……又没事……”
吴湘已经穿好衣服,她坐在床边严肃道:“有没有事是我说了算,即便只是碰一下,如果违背我意愿,也是不行的。”
“为什么?我技术很好的,肯定能让你舒服……”老妖怪真的是不理解。
“停!”吴湘打断他的污言秽语,“这不是技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同为人类,你对于其他人的同理心和尊重。”
尊重?这个词他没听说过,而且,他为什么要考虑其他人的想法,他所做的一切明明对大家都好。
“你们贩卖人口、色情交易、暴力伤害等等,都是践踏人类尊严和权利的重罪,应该受到谴责和惩罚。”既然说到这里,吴湘也不客气了。
老妖怪皱眉想了想说:“可这样做,那些没人要的孩子能学会取悦他人,能找到有钱的主人,从此衣食无忧……”
吴湘感到可笑,按下怒意问:“成为别人的玩物,任人宰割是值得高兴的事吗?更别说你们还杀人贩卖器官呢!”
“那些人流浪在外也是被欺负最后饿死,与其变成垃圾,给别人带来快乐或者把器官提供给有需要的人不好吗?”老妖怪辩解道。
“你们真是双标的伪君子,如果你们是弱势的一方,这些被买卖、被残害的痛苦加诸到你们身上,你们还说得出这样的话吗?”吴湘冷声。
“既得利益者哪个不是有权有势,你们利用强势地位或者暴力压迫剥削同类,却还好意思说是善举?”
老妖怪像是被激怒了,他目光一狠道:“有权势者追求快乐有错吗?我们只是有些特别的爱好和欲望,我们为此付了钱,是公平的!”
吴湘站起来,虽然矮他一头,却浑身散发迫人的寒气:“你大概忘了几个小时前自己窒息、中毒的痛苦,那时你是弱势者,能心平气和地接受死亡的命运吗?如果我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杀了你,你会觉得公平吗?”
老妖怪一噎,吴湘继续道:“你明明知道被囚禁在这里是什么感觉,却还说得出上位者有特权的话,如果关你一辈子是夏特助的特别爱好,你也会觉得公平吗?”
老妖怪面如菜色,吴湘还不想放过他:“你有这样一颗糊涂的脑子和一颗自私的心,你活该遭受那些痛苦。”
“而你的痛苦,比起无数个你们摧残的孩子们遭受的,根本轻如鸿毛。”
说完,吴湘气鼓鼓地上床睡觉。
老妖怪像雕塑般呆呆站了好一会儿,缓缓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吴湘懒得理他,起先还防备着老妖怪恼羞成怒半夜偷袭她,可好久没动静,她也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
不知道几点了,卧室没窗,阳光照不进来,房间里安安静静,吴湘睡到自然醒,晚上吃得饱又睡得好,她觉得精力充沛。
突然想起睡前的争吵,她一下坐起身:“老妖怪?!”她喊道。
没有回应。
吴湘跳下床走进客厅,看到老妖怪躺在沙发上,头下垫了个枕头,面朝窗户,眼睛闭着。阳光落在他脸上,把毫无血色的嘴唇和一脸的细汗照得清清楚楚。
“喂!”吴湘摇摇他胳膊,发现烫手,赶紧又去摸他额头,发烧了。
“糟了,昨天吵到后来忘记给他上药,不会是感染了吧。”吴湘伸手摸了摸他后背,蝎毒的水疱消了不少,鞭打溃破的皮肤渗着粘腻带血的液体,把浅色的睡袍浸透,染湿了一大片。
“该死。”吴湘把他翻过来趴着,撕开睡袍,轻轻地揭起布料,有的地方粘住皮肤会疼,老妖怪低低地哼哼。
等到整个背面露出来,她又快速打开护理包,把里面的东西摆好,跑到浴室拿了几块干净的浴巾垫着,用大瓶的消毒药水冲洗伤处,再用棉球蘸着碘伏消毒伤口,最后翻出最大的无菌敷贴贴好。
背上的处理好,视线下移,屁股和大腿也有她鞭打的伤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就应该照着一处打。”吴湘叹了口气,自己造的孽,现在就当是还债吧。
吴湘嘴里念叨着:“这就是一块猪肉。”然后垂着眼,按部就班冲洗、上药、包扎,忙出了一头汗。
一抬头,老妖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正侧着头,目不转睛盯着她,那黑眸褪去了邪恶,竟然有几分可怜。
“你醒了就吭一声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吴湘埋怨道。
“你刚才摸到不是猪肉,是我的屁股。”老妖怪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