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是行动的日子。
今早晨起,就有人来送了消息。
不过短短三天,还真是迫不及待。
将衣服拉到最高,鹤星安将东西收拾好,目光落在床边都快馊了的人身上。
三天来那叫一个安静如鸡,安静得好像一具尸体。
不过……
到底是不是装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天,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鹤星安深知昀夜的上药手法实在不算温柔,就算是无意识的疼痛,也不至于连一声都不吭。
有时候装得太好,也是一种破绽 。
走到床边蹲下,鹤星安仔仔细细端详着面前这张脸。
眉目如画,锋锐的眉眼微微垂着,看起来倒是格外无害。
到底是不是真的无害,那就不得而知了。
指尖轻轻抚过白皙的面颊,点在垂落的睫羽,感觉到浓密的卷翘的睫羽在指尖之下颤动,鹤星安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
就像是掐住恒温生物的脖颈,往里挤压的每一分力道都能让人感觉到指腹之下的跳动,疼痛,窒息,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施加给这个人的。
喜欢……
鹤星安微微眯起眼,露出极其愉悦的表情。
即使极力保持平静,连浅淡的呼吸都没有紊乱半点。
可还是,暴露了啊……
鹤星安微微叹息一声,放下手。
“还没醒吗?”
似是自言自语。
清浅的呼吸拂过脸颊,忽远忽近。
鞋底和粗粝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初洄微微松了口气。
终于要走了吗……
察觉到那一瞬间的松懈,鹤星安快速逼近,像是迅捷的猎豹在一瞬间捕食。
修长的指尖按在跳动的动脉,指尖合拢,是捕食者刺入利齿的信号。
沉寂的眸子瞬间睁开。
金色的瞳孔紧缩,似乎在一瞬间变成竖瞳,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大掌瞬间扣上纤细的腕,像是要将掌中的腕子折断。
鹤星安在一瞬间还以颜色。
猛兽伸出利爪。
血,顺着跳动的血管滑落。
“装得很辛苦吧,”少年歪头,“看看是你先把我的手折断,还是我先把你的脖子掐断?”
他依旧笑盈盈的,指尖陷入几分。
痛苦的窒息感朝着大脑围了上来,脑子却越发清醒。
两人僵持着,受制于人的人忽然扯开唇角,笑着放开手,“开个玩笑而已,鹤将军别介意。”
冰凉的指尖无意划过青紫的指痕,像是毒蛇昂头,蓄势待发。
鹤星安盯着他,想要从中看出一点挑衅意味,可那双似猫头鹰般灿金色的眸子却全然无辜。
仿佛这只是个平常的称呼。
没意思。
鹤星安甩了甩手,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
血珠溅在初洄脸上,炸成散开的烟花。
“高贵的太子殿下,我现在可是个通缉犯,不是你们帝国联军的将军。”
初洄没有反驳,刚刚一阵闹腾,耗光了他最后的体力。
几天刻意的装病示弱,没有得到这个人半点同情。
给的只是刚好能维持生命体征的能量。
其他的,想要多一点都没有。
真是……狠心啊。
初洄扯开唇角,靠在床边,逆着光看去,少年的脖颈莹白如玉,此刻正漫不经心垂眸,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还真是,认真啊。
呵呵。
如果那擦手的手帕不是他的就更好了。
似是察觉到初洄的视线,鹤星安捏着手帕的一角,朝着他恶劣一笑。
“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
低情商:我嫌你脏。
高情商:我有点洁癖。
还真是双标。
和那个傻大个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也没见这人嫌弃啊。
思及此,初洄也游戏不高兴,皱着眉。
用着他的东西,还嫌弃他?
“那能把我的东西还我了嘛?”
帝国的王储笑盈盈的,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害。
“不行。”鹤星安果断拒绝。
俯身,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字一顿,“人质,没有人权哦。”
“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我的。”
“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最好,乖乖听话。”
最后四字被少年压得极低,呼吸拂面,好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可罪魁祸首却是毫无自觉,指尖勾过耳畔,将凌乱的发丝勾到耳后,顺便捏了捏耳垂,
“王储啊,最好还是乖一点比较好哦。”
少年低低的哼笑声还在耳畔,是胸腔带着声带发出的共鸣震颤。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变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