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昙露所知,雪芳池的母父经历十分狗血。
雪芳池的生父来自甘渊偏中心的地带,因此雪芳池面孔不那么深邃,更加平和。
他是登山客,遇到雪崩,被雪妲娃所救,二人理相爱成婚,生下雪芳池。
可是雪芳池的生父因为情感游离,背叛了雪妲娃。
雪妲娃那时处境已经不好,为了避免更多波折,只是把这个夫侍扫地出门,还剥夺了他对雪芳池的终身关系——雪芳池不需要他抚养,但他也不能来找雪芳池负责赡养问题。
“后来母亲从月神殿退出,他就嫁给了一个雌性贵族当侧室,接着雌性意外死了,他就靠……呃……不同的雌性……”
雪芳池都不知道怎么和(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国妃冕下说。
“我大概懂了。”
昙露实在不舍得让纯情雪豹说这些。
总之就是不停向不同的雌性捞钱的对吧。
“嗯……他认出我了。”
雪芳池想到那个场景都觉得荒诞:“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他是问我有没有钱给他。”
嘶。
昙露倒吸一口凉气。
有渣爹那味了。
“非常抱歉,冕下。”
雪芳池一咬牙,破罐子破摔又诚恳地说,“我忍不住,揍了他一顿。”
“这个……”
雪芳池怕昙露责怪自己,连忙解释:“我就是……很生气,他没有抚养过我,还想找我要钱……就是……”
雪芳池放弃了,认错:“对不起,冕下,我气上头了……”
昙露摆摆手:“不不不,我没说完,你做的很好!”
“……真的吗?”
“就是这样的!他根本没养过你,还厚脸皮找你要钱,这就要打一顿!”
昙露给出了满分好评。
没想到啊,雪豹一只呆呆傻傻实心眼的,居然不会被道德绑架!
“谢谢您能理解我!”
雪芳池欢喜极了。
果然冕下最英明了!
“冕下……”
雪芳池又低落下去,“您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
嗯?
昙露一时跟不上雪豹的思维。
“我的母父……好像都不是好人。我之前也做了不好的事情……您觉得,我也会是个坏人吗?”
昙露沉吟片刻:“我觉得呢……开心就好,尽量呢,也不要伤害到别人。好人还是坏人……这种事,谁都说不清楚。”
“您也说不清楚吗?”
昙露轻笑:“是的,但道德和法律还是要遵守的。”
“好的,我受教了,感谢您的指点。”
再嘱咐了几句雪芳池要注意生活,劳逸结合以后,昙露挂掉电话。
很快就要国婚了,紧张。
昙露好紧张。
唉,去厨房看看吧。
昙露猫猫祟祟地去了厨房。
就看到一条淋湿小狗。
“哈提斯?”
哈提斯坐在厨房的凳子上,残留在他身上的雨水绵延。
“你怎么在这里?不去擦一擦吗?会感冒的哦。”
昙露倾下身。
“……”
哈提斯眼圈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他呆呆地看了昙露一眼,努努嘴,又转过去。
“怎么在厨房里呀。”
昙露蹲下来。
哈提斯不说话。
“……你肚子饿了吗?”
哈提斯还是不说话。
昙露有点不耐烦了,额头浮现小十字。
“你再不说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哦。”
昙露转身要走,被揪住了裙角。
哈提斯闷闷地说:“不开心。”
“跳舞不顺利吗?”
昙露转回来。
“……嗯。”
其实跳舞对哈提斯来说没什么难的。
但他难以启齿。
他无法告诉昙露,自己即将伤害他们。
他不想回房间,也不想去其他地方,就蜷缩在厨房里。
也许是在厨房里,他曾经被接纳过。
“你饿了吗?”
昙露问他。
“天冷了下雨就容易饿,我要做点吃的。但我不给淋湿的脏脏小狗。”
昙露扶着下巴笑。
“……我去洗澡。”
哈提斯忙不迭溜走了。
他才不要做淋湿的脏脏小狗。
没东西吃。
哈提斯一走,昙露就点开光屏,查看调料和食材。
嗯……那就做这个吧。
昙露打算做一个热乎乎的面包布丁。
嘻嘻,这还算是某个皇室的御膳呢。
找一些白吐司,找个能被烤炉烤的碗,切成块放进去,再加入牛奶奶油一类,加糖调味,再放进一些烤着也不错的莓果,放进烤箱里。
看着烤碗里面包布丁渐渐膨胀起来,昙露捧着脸颊——好治愈哇。
好像能闻到那股味道了。
“我洗好了。”
哈提斯干干净净的回来了。
他鼻子都动了动:“这是什么……冕下,很香。”
昙露只觉得随着哈提斯走来,那种洗过后又水汪汪的香气袭来——估计洗过头洗过在,还抹了抹香香。
她再看,哈提斯一张脸还有淡妆,红眼圈早就被遮掉了。
……该说不说,这群甘渊雄性真是活的太精致了。
后宫里就没有不化妆的。
搞得昙露这种日常喜欢自(tou)然(lan)的国妃有点无地自容。
一个个底子本来就好,还一个个都会美容!
“冕下……您在做什么?”
哈提斯被昙露惊艳的眼神看得并不是满足,而是心虚。
少女澄澈的眸光里,仿佛能倒映出他不管用多少化妆品,都无法遮盖的丑恶。
“哦……哦,这是面包布丁。算是我家的一种糕点吧。”
昙露笑起来,招手让哈提斯过来。
哈提斯过来,到了昙露后面,抱住她的腰:“闻着很香呢。”
哈提斯倚靠着昙露的后颈,嗅着她的味道。
昙露也被哈提斯抱着,抱到烤箱“叮”地一声好了。
“我帮您拿。”
哈提斯自觉取了隔热手套。
昙露手那么白嫩,又傻乎乎的,万一笨手笨脚烫伤了怎么办?
哈提斯把面包布丁取出来。
金色中泛着漂亮的焦糖色,胖乎乎的,飘出蛋奶制品特有的浓郁香气。
等过一会,让它冷却。
接着,昙露切了一块,装进碗里,给哈提斯。
“……您不吃吗?”
哈提斯捧着碗。
第一碗不都应该雌性吃的吗?
“啊……看你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吃吧,再说这又不是正餐,随便啦。”
昙露自己盛了一碗。
哈提斯捧着那只碗,觉得有千斤重。
舀一口进嘴里,甜蜜蜜的麦子香,柔软的面包混合着布丁。
整个人身体都暖起来。
“……对不起,冕下。”
这碗布丁陡然给哈提斯勇气,他抬起头,“我……”
——“你想干什么?”
粗粝的,可怖的声音堵住了哈提斯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