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也面色泛着窘迫的红,“那,那我们去坟地,肯定是白天去吧?”
谢星然:“你要是想晚上去……”
“不不不,我不想。”不等她说完,他就立刻否定。
否完又似乎觉得这样很不好,他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
“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怕你的家人,我就是,真的很怕鬼,也怕黑。”
【……大舅哥如果真在,肯定都嫌弃死我了,这么胆小怎么配得上老婆?】
思及此,陆辞也抿唇低下头,似乎为自己怕鬼怕黑而自责。
谢星然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道什么歉啊?你又不是不去给他们烧纸,怕就怕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她一哄,陆辞也的眼眶又红了,“我就是怕,他们知道你嫁了我这样的人会……”
“什么样的人?”谢星然打断他,坐在床边,捧起他的脸颊摇了摇。
“陆辞也,你不是最自恋的了吗?现在怎么自卑了?”
最自恋的某人轻哼一声,不回答。
谢星然心脏微缩,果然爱一个人,哪怕你再优秀,面对对方,也总会有觉得低到尘埃里的时候。
“陆辞也,你听好了,你不仅阳光有趣、善良开朗,经常给我提供情绪价值。你还武力超强,能力优秀,教我变得更好。你还会做饭、会开车、会打扫卫生,你这样的人,我上辈子烧高香了才在今生遇见你……”
眼见他的唇角越来越压不住弧度,谢星然也笑起来。
“现在开心了吧?想让我夸你就直说,装什么低沉。”
真是的,就算能听见他的心声,也还是会时不时被他骗到。
这人就是专门来拿捏她的。
陆辞也一下扑进她怀里,眼睛亮闪闪的,语气甜腻:
“老婆,原来我在心里有这么多优点的啊~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谢星然垂头看着他,轻“嗯”一声。
谁不爱小太阳呢?
暖烘烘的,将她整个人都温暖着,碰不到一丝冰冷。
“嘿嘿,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丝毫不惊讶,却笑得牙不见眼:“老婆,我也爱你,最最最爱你,所以……”
他眨巴眨巴眼,继续说:“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就是,我们在大舅哥的房间睡会不会不太好?”
谢星然噗呲一笑,本就是逗他的,这间房也不是她哥之前的房间。
她哥的房间以前都是阿言姐姐在睡的,现在他们在地下重逢,那间房也被她关起来了。
现在睡的是她自己的房间。
“安心睡吧,这是我的房间。”
陆辞也当即往床上一滚,嘿嘿傻笑:“以后再来我都要睡这间房。”
谢星然打了下他的屁股:“行了,先去洗澡。”
陆辞也起身,离开时在她屁股上也拍了一下。
谢星然咬牙,这个小气鬼。
洗完澡,两人坐在院中,看起星星。
“哇~老婆,这里的夜晚好漂亮啊!”陆辞也仰着头,晃着脚,真心感叹。
谢星然给他擦头发的手一顿,也抬头望去。
临近中元节,月亮近圆,银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清风吹动树梢,闪亮的星星就在树影间晃动。
浩瀚星海不仅点缀了整个夜空,更装饰有心人的梦。
陆辞也总是这样,看万物欣喜。
以往在她看来最平常不过的一幕,此刻有他在身边,似乎也变得格外浪漫。
奶奶,哥,阿言姐姐,现在的我很幸福,就是可惜,你们看不见。
天上有几颗星星闪了闪,谢星然弯唇想,那我就当你们看见了。
“老婆~”陆辞也后仰着头喊她。
谢星然回神,嗯了一声低头与他对视,下一秒就听他要求:
“亲亲我。”
“……叫姐姐。”
“姐姐~亲亲我。”
“好呀。”
—
翌日,两人都起晚了。
只因昨晚要睡时,看了一部喜剧电影,恰好有一句台词是:
兄弟,你路子不要太野!
气氛沉寂两秒后,谢星然率先憋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她想起了傍晚时候,陆辞也和阿婆的对话,也是第一次意识到,
“陆辞也”这个名字,跟“路子野”的拼音太像,还挺容易读错的。
她笑得直喘气,问他:“这么多年,就,就没有一个普通话不好的人读错吗?”
陆辞也郁闷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还真是第一次被人叫错名字,以前可能也会有人意识到这点,但没有人敢来他跟前开玩笑。
“不许笑。”他板着脸瞪她,像是真生气的模样。
但谢星然哪会被他唬到?
依旧笑个不停,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陆辞也气得牙痒痒,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开始动手动脚。
“让你笑,今儿我就让你看看你老公的路子到底野不野!”
谢星然想要反抗时,已经来不及了……
但她也是记仇的主。
所以今早太阳一出来,就可以看到房间内,陆辞也的手不能动、眼不能看。
谢星然原以为他会生气或者害怕,没想到他兴奋得要命。
“老婆,大早上的,你就要对我这样那样吗?也不是不可以,来吧~尽情地蹂躏我!”
谢星然:……
真是奖励到他了(╬??д??╬)
青天白日的,她可不想跟他这样那样,最终放过了他。
陆辞也还很失望,嚷嚷着不用怜惜他这朵娇花,她想干什么都可以。
被她瞪一眼后,才算乖顺下来。
简单洗漱吃过早餐后,拉着他去了张伯的地里采摘蔬菜。
乡下对于有钱人来说就是温馨的田园生活,但对于日日夜夜都有干不完的农活的人来说,可能就是逃不开的噩梦。
只有蔬菜,对于学了厨艺就恨不得每天给她做饭的陆辞也来说是不够的。
每顿至少必须有一菜一荤一汤。
所以在采摘几筐蔬菜后,他们又上了街,打算去买肉。
谢星然没准他开他那个骚包的车去镇上,两人坐了公交车。
今天恰好是赶集,公交车上挤得不行,偏偏路又弯曲。
好在有谢星然用身体挡住,不然陆辞也这朵娇花还不知道要被冲撞成什么样。
陆辞也安安分分地站着,好奇地观看一些老人的背篓,心想这工具装东西还挺好用诶。
目光一转,不经意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撞了视线。
男人胡子拉碴,目光相接后立马移开眼神,仿佛是心虚一样,还抬手压了压帽子。
陆辞也敏感地起了疑心……
但一直到下车,他都没有再和男人对视一眼,似乎之前的疑心是他想多了。
下车后,陆辞也拉住谢星然在路边停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也是毫不犹豫,顺着人群朝一个地方走去。
“怎么了?”看着他凝重的脸色,谢星然朝他的目光看过去,都是背影,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陆辞也的心慢慢一松,想来是老婆长得太漂亮,所以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没什么。”他笑着摇摇头,挽住她的手臂:“走吧,我还没逛过菜市场呢,让我长长见识。”
谢星然失笑,也就他能把逛菜市场当作是长见识了。
镇上的赶集非常热闹,人山人海,道路两边多是些摆摊卖菜的老爷爷老奶奶。
陆辞也看着这些老人,总忍不住会心生怜悯。
他扯了扯谢星然的衣袖,对她道:“以后我们都来街上买菜吧,张伯家地里的让他们自己留着吃。”
知晓他的心思,谢星然笑着点头:“行。”
走到一个卖猪肉的摊子,谢星然问:“老板,这肉多少钱一斤?”
老板看着他们的穿着打扮,眼珠子一转,堆笑道:“小伙子,我这个肉是今天刚杀的,可新鲜了,二十五元一斤。”
谢星然拉着陆辞也就走。
老板:“诶诶诶,小伙子,卖你便宜点好了,二十三,二十三一斤。”
谢星然连头都没回,陆辞也倒是回头看了眼,老板捶胸顿足,似乎在懊恼。
他眼中满是佩服,好奇问:“他是不是偷偷涨价了?一般是多少钱一斤?”
陆辞也虽然学了厨艺,但是他没有出去买过菜,都是他选好食物,然后阿姨一早送过来。
那阿姨是老宅那边的老人,用着放心,也不用担心她会昧下买菜钱。
但自己出来买可就不一样了,不清楚市场价格,被黑心老板骗了都不知道。
谢星然以前常跟她的阿言姐姐一起买菜,潜移默化下,她也知道一些市场价。
比如这猪肉,“这里一般是19块一斤,如果全是瘦肉的话,那就是二十块一斤。”
陆辞也了解了,倒也没有义愤填膺,毕竟这点钱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但他也不想做冤大头就是了。
买了猪肉和一些海鲜,谢星然又寻找起卖鱼的地方。
陆辞也:“你想吃鱼了?红烧还是清蒸?”
谢星然却是摇头:“红烧吧,不过不是今天,后天是鬼节,我们这边的习俗要杀鱼祭祖,俗称‘鱼半子’。”
“啊?”陆辞也瞪亮眼睛,问:“鬼节就是中元节对吗?”
谢星然点头,不懂他一个怕鬼的人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陆辞也:“刚才坐公交车我看到旁边有一条河了,这儿是不是还有放河灯许愿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