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都是师尊的错。”
“师尊向你道歉,再不然师尊让婉儿向你道歉。”
“无论你怎样对师尊都好,能不能不要对婉儿如此残忍啊!”
叶尘渊紧紧的抱着江月寒,一字一句,眼中噙满了泪水痛彻心扉的恳求着。
他的婉儿啊,那个他捧在手心疼爱,疼爱到骨髓里的宝贝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受到如此凌辱虐待。
是他不好,害得温柔善良的婉儿为他奔波千年,受尽折磨。
害得坚强懂事的月寒变得偏执暴戾,不近人情。
面对月寒,他可以接受一切惩罚,唯独不允许婉儿再遭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月寒,师尊用自己向你道歉好不好?今晚明晚甚至以后,师尊都,都随你处置。”
“你,你别这样对婉儿,师尊求你了。”
叶尘渊哽咽着开口,卑微的哀求,而后像是发疯般地对着江月寒如玉凝脂的唇吻了上去,将她所有的埋怨和愤怒,所有的痛楚都吞进了肚子里。
“唔......”
未说完的话语被咽碎在风中,在唇齿间传递着,交织着,融化了对方的心。
叶尘渊的吻越发深入,越发激烈,越发缠绵悱恻,急切,渴望,心痛,不舍......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一股浓浓的爱,深深的,绵长的,无止境的纠缠在一起。
江月寒的眼神逐渐迷离,眼前的男人越发俊朗英气,眉宇间的忧郁,似乎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如海的幽深,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泓春水,让人溺毙。
这一刻,她的心,她的情,她的思想,统统都被淹没了。
只剩下一种感觉:
‘好甜蜜,好舒服,好幸福。’
‘师妹,我好嫉妒你呀!’
“师尊,您怎么不明白呢!”
江月寒的脸颊绯红如醉,媚态横生,纤纤素手勾着叶尘渊的脖颈,一点一点描摹他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那张薄唇上,轻轻呢喃着:
“道歉,月寒哪里需要什么道歉啊?”
“师尊,您还记得吗?”
“我八岁那年,那时您还只有我一个徒弟,有一回,我跟人切磋输了,哭着从外面跑回来,衣服被剑气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当时我哭得好厉害,气得又蹦又跳,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喊着让您一定帮我报仇!”
讲到这里,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调皮的吐吐舌头,嘴角浮现出浅笑,欢快的模样似在回忆当年:
“那时我真的好生气哦,想着让您过去,两剑就打的她们跪地求饶。”
“到了地方,对面那个女人发现,我的师尊竟然是您,她就把自己的徒儿护在身后,跪在地上不住的向我们磕头,一遍一遍求饶,说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还没再打我就赢了!”
说着说着,她不禁咯咯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嘴角弯弯,全都带着笑意:
“您走过去扶起了这对师徒,没有让我们用修仙的飞剑。”
“您领着我们翻山越岭,亲手砍树,做了出好几把木刀木剑,然后拿着相互比武切磋。”
“那一日,我拿着的把因为贪心做出来比我身高还要长的木剑,在夕阳下追着那对师徒跑了好久好久!”
“自己输的东西要自己赢回来!这是当年您教我的道理啊!”
话音落下,江月寒笑得更加开怀,脸上的笑意终于满到溢出,嘴角挂着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很是纯净可爱:
“师尊,我不需要迟来的道歉,迟来的补偿。”
“我会亲手把您夺回来!”
“我的好师妹娶了您又如何?您真的体会过夫妻之间的欢乐吗?多少个孤单的黑夜里看着无能的妻子暗自垂泪,孤枕难眠,您都忘了吗?”
“既然您非要拯救苏清婉,那好,我给您一个机会!”
她从身后摸索着掏出一块通体洁白的玉石,一个淡蓝云纹瓷瓶:
“师尊,您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没得谈了喽。”
“但您要是想通了,就把这药给苏清婉服下,您心爱的婉儿就会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到时您再把灵气注入玉石,月寒自然就会过来见您,我相信您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月寒等着您哦。”
没有人知道,连叶尘渊自己也不知道那一日,浑浑噩噩如在梦中的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下听潮峰。
只是脑海中一直不停回荡着江月寒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他不敢想象,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纵然治好了婉儿又如何?
江月寒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般,狠狠的烫在他的心脏上,灼热、疼痛,却又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真的要这样做吗?
叶尘渊仰头看向天穹,漆黑的幕布上,皎月隐匿,连星也不见半点,好似无尽的深渊,只要走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不能放弃婉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底涌起的烦躁与焦虑,脑海中却不由得联想起来,一幕幕的画面浮现。
婉儿抚摸着圆滚的肚子,笑得恬静美丽,慢慢的,脸上喜悦退散反而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的问:
“师尊,宝宝一直都很乖,从来没踢过娘亲,也从来不闹!会不会出现问题啊。”
然而,她哪里会知道?
她肚子里怀的竟是最敬爱的师尊与最信任师姐的孩子。
忽地掀起波澜,那幅画面又变了。
“师尊,您看咱们的孩子长得多漂亮,是不是特别像我?”
苏清婉温柔的抱着刚生出的一对儿女,笑得眉眼弯弯,笑得骄傲灿烂,就这么目光灼灼的盯着叶尘渊。
然而,那是叶尘渊与江月寒的孩子。
再到后来。
耗尽无数心血养育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
明艳动人,灿若桃花,一颦一笑,皆是风华绝代,颠倒众生。
然而,孩子却是越来越像江月寒,可怜的婉儿还不疑有他,笑着对师姐说:
“孩子怎么长得越来越像师姐了呢,要不让他们认师姐做个干娘吧!师姐不是最喜欢孩子了吗?”
何等讽刺,何等心伤。
这样即使救了婉儿,也是害了婉儿啊!
可若是婉儿死了,自己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愧疚?
叶尘渊低垂着头,陷入了天人交战中,他的心,痛苦挣扎,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时间从来不会宽恕罪恶,也不会因为某人的犹豫和彷徨而停止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