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都不怕卖,最后就算卖不完徐禄也可以拿回家给自己人吃,家里的兄弟兄妹们都营养不良,太瘦了!
自己家里的人都舍不得吃,拿来卖,更何况他也知道价格,所以说也不必贱卖。
而且主要是自己同意他降价包圆了,也就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这种人就会打蛇上棍。
那么徐禄在接下来的买卖拉扯中他就弱了一头,像是赶着往上卖。
那么下次他来卖东西时候,还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些人心里的窟窿多着呢。
到最后那灰衣大叔也没买任何东西,估计是瞅着了他与那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讨价还价时不肯让步,估计自己也捞不到什么便宜,便跟着悻悻离去了。
好在刚刚两人的围观也带来了不少人涌了过来。
“这鱼看着是挺不错哩,个头还挺大个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喜庆。”
“花里羔子呀,这玩意儿可不常见,这鱼用蒜瓣子炖煮,怕是鲜得很呢。”
“啧啧啧,那大板鲫,个头也挺大的,虽然棘儿多,但最是好下奶的东西。”
敢来逛鬼市的,多多少少都会识点货,说起来也头头是道,不觉得稀奇。
徐禄又把笼子里的兔子拎了一只出来,给围观的人展示一圈。
“山上刚逮的跳猫子,七毛一斤,拿回去小炒,配点小酒,大老爷们哪个不爱?炖点汤,把肉炖酥咯,哪家小孩和老人不爱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说完又将兔子塞回进笼里,等待有缘人前来购买。
到现在,虽然看的人挺多,但真正的挑鱼的,也就那么两三个。
徐禄就静静的看着他们,也不怕他们拎着鱼就跑了。
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指着一条花里羔子,对徐禄问道:“小伙子,这条花里羔子帮我称一下,看看要多少钱。”
徐禄将手伸进桶里对着花里羔子的头,靠近腮部的位置,就是一抓,却刚刚好抓到鱼身。
这抓鱼啊,不能对着鱼身抓,因为这水有折射,鱼也在游动,对着鱼身抓,往往只能摸到鱼尾巴。
徐禄抓起来扣住鱼嘴,掂量了两下,估计大概重量在两斤一两左右,便说道:“两斤多点,算你两斤,八毛。”
“你这掐得准不,我可要重新拿到别的地去称的哦,要是敢抹称,我可是要找你麻烦的。”女人犹犹豫豫的说道。
“放心,姐,差不了的,不信你看。”徐禄说罢,便又伸手对着桶里捞了一条大板鲫。
对着身边卖菜的大娘说道:“大姨,借你的秤用一下,这条大板鲫你拿回去尝个鲜,不是啥值钱的玩意。”
大妈笑得合不拢嘴,拿着一杆秤就往徐禄面前送:“小伙子嘴巴真甜,我都这把年纪快要当你奶的人了,还管人叫大姨,拿去吧,现在我这摊也没啥人。”
将秤送到徐璐手中后,又急急忙忙地接过那条银光水亮的大板鲫。
徐禄接过秤后,用网兜着鱼挂在秤的一端,细细挪动着秤砣,鱼将秤杆压得高高的。
“姐,你看,两斤一两多,不差你的。”
妇人看了秤,也放心了,满意地说道。
“我要了,你帮我拴起来。”
“好嘞,姐。”说罢,徐禄就用芦苇将花里羔子穿腮后打个环,递出去并接过钱,终于是开张了。
有了第一个妇女买鱼,接下来围观的群众有好几个都开始对着鱼挑挑拣拣起来,大家都担心好的鱼被挑走了。
等外观好看的鱼大部分都被挑走了后。
过一会儿,那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似乎逛了一圈又回来了。
“哎呀,就这么一小会儿,这大的鱼都被挑走了。
这剩下的这些小杂鱼,要是打包的话,总共多少钱?”
“一碗两毛,估计总共算起来应该有两块二,诚心要的话算两块,不讲价。”
刚刚这么一会儿,那些个头大的鱼都被卖掉了,这让中年男子感到着急,而且最后徐禄主动让价,他也没说别的什么,爽快付钱,然后就看着徐禄在那捞鱼。
好在中山装男人自己准备了布袋子
将鱼麻利地装进布兜递过去接到钱后,徐禄看了看天色已经开始大亮,时间也不早了。
这兔子好养活,暂时卖不出去也没关系,还了秤后,便麻利地收拾准备回家。
刚赶着驴车走到鬼市出口,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着。
“小伙子,慢点走,你那兔子还卖不?”
听到这里,徐禄瞬间精神了,迅速转头往身后望去。
便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红旗砖厂的工作服,三十多岁的胖男人在驴车后面紧追慢赶。
吃这么胖跑来追驴车,真的是难为他了。
徐禄便扯了缰绳,停下车来等他。
因为这人前世徐禄在砖厂上班的时候见过,是一食堂的大厨,这是一个大客户。
“那个,呼呼…跳猫子(兔子)怎么卖?”
“跳猫子七毛一斤。”
“这么贵…行,行吧,这笼子卖不?我着急的回去,干脆连着笼子一起卖给我算了吧。”
“行。”反正只是山上柞木编的。
“我们去旁边的小巷里说,这里人多眼杂的,不是个谈事儿的地。”
说罢,徐禄便赶着驴车往旁边的巷子走去,胖男人左右扫了一眼后,也低着头跟着走了进去。
到地后,徐禄也不多说啥废话,便将兔子一只只拎起来掂量,又重新放进笼子里。
“这个兔子每只三斤左右,总共加起来二十七斤,算上笼子19块。”
胖男人也伸手上去将兔笼抬了抬,盘算了下后,咬咬牙,便伸手从上衣的前胸口袋掏出了一个小布包。
将小布包抖落开来后,掏出钱付款,随即就拎着兔笼便走。
徐禄刚赶车走了几步,便听到男人说:“小伙子,你明个还来不?”
徐禄扭头看去,原来已经转身离去的男人又走了回来,高声向他呼喊道。
徐禄犹豫了会,才说:“这也不太好说,毕竟逮到这些野味纯属是老天赏口饭吃,而且我家又住在深山里的屯村,来到这里得有三十多里路呢。”
“那行吧,鬼市我每早都会来逛逛,下回见到了再说。”
“行,那下回再见。”
……
目送这个胖男人离去,想想刚才的交易过程。
虽然知道他是红旗砖厂一食堂的大厨河大州,但今生才第一次见面,徐禄也不好过多的攀交情。
好在现在知道他喜欢来鬼市给厂子里的领导采购山珍野味,那么以后他要是卖山货就经常来这里卖,看看能不能碰上。
其实他这个名字取得也挺有意思的。
以前他爹想他以后吃饱饭,可志向立得太低了,名字取‘喝大粥’的谐音,真是有意思。
卖完了手里的东西后,徐禄注意到了这里不光有卖各种东西的,还有卖各种油票粮票的票贩子。
他拉着驴走了过去,那人十分警惕的看着他,捂着挎包,大有一言不合就撒腿跑路的姿势。
“哥们儿,有没有自行车票?”
“有,一张五十块。”
“这么贵呀,那缝纫机的票呢?”
“只要二十,比自行车票便宜多了。”
便宜个蛋呀,徐禄想骂娘。
“那菜油票和面票呢?”
“菜油票和面票都是一斤需要一毛,怎么样哥们,够便宜吧,你买不买。”
徐禄无语了,但也没啥办法,没有门路的话就只能从这些票贩子身上来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