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唐松信格外高兴,目的达到,能明确得到应予,宁州衙门这些日子的事儿不会计较,倒在离开前得看到无异常的宁州知府衙门。
此行目的只为考察和问访上清观替圣人看丹,于他们宁州没什么大事儿,往后配合好就行。
至于许百户说的开棺验骨他也应下了,他们喜欢查案,随便查,还能减少他们衙门的工作量,何乐不为。
一个州衙,纰漏个把几个有问题的案子很正常,什么问题都没有才是真的不正常,这道理他懂。
过犹不及,他也可得自在,这几日再安排下去,巡察下去没什么大事儿便可,左右不过宁州呆几个月就回去。
一番寒暄,知府衙门众人陆续离开各自回府。
白歆被南虹推了出来,“阿敬,我有几句话对你说。”又看向顾桓,“不知顾大人可应?”
顾桓看向裴敬,“可。”
“你去吧,我等你。”顾桓朝裴敬笑了笑。
“你们先回吧。”目光再次转向许锦春和皇城司其他人。
都吃了酒,风一吹有些醉意,见顾大人如此说,他们也不推脱,抱拳一礼都回去了。
裴敬看了看孤身坐着四轮车的顾大人,没有走太远,目光能看到顾大人。
“不知白少主有何话对我说。”顾桓看向同坐轮椅的白歆。
白歆听到她的称呼目光暗了下去,暖玉阁中她从未称呼自己,没有外人只喊了自己白少主。
她这是提醒自己,俩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阿父的死我很抱歉。”白歆看向裴敬眼神沉痛,若早知如此,他早些留个心,俩人也不必成了如今这局面。
“好。”裴敬点头,看向白歆,“阿父提醒过我,我们不合适,是我自己疏忽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但凶手我会自己抓,杀了他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裴敬淡淡看向白歆,两人到如今这一步只能说是自己当初太自以为是。
白歆面色苍白,“此事是白家主放出风声,称你是裴颂之女儿这才引得白欣和许榻不知联合了何人设计杀害你们父女二人,只为引我与白家主失和方便夺权。”
裴敬听明白了,也就是白家主看不上自己,而白歆又太过热衷,他放出风声自己其实是光禄大夫裴颂之的女儿,裴府逃脱之人。
白欣和白家主私生子白榻也就是驸马都尉徐榻与不知名者合作导致她与阿父被绑架,宁可错杀也不放过,阿父这才没了。
当日门外那男子声音她记得,自己脑中过了千万遍,若再听必然会知晓何人。
“为何怀疑我是裴颂之之女?”裴敬看向白歆,不想错过他一个神色。
看出裴敬的不信任,白歆胸口沉闷,觉得呼吸都难了几分,“没有怀疑,他只是不想我与你往来,希望借白欣之手除了你。”
“白欣与徐榻往来,想把整个白氏一族拉入朝廷纷争,但目前的白家入不得仕,不然百年基业怕是彻底毁了,白欣与徐榻见不得我好,自然乐意顺水推舟让我与白家主失和。”
白歆顿了顿,“驸马都尉徐榻本名白榻,乃家母婢女徐霞下药白家主春风一度而生,并不被白家承认这才随母姓名徐榻。”
怪不得二房白欣能与驸马都尉结识,徐榻竟然真是白家主的私生子,也就是白歆的兄长吧?
裴敬皱眉,“徐榻年纪与你对不上,你莫不是骗我?”
白歆摇头,“徐木鸿才是徐榻与长公主之子,徐梦槿等人皆是长公主与前驸马爷所生育,非她与徐榻所生。”
“徐榻今年不过二三岁,我两岁那年他才出生,他与长公主生不出十八岁的嫡长女徐梦槿。”
裴敬:“…………”
也就是如今十八岁的慧玉郡主徐梦槿不过小她继父徐榻五岁!
她还以为白歆糊弄自己,这般说这长公主保养得当,徐榻太过成熟,导致自己以为他年纪也不小了!
白歆抿唇,“他们你如今得罪不得,我们慢慢来,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阿敬,你别冲动。”
“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若非我当时察觉过晚,你也不必受伤那般严重,你阿父也不会死。”
裴季虽不太认同自己,但每回见到自己也格外客气温和的一人,他们父女俩感情深厚,是自己害她至此……
裴敬点头,“多谢告知。”看向他的腿,还是关切的问了句,“好好养伤吧,我的事自有考量。”
“阿敬,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白歆目光沉痛。
裴敬默了默,沉思了一下道,看向白歆,“我承认我还没彻底放下你,但我过不去心里那关,我们往后只是朋友吧,这是我的底线。”
白歆白着面色,点了点头,只是希望他们还能再见,起码不是被推开,不是偷偷再见,他很知足,能再见他便还能有机会。
“好,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白歆有些声音有些颤抖。
让他显瘦的身形,裴敬犹豫了下开口,“先养好身体吧,你太瘦了都不好看了。”
“若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说完裴敬转身离开。
顾大人黑着脸看向自己的方向,裴敬摸了摸鼻尖,赶紧过去推车,“大人,我们回去了。”
“叙完了?想起我来了?”顾桓冷着脸转头看向裴敬。
裴敬瞪着眼睛看向顾大人,她怎么听出了一种丈夫背着娇妻与其他女子勾搭被发现的幽怨控诉感觉。
“你离的不远,他说的也是事关阿父死亡的事。”裴敬有些憋屈,这感觉怎么不太对。怎么像自己跟他解释。
顾桓冷笑,“我也知道,那你为何不问我!我看你就是旧情复原,想叙旧找借口罢了。”
裴敬深呼出一口浊气,“大人说是就是吧。”
顾大人若知晓为何不早说,看他语气,两人所聊他都听到了。
顾桓面色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寒气,“不过伤了腿,又不是断了,我还是替你伤的,怎的不见你这般心疼我!”
裴敬没有理会,姓顾的有病!他这腿确实因护自己伤的,她也很愧疚,但如今已经伤了,她能怎么办!
她已经找锦春大哥说了习武一事,往后保证不给他拖后腿即可。
这段时间时不时携恩以报,她真的快没耐心了,“要不你也把我腿打断,我还给你!”
顾桓面色更难看了!
裴敬你真厉害!真是好样的!
两人之后一路便没有再说话,回了宁州衙门,许锦春在前院,赶紧迎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叙着旧,就差旧情复原,能有何事!”顾桓冷笑。
裴敬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顾大人,脑子病的不轻,转身离开,有锦春大哥在,他又不是回不去。
眼睁睁看着裴敬转身离开,许锦春再迟钝也察觉了俩人似乎吵架了,他不好问顾大人。明日抽空再问裴敬吧。
“大人,我送你回去。”锦春思忖下站在顾大人身后推车前行。
顾桓心情不好,“嗯”了一声便没再多言。
一夜天明。
洗漱完众人难得齐聚宁州衙门的饭堂,皇城司的众人凑坐在一桌。
裴敬默不作声低头用早膳,伤了右手,左手吃的有些慢。
顾大人冷着脸,没人敢招惹,唐圆头回跟众人出外差算小透明,怕不得谁都没注意到他。
这里众人,让他最熟的,也不犯怵的也就只有裴敬了,皇城司四剑客还是裴敬叫出去的。
同行其他都是大佬,他是唯一一个普通司使,当初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低调,恨不得把头埋到碗里。
“没睡好吗?头要栽碗里了。”裴敬看向坐在身侧的唐圆。
唐圆闻言吓的赶紧抬头,见众人都看了过来,赶紧摆手,“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