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眠等小御极哭够了,再来到小御极的面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当你是爹爹吗?”
小御极摇头。
“因为终有一日,他可以成为你路上的磨刀石,也可以成为你路上的挡路石,无论如何,你都会将剑锋指向他的脖颈,用你的实力让他甘心为成。”
步眠语重心长的看着才年仅三岁才刚刚会走路,会说清楚自己话的小御极:“甚至我也回成为你的挡路石,磨刀石,王位的交叠往往是腥风血雨,是旧王对新王的考验亦或是绞杀。王现在仁慈包容的对你不代表我十年,二十年后也会如此随你。”
小御极看着步眠:“没有谁会永远的陪着谁吗?”
步眠点头:“对啊,没有谁会永远配着谁。”
年仅三岁的小御极懂得了人生的第一个道理——没有谁会永远的陪着谁,包括她的爹爹和她的王。
……
郑鹫派人疯了一样的去查她是谁。
她却像一阵风,来无影去也无踪。
郑鹫留着这的一个月,快要把这里给掀翻了。
邪魔系统甚至不再理会他,声称次数已经用完了。
直到前往这里的梧桐林。
他看着偌大茂密的梧桐树林下,漂亮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坐着他日思夜想的人。
步眠戴着面具,看着书。
旁边梳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捡漂亮的梧桐树叶。
旁边还跟着两个侍女。
步眠的肚子更大了,她坐在毯子上靠在垫了垫子的梧桐树干上,翻着书,旁边的小木桌上正煮着对孕妇有益处的药茶。
俊美的白羽君穿着精致华丽的白色鹤服跪坐在一旁,为她烹茶。
一瞬间,郑鹫的脑子轰了一声。
嫉妒,愤怒,不甘,自卑的情绪打翻在了他的心脏,腐蚀着他所有的理智。
他想开口怒斥他们的距离,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一样。
还在郑麒看到了步眠,立即喊出了一句:“母后!”
步眠闻声看去,挑眉。
他们终于来了。
步眠看了眼白羽君,白羽君立即起身,走向小御极,蹲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小御极便牵着他的手乖乖离开了。
步眠这才施舍般的开口:“你们怎么找来的?”
“母后!那天是你!对吗!”
郑麒激动地朝步眠跑去,却被步眠面前的侍女无情拦住:“小公子,距离。”
郑麒愤怒的怒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拦我!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们全都砍掉!”
拦住他的两个侍女面无表情,继续拦着他不准靠近步眠。
步眠勾了勾唇:“郑麒,不得无礼。”
郑麒委屈地看向步眠:“母后,儿臣想你,儿臣好想好想你。”
步眠面无波澜,端起旁边斟好的药茶抿了一口。
穿着漂亮的侍女跪坐在刚刚白羽君跪坐的地方继续为她添茶。
郑鹫走到郑麒身边,眼睛红得吓人,死死盯着步眠,恨不得在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你这些日子,为什么不回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
步眠面不改色的看向郑鹫:“陛下急什么?等我诞下腹中孩子,自然会回去。”
郑鹫下意识的质问:“为何不愿回宫待产?”
步眠似笑非笑的眼神刺醒了失去理智的郑鹫,他忽然想起,她之所以要离开,正是因为郑麒做的那些‘好事’!
郑鹫看向郑麒:“麒儿,你该做什么?”
郑麒身体一僵,良久,他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母后,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给母后下了滑胎粉,不是父皇做的。母后要打要罚,儿臣都愿。”
步眠笑了,戏谑的目光落在郑鹫身上:“自己做的好事,还想让一个孩子背锅。”
步眠自然知道这件事是郑麒做的,但她故意装作不相信,就是为了让这对父子互相厌恶,让郑麒被郑鹫厌恶怨恨,让郑麒失去最得力的帮助。
不过,郑麒能得到滑胎粉,冯家怕是出了不少功劳吧?
虽然郑麒没有在冯悦手上养,但是他和冯家的联络怕是还没有断掉。
郑鹫看着面前的步眠:“你不相信我?”
步眠勾了勾唇:“一个几岁的稚子,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可以得到滑胎粉?”
她看向郑鹫:“我虽然怀了孩子,但脑袋可还没有傻掉,这样的谎言太可笑了。”
郑鹫看向郑麒:“……滑胎粉是谁给你的?”
郑麒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问你,滑胎粉是谁给你的?”
郑鹫的眼神越来越冷,看着郑麒这般嘴硬的模样只觉得厌恶。
“朕再问你最后一遍,滑胎粉是谁给你的?若是不愿,朕也不需要一个叛主的太子了。”
郑鹫话音刚落,熬不住的郑麒立马交代了:“是冯家的家主给我的,他说只要母后掉了孩子,太子之位就只会是我的了。”
郑麒带着哭腔道:“父皇,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郑麒扯住郑鹫的衣角:“父皇不要抛弃儿臣好不好?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真的再也不敢了。”
郑鹫无动于衷,郑麒边看向步眠,虽然无法靠近,却可怜无助的看向步眠:“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不该听信冯家的谗言,不该害自己的弟弟妹妹。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旁边的侍女拿来几盘摆好的糕点呈在她的面前,步眠转头看向不远处偷偷看自己的小御极,朝她招了招手。
小御极立即抛下有些猝不及防的白羽君朝步眠跑来:“王…王姨姨!”
王说,在他们面前要喊姨姨。
步眠搂住香香软软满是泥土与枯叶香的小御极,侍女立即拿来打湿的帕子给小御极擦手,步眠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御极问她:“想吃什么?待会擦干手就可以吃了。”
侍女又拿出一个小银碗,往里面倒上温热的羊奶,步眠指了指那羊奶:“那里面加了蜂蜜与香草,遮住了奶腥味,你再尝尝味道如何。”
旁边求饶的郑麒被彻底无视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郑鹫,却发现他的视线始终落在了母后与那个抢走自己母后的小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