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闫埠贵反应,傻柱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他扫了一眼坐在下边抹眼泪的秦淮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傻柱眼里有些发烫。
虽然许大茂讥讽过他,但是他还是想着,无论如何也得帮帮秦淮茹。
“我出五块!”
“给我记上账吧!”
说罢,他还瞥了眼何雨水的方向,意有所指地说道:
“得说明啊,这是我自己那份的。”
“这已经分了家,就得各论各的。”
何雨水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
心想,这秦寡妇还真是把她哥吃得死死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现在既然已经分了家,那以后傻柱愿意怎么拉帮套,都跟她没关系了。
不过,指望她给贾家随份子,那是门儿都没有。
何雨水就像没听见一样,该怎么坐着还怎么坐着。
傻柱见她根本就不接招,也没有办法,回自己位置上又坐下了。
院子里的其他人,看见这个架势,知道这事也是躲不过了,只能纷纷拿出钱来随份子。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随一块钱。
傻柱冷眼看着,这么多户随了之后,加上他和易忠海一共十五块钱,总共收上来二十多块。
傻柱有点着急,这可是有点少啊。
刨除办席要花的钱,到时候这些份子钱恐怕也剩不下太多。
他扫视了一圈,看见坐在后边的许大茂和娄晓娥夫妇。
“哎,许大茂!”
“你们家还没出份子钱呢吧?我可是出了五块,你打算出多少啊?”
要是在以前,许大茂估计会被傻柱一激,脑子一热,也跟着出五块。
甚至为了压傻柱一头,出的更多。
不过现在,他看了看身边肚子已经显怀的娄晓娥,显然没了跟傻柱斗狠的心思。
而且,江波就坐在他后面,刚刚江波和叶筱云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了。
当即说道:
“这贾东旭办丧事,我也没帮什么忙,贾家请吃饭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哗!”
他这话一说,院子里的人立刻议论了起来。
还能这样?!
他这话虽然委婉,意思却很明白。
就是贾家办丧席他不打算去参加,当然,份子钱他也不掏了。
傻柱没想到许大茂会这样说,一下懵了:
“不是,许大茂你什么意思啊?”
“你还是不是这院子里的人啊?怎么就你这么个路呢?”
“人家贾家办丧席,好心请你,你不去。是不是以后谁家有事你都不打算去了?你这是要脱离咱们院子这个大集体啊?”
许大茂冷笑一声:
“傻柱子,你还甭给我扣帽子。”
“以前谁家有个什么事,我许大茂落过趟啊?”
“但是贾家不一样。”
“贾东旭可是犯了事让政府给枪毙的,我给他的丧席随份子,这不是跟政府对着干吗?”
“我可不想犯这思想错误。”
许大茂这话一说,众人脸色都变了。
这话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啊!
本来要出钱随份子大伙就不太乐意,要是随了份子将来还出什么问题,那就更不得了了。
于是,还没出份子的人纷纷捂紧了口袋,没人再上前去了。
而已经随了份子写了账的,都开始有些后悔。
琢磨着想个什么借口,再把这钱要回去。
易忠海见状,站了起来说道:
“许大茂,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你自己抠门不愿意给贾家随礼,那是你自己的事,别扯别的!”
“思想问题,什么思想问题啊?”
“法律有规定,死刑犯家属不能办丧席吗?”
“法律有规定,街坊四邻不能给犯人家属随份子吗?”
“就算东旭之前再怎么不对,他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了,你怎么还总是抓着这事不放呢?”
“咱们大家伙都是住一个院子的,怎么能这么冷漠呢?”
易忠海这样一说,刚才还在犹豫着怎么把份子钱收回来的人,倒有些不好开口了。
还没随的人,则是犹犹豫豫的观望着。
闫埠贵也有些尴尬。
刚刚易忠海带头随礼了之后,他也紧跟着随了两块五。
许大茂说这话,也是在打他的脸。
不过,他看江波和叶筱云也一直没上礼,他也不想得罪他们。
于是仍是和稀泥的说道:
“话虽这样说,但是也没许大茂说的这么严重。”
“法理之外,尚有人情,对吧,是这么个理儿吧?”
说完,他又对易忠海说道:
“老易,你也别生气。这随多随少,甚至于不随,都凭大家伙的心意,咱们就讲个自愿,不强迫。”
易忠海有些气闷,这闫埠贵和稀泥的水平还挺高,好一句“自愿不强迫”,后面他也不好意思再道德绑架别人了。
何雨水听见,立刻站了起来。
“我觉得许大哥和闫老师说得有道理。”
“我先表个态,我就不随了。”
她倒不是特别心疼这一块钱,如今何大清之前寄过来的钱,大头儿都已经在她自己手里了,她倒不是特别的缺钱。
只是,她看见秦淮茹就憋气,就是不想给贾家这个面子。
“闫老师,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的话我先撤了,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学校去呢。”
闫埠贵一听,对她挥了挥手:
“哦,那你先走吧,路上小心点。”
闫埠贵这样一说,还没随份子的纷纷松了口气。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再加上何雨水打头阵,那他们就干脆不随了。
虽然办席能吃到些平时吃不到的肉菜,不过这年月谁家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还是钱揣在兜里更实惠。
已经随了的只能是自认倒霉,想着在席上铆足了劲多吃几口,争取吃回本儿来。
何雨水一走,其他人也纷纷拿起板凳,准备撤了。
贾张氏一看势头不对,急着开始拦人。
“哎,怎么都走了,礼钱,礼钱还没上完呢!”
“老闫,你快说句话啊,让他们都回来啊,这……这事儿还没弄完呢怎么就散了!”
闫埠贵拿起茶缸抿了一口。
“我说贾家嫂子,就这样吧。”
说着,他把一摞零钱交到贾张氏手里。
“我粗算了下,不到三十。”
这个数,虽然比其他人家收的礼钱要少了些,不过要吃席的人数也少了。
所以里外里,贾家也是不亏的。
人差不多都散了,只有易忠海和傻柱还留在那儿没动。
秦淮茹走上前,对易忠海说道:
“易大爷,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要不是您和闫老师带头,东旭这席面还真不一定办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