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柳修竹急忙向林宏远递了个眼色,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林宏远并非蠢笨之人,即刻领悟了柳修竹的眼神暗示,回应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一种微妙的默契在两人间滋生。
旁边的杨天华和杨曼凝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林宏远的冲动之举,他们本以为柳修竹必定勃然大怒,林宏远必遭横祸,然而……现在城首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呢?
只听柳修竹满脸堆笑,温和地说:
“林先生,适才多有得罪,初次相识未能识破您的非凡之处,实属失敬,请您海涵。不得不承认,杨老前辈果然独具慧眼,您绝非常人哪!”
林宏远咧嘴一笑,回应道:“柳城首,您过誉了!”
“林先生不必过于自谦,我所言皆诚挚之语,称我柳城首未免显得生分,若无外人之时,唤我一声柳伯伯便好,虽我年岁较高,却并无借此占您便宜之意。”
林宏远微扬眉梢,轻轻一点头表示回应。
这位长者实乃圆融至极,态度转换之迅速,令林宏远亦感到几分意外。
一旁的杨天华祖孙二人更是瞠目结舌,他们尚未完全理清事情的发展脉络。
刚才两人尚且唇枪舌剑,互不相让,转瞬之间竟变得如此亲昵熟络。
柳修竹面带微笑,继续言道:
“林先生,关于我的身体状况,日后我们找个恰当的时间详谈。今日来此,主要是希望您能帮我鉴定一件事物,它需要您的慧眼评判。”
林宏远悠然地吸了一口烟,语调平静地道:
“只能说略通一二,并非专业的鉴定师,或许能提供些许参考意见,但结论未必准确。”
“无妨,我对林先生的见识深具信心,您尽管直言。”
言毕,柳修竹向杨天华示意了一下。
杨天华领会地点点头,从包厢一角的一个箱子中谨慎取出一件物品。
那是一块明显大于手掌的物件,初看之下疑似一面镜子,布满了锈迹,显然有着相当的历史痕迹。
其上原有的花纹与文字已模糊不清,满是刮痕,透出一种厚重的沧桑岁月气息。
林宏远仅一眼扫过,便辨识出那物件,不由得心头一震,惊叹道:
“莫非是传说中的轩辕古镜?”
柳修竹双眸微微收缩,惊讶地看着林宏远,对他如此迅速识别此物感到惊奇不已。
“林先生果然眼光独到,见识超群,我早年因缘际会获得这面轩辕古镜,曾遍访众多专家学者,才得知其名,然而无人能断定其真伪,还望林先生出手鉴定,确认此物是否为真品。”
“好。”
林宏远应声之后,果断地从杨天华手中接过轩辕古镜,动作之自然仿佛握着的只是一件普通器物,令杨天华内心忐忑不安。
林宏远手持轩辕古镜,细致入微地审视,不时翻转镜面,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片刻后,他将古镜归回原位,沉静地说:
“通常鉴定真伪,首先从物品最为显着的特点着手,而这轩辕古镜的独特之处在于其花纹,我已对其花纹进行了详细观察,暂无异常。
再者,便是色泽方面,轩辕古镜由金银铜三者合金铸成,其表面在阳光照射下呈现淡淡的绿灰色调,这一点也符合真品特征。”
林宏远稍作停顿,继而阐述: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核心的识别特征,这一知识为不少人所掌握,仿制并非难事。根据史书记载,在古代豪门之中,轩辕古镜备受推崇,为了彰显其显赫地位,他们在古镜背面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往往会镌刻一枚独特的蝶形印记。”
“这是鲜为人知的秘密,也是区分轩辕古镜真伪的关键所在。柳伯伯,您只需查看是否有此印记,若有,则为真品;若无,则为赝品。”
柳修竹凝视着林宏远,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惊讶与震动。
在此之前,他曾遍访九州乃至全国诸多名望卓着的专家,但从他们口中得到的答复尽是含糊其词,无法触及实质性问题。
如今眼前这位年轻的林宏远,竟能洞悉轩辕古镜的隐秘详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一旁,杨天华和杨曼凝同样感到惊愕不已。
然而,经历了杨家那件奇异龙椅事件后,他们已对林宏远的鉴宝能力有所了解,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此刻,他们更加确认林宏远确实拥有鉴物之能,实属难得。
杨天华瞥了身边的孙女一眼,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既然林宏远展现出了这般出众的能力,倘若将杨曼凝引荐给他……倒不失为一个绝佳选择。
此时,柳修竹小心翼翼地接过古镜,仔细审视一番后,不禁惊叹道:
“林先生,镜背上果真有蝴蝶图案,就在那个位置!”
林宏远微微耸肩,面色平静如常,淡然回应:
“看来柳伯伯颇为幸运,此镜确为真品,价值不菲,至少能值两千万元。”
柳修竹慎重地放下古镜,看向林宏远的眼神已不再存有先前的质疑,恭敬赞美道:
“林先生果然非凡,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林宏远洒脱地摆了摆手,道:
“先别急于欢喜,此镜给我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建议您最好尽快将其出手,不宜久留。”
柳修竹闻言一愣,问道:
“这面古镜……有何问题吗?”
“我也未能确切判断,只是一种不安的感觉始终萦绕心头,透着几分邪异阴冷。”
柳修竹听罢却朗声大笑,言道:
“此事应当无忧,林先生或许是过于忧虑了,我身为城市领导者,区区两千万元,并非难题。此番对这轩辕古镜,我钟爱有加,必会珍藏,绝无出让之意,但仍需向林先生表达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