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华与那中年男子同时神色微变,面露尴尬之色,中年男子脸上更是流露出嘲讽之意。
杨天华苦笑一声,回应道:
“林先生,这是极为珍稀的西湖龙井,每斤价值高达二十万,怎会普通呢?”
林宏远正欲开口,那中年男子却满脸鄙夷地抢先发言:
“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可能识得茶中真味,竟还胆敢随意评判,实在荒谬!杨老先生,您这般身份地位,怎会与此等人相识?”
杨天华窘迫一笑,急忙辩解:
“柳城首,您勿怪罪,林先生并无冒犯之意,他对茶艺虽非精通,但确实身怀绝技!”
林宏远搁下茶杯,望向那中年男子,果不其然,此人正是九州市的城首柳修竹。
早先在停车场瞥见那辆豪车时,他便大致猜测出杨天华今日要为自己引介的显赫人物的身份。
作为九州市城首,柳修竹的地位尊崇无比,其车牌号亦颇具标识性,即便是林宏远也有所耳闻。
深藏不露的柳修竹,乃是与陌尘并驾齐驱,身处九州市地位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他无疑是九州市最具权柄的几位大人物之一。
林宏远只是淡淡一瞥,便转移视线,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容,说:
“的确,我对茶艺并不精通,尤其是对这种低劣的茶叶更是一窍不通,毕竟我平时饮用的是顶级大红袍,而且是从母树上直接采摘的。”
听罢此言,杨天华一时语塞,柳修竹率先回过神来,嗤笑道:
“胡言乱语!国内能称得上特级大红袍的植株寥寥无几,母树更是稀世之宝,皆由专人看护,每年仅有极少数大人物有幸品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享用?”
林宏远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答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不相信也就罢了,毕竟以你的见识,恐怕难以理解这其中的事。”
。.
柳修竹面色一变,显露出愠色,自他担任城首以来,还真是无人胆敢对他如此直言顶撞!
他面色阴郁,正待发难,却被杨天华及时拦下,后者苦笑劝解:
“柳城首,请勿动怒,林先生毕竟年轻气盛,稍显傲慢,望您能宽容待之,咱们还是先行探讨正事如何?”
“探讨正事?现下还有这个必要吗?”柳修竹冷言道,“我在九州市遍寻资深古玩鉴赏大家,皆未能识破那物件的秘密,如今竟凭一个乳臭未干、初生牛犊的小子,你认为他能有何独特见解?杨老先生,我看您真是年纪越大越迷糊了,竟然被这样的黄口小儿所蒙蔽!”
语毕,柳修竹愤然起身,不再与他们纠缠。
杨天华急忙拽住柳修竹,同时向林宏远频频递眼色,示意他道歉以缓和气氛。
然而,林宏远却对此熟视无睹,只悠然地打了个哈欠,语调平静地道:
“柳城首,我善意提醒您一句,平时最好修身养性,保重身体,莫要因小事动怒,真把自己气垮了!”
此言一出,包厢内陷入一片寂静。
杨天华面容苦楚,内心万分无奈,未曾想到林宏远竟如此鲁莽,竟敢对九州市的城首如此无礼。
这可是九州市最具权势的人物之一,不仅不恭维几句,反而口出恶言,甚至提及对方健康状况不佳的问题……
杨天华面如土色,已经开始懊悔,懊悔为何会让林宏远与柳修竹碰面。
然而,柳修竹随后的反应,却令杨天华始料未及。
柳修竹身形微顿,眼神中透出疑惑之色,紧紧盯着林宏远,满脸震惊之情。
难道……这个狂傲不羁的年轻人真的看出了什么端倪?
“你……何故如此讲?”
林宏远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漫不经心地回应:
“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
柳修竹勃然大怒,强忍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凝视着林宏远。
忽然,他笑了笑,问道:
“好小子,多年以来,还没有人敢如此与我对话,我倒是很想知道,年轻人,你倚仗何物,竟如此自信满满?”
林宏远从容不迫地为自己斟满一杯茶,小酌一口,放下茶杯,语气平稳地说:
“面对你,我不需借助任何外力,我自己就是底气所在,有问题吗?”
顷刻间,包厢中的气氛骤然紧张到极点。
杨天华的面色刹那间刷白,身后的杨曼凝同样面若梨花,紧张得不敢稍有动静,连呼吸都几乎屏住。
二人惊愕不已,满目绝望与苦楚地注视着林宏远。
心中唯有一个想法,这林宏远……实在过于直率大胆,竟然如此与城首大人对话。
柳修竹静默地看着林宏远,沉吟片刻后,索性重新落座,饶有兴趣地问道:
“年轻人,你既能医病,又能辨物?”
林宏远轻抬双肩,平静回应:“略懂一些。”
“那么……你能洞察我的身体状况吗?”
林宏远再次打量柳修竹一番,点头确认道:“没错!还有……”
“还有什么?”柳修竹眉梢一扬。
林宏远突然狡黠一笑,贴近柳修竹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柳修竹的脸色瞬息万变,情急之下失态地向林宏远大声喝道:
“你……你胡诌!这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我能详述你的病症。”
林宏远言罢,又悠然饮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向柳修竹道:
“柳城首,想不到吧,您私下里还是个风流人物,只可惜岁月不饶人,还需注意养生,您多年受此病症折磨,每夜难以安眠,因城首的身份,不愿前往医院求诊,还有……”
“住口!”
柳修竹面色阴晴不定,眼中闪烁怒火,直勾勾盯着林宏远,仿佛要将其撕裂。
林宏远则从容微笑,悠然自得地点燃一根香烟,带着一丝讥诮之意审视柳修竹。
柳修竹面色苍白如纸,若真如林宏远所言,一旦病情泄露,他的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