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独自在大厅中吞云吐雾的父亲,唐子建略感惊讶,因为父亲早已戒烟多年,难得再见他手持烟卷。
“爸,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又抽烟了?”
唐辉深深吸入一口烟气,缓缓喷出,苦楚地回应:
“那件事,被你爷爷察觉了!”
唐子建愕然,难以相信地问道:
“爸,您是指……雕塑的事情?不应该啊,爷爷对风水一窍不通,怎会发现呢?那位大师不是说过,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在整个华夏也没几人能识破此局吧!”
唐辉弹去烟灰,无可奈何地道:
“你爷爷虽不懂风水,虽然看不出,但今日林宏远提及此事,建议老爷子拆除雕塑,说那雕塑不利于家宅安宁。他既然如此坚持,定是看出某些端倪,关键在于,他这样一提,老爷子难免起了疑心,恐怕已有所察觉!”
“这怎么可能?林宏远难道还会懂风水?这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布局!”
唐辉冷峻一笑,道:“就算看穿又怎样?他要是敢妨碍我们的计划,那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唐辉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神色淡然,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唐子建冷汗淋漓,显然被唐辉这番狠辣的表态震慑住了。
唐辉微微眯眼,语速平稳地叙述:
“这些年来,老爷子始终偏向唐铭一家,原本那个废物唐铭,我以为在老爷子退位后,我将迎来施展抱负的机会,然而他却直接将唐氏集团的权柄交给了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子唐若卿?”
“这掌舵人的位置,即便不是我,也应当是你子建接手,怎能让那黄毛丫头觊觎?哼!老太爷显然对我们这一脉视若无睹,这次我们失去的权柄与地位,定要一一收回!”
“不得不提,老太爷生命力真是顽强,那个煞气布局已经暗中布置一年多,竟还未将他耗尽!倘若有此便利,倒也省却我们诸多周折,既然天不遂人愿,那就……”
言至此处,唐辉发出一阵阵悲凉且讥诮的冷笑。
唐子建不禁瑟瑟发抖,对唐辉流露出的气势心生惧意,声音颤抖地问:
“父亲,您、您想要……”
唐辉止住笑声,捻灭烟蒂,语气平缓却又坚定地说:
“人生在世,总得有个目标,我们唐家偌大的企业,若交予那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只怕是要日渐衰微,我这样做,实则是为了让唐家能够永续兴盛,既然老太爷昏聩不明,那我只好……助他一臂之力吧!”
唐子建惊愕万分,站立不稳,扑通一下跌坐在地,瞠目结舌地看着唐辉。
此刻,他感觉眼前的这位至亲,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
万鼎商会顶层,陌尘的办公室内。
林宏远倚在皮质沙发上,口中叼着一支烟,正倾听陌尘的汇报。
他的眉头随着陌尘的话语时而皱紧时而舒展,待陌尘汇报完毕后,林宏远冷冷嗤笑。
“竟然还敢涉足九州市,简直是自寻死路!昔日之事岂能轻易揭过!”
陌尘恭敬道:“会长,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前往对付?”
林宏远挥挥手,沉声道:
“不必多此一举,不过是区区跳梁小丑,你不需亲自出马!”
随后,林宏远取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元武堂会客室中。
一名全身布满纹身的壮硕男子和一名姿色超群的女子正在交谈。
这名男子便是刀疤,元武堂的一把手,而那位女子则是曾多次在林宏远那里碰壁的沐语儿。
此时,刀疤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了沐语儿一眼。
沐语儿立刻领悟其意,指向门外,然后起身离开。
沐家众多棘手难题,往往都需要通过元武堂找刀疤帮忙解决,
因此,沐语儿对刀疤充满敬畏,更确切地说,是害怕!
刀疤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时大变,
赶紧接听电话,屏息凝神,谨慎地道:
“喂,林先生!”
在电话线的另一端,林宏远那悠然自得的声音穿透空气,其中透着几许疏懒之意。
“给我找个人,地点随后发至你手机,动作要快!”
“明白,一切包在我身上!”
刀疤恭敬回应,面对林宏远时,他的姿态放得极低,显然是被林宏远无可匹敌的实力深深震撼。
仅凭一己之力,凭借绝对优势独力挑战整个元武堂,这份力量无疑是震铄古今的!
此刻,门外的沐语儿面色微变,从刀疤对话筒的称谓中捕捉到了一丝信息,林先生?
冥冥之中,她脑海中勾勒出林宏远那洒脱的形象,不禁心跳加速,那个林先生,莫非就是林宏远?
通话结束,刀疤唤了一声,沐语儿才缓步走入室内。刀疤本名张狂,出于好奇,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张老板,刚才给您打电话的是哪位?我在门外似乎听见您称他为林先生?”
刀疤斜睨了她一眼,没有深究她偷听电话的行为,直言道:
“沐小姐是否还记得之前的事情,您让我们元武堂捉拿两位老者……”
“我自然记得,那位林先生……”
“没错,那位林先生正是前次您指使我对付的林宏远!”
沐语儿一听此言,惊讶得尖叫起来:“您说什么?”
刀疤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着:
“沐小姐,我有急事先行一步。我善意提醒您,即使您无法与林先生建立友好关系,也切勿去招惹林先生,他绝非常人,非沐家所能轻易触碰。至此为止,听或不听,全由沐小姐决定。”
言毕,刀疤带领手下径直离去,只留下沐语儿独自坐在那里,眼神茫然若失。
林宏远,真有这般强大的能量吗?竟使得身为元武堂老大的张狂对他如此尊敬,尊称为林先生?
更甚,
对林宏远充满敬畏,反复警示她不要去挑衅他。
沐语儿心中满是困惑,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林宏远,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
自己当初毅然决然的解除婚约,其实是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