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的话,把颜凤吓得肝裂了,骨头酥了,被妻子责备的尴尬、惭愧抛到脑后十万八千里,训斥小儿子:“再胡闹,你迟早要出事。你杀了孟富,还会有李富、王富、赵富……冒出来,你杀的完吗你?就像孟富手下的打手,你杀的尽吗?一旦被察觉,你小命搭进去也算了,还要祸害到父母。”
虽然埋怨丈夫窝囊,缺乏小儿子的虎气,保护她,但是小儿子说到孟富的财富、势力,季氏也不敢大意,眉头一皱,劝小儿子道:“乌儿,你父亲是很窝囊,但是他刚才这话说的在理,你要听。孟富的势力,你也亲眼看到。他的伤全好了,又会雇很多打手。一旦你稍有疏忽,不会放过俺们一家三口。”
屡屡得手,蒙住颜乌眼睛,他看不到山外山,心中自大膨胀,小聪明作崇,哪会听的进父母亲的劝戒,在他眼里,孟富就是一个有钱傻子,没啥可怕。
突然脑门一亮,计上心来,颜乌有了主意,孟富那么想得到三只小老虎,他就用老虎作诱饵,弄死孟富。
心里有了计策,次日起,跟父母亲说是去打猎,其实颜乌是瞒着父母亲边打猎边去寻找老虎。
一闪,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孟富的伤也完全好了,他开始出洞到处收罗打手。
半个月来,孟富收罗了十一个打手,加上瘟煞,手下打手达到十二个,他的毛又抖起来。
明天又可以带上十二个打手,耀武扬威去鱼肉、压榨、盘剥乡里,滚滚财富落入他口袋。——想到这里,孟富忍不住发出哈哈两声奸笑。奸笑声未来得及落地,孟富心头又出幺蛾子,他要叫打手们练好弓箭,然后去猎打老虎。
也是颜乌八字犯劫。
夜里,孟富做了一个恐怖、可怕噩梦,梦里他带十二个打手去打猎,那阵势好威武,连他自己瞧着都吓到尿裤子。
一行人气势汹汹来到那座大山口,突然从山上扑下三只老虎,众人慌了,乱成一团,抓起弓箭一阵乱射。无奈,箭射到老虎身上,老虎皮如同是一块铁板。
老虎被惹怒啦,张牙舞爪扑向人群,一口一个咬死那些打手。
吓的,孟富亡命逃窜,老虎哪肯放过他,一齐朝他补过去,将他围在中间……
腿一软,孟富瘫在地上,蜷缩一团,脸色苍白,皮肤漏水,等着自己成老虎嘴里美餐一刻,老虎立了起来,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老虎居然变成了颜凤一家三口人。
这时,颜凤厉声怒斥斥:“孟富,你凶残成性,鱼肉乡里,巧取豪夺,要收俺的地租……”
未等父亲怒斥完,颜乌眼睛充满报复之血,咬牙愤愤道:“俺要为五只山羊报仇雪恨。”跟随骂声落地,颜乌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劈头盖脸朝孟富砸下去。
“救命啊——”孟富恐惧尖叫开。
孟富恐惧尖叫声把他小老婆陈氏惊醒。
自从摔伤后,孟富便时常做噩梦,陈氏已经习以为常,晓得丈夫又做噩梦,当下把他叫醒。
醒过来后,发觉全身被冷汗湿透,伤处又是裂骨锥心的痛,孟富回头一想噩梦,怵怵发抖,搞不明白老虎咋变成颜凤一家人?
把发现颜凤一家人后所发生的事,从头一一仔细回忆、琢磨、分析,孟富心头一阵悚栗,被一团可怕阴影牢牢箍住,脖子后头一片寒冷,有一支箭扎在他后心背上,随时要他的命。
噩梦如同一头魔鬼,主宰了孟富大脑和他恶毒的心。
过了两天,孟富叫三个打手去把颜乌押到家里来。在他眼里,颜乌这个胆小怕事小毛孩,只要一吓,什么都吐出。
大意了,以为孟富仍然是为了抓小老虎的事找他们小儿子,颜凤、季氏夫妻放放心心让小儿子去,颜乌尤其高傲的不屑一顾,根本不把孟富看在眼里。
一路上,颜乌脑海天马行空,一刻也没消停过,他思谋这一回要弄死孟富,不能叫他留在世人祸害好人。
遗憾、可惜的是,未等小颜乌想出谋略,前脚已迈进孟府门槛。
把颜乌吓破胆的是,来到中院,双脚未站稳,几个凶神恶煞手拿大拇指大绳子,嗖嗖嗖地窜上来,二话不说将他绑了个结实,未容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把他吊在院中一棵柿子树上。
这时,孟富一张茄子脸怒气密布,从厅堂里走了出,马上有人抬出太师椅。
耀武扬威往太师椅上一坐,眼睛喷出一团杀气,吆喝道:“狗崽子,说,你们家是怎么把老爷以前那几个随从害死的,今天不说实话,扒了你的皮?”
吓到石化,心跳停止,大脑僵硬,这时才被孟富的话惊醒,心头大叫俺这条小命休已,原来孟富这个强盗、土匪、恶霸,他不是为老虎的事。——颜乌这个时候脸色已变,但他人小嘴硬如钢铁,否认道:“孟老爷,你冤枉俺一家人了……”
“不招是吧,给老爷狠狠的打。”颜乌的话更激怒孟富,孟富不容他把话说完,从太师椅上一蹦而起,大喝道。
早已拿着皮鞭在一旁等候瘟煞和另一个兔子嘴——外号叫豁嘴的打手,立马挥起皮鞭狠狠朝小颜乌身上抽打。
“哎哟,娘,快救救孩儿——”痛的,小颜乌惨叫声划破天空。
颜乌的惨叫声,招来孟府上下长工、仆人的围观,居然把一个十来岁小孩吊在树上毒打,这是多大的仇恨、多大的罪啊,大家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可是面对孟富的势力、残暴,大家敢怒不敢言,必定还得在他手下讨得一碗饭吃。
衣服被打烂了,皮鞭抽在身上,锥心裂肺的痛,颜乌的嘴仍然铁桶一般,半字不吐,他心里明白的很,他不能开口,哪怕是死在皮鞭下,也不能开口。他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他不能牵连到父母亲,父母亲因为他遭到不测,是人生之最大不孝。
众目睽睽下,撕不开一个十来岁小孩的嘴,被打脸了,孟富恼羞成怒,几步蹦过去,一把夺过豁嘴手上皮鞭,一边恶毒抽打颜乌,一边破口大骂:“嘴硬不说是吧,今天叫你晓得孟老爷的皮鞭的厉害。”
“哎哟——”颜乌只感觉皮被抽裂了,痛得眼泪一粒粒豆大地压抑在眼眶滚动,但是他咬牙挺着,打弱者牌:“孟老爷,没有的事,你叫俺这样一个穷人家孩童怎么说呀?”“家父说了,俺家是从鲁国逃避战乱来,千里迢迢到越国,人地生疏,势力单薄,俺一家三口就是你孟老爷脚底下了的一只蚂蚁,哪敢对你使坏呢,孟老爷。”
在他的皮鞭下,还敢顶嘴。孟富更火了,哪怕是要了颜乌这条小命,他今天也要撬开小颜乌的嘴,当下愤怒大喝一声:“给老爷上辣椒水,老爷今天倒要看看这个狗崽子嘴有多硬。”
马上有人端上一盆用盐煮过的辣椒水。
蛇蝎心,歹毒、暴戾,孟富叫人扒下颜乌已经破烂衣服,把辣椒水搓到他身上皮鞭抽打处……
那种说不出口的浸骨、烧灼、蚀肉的痛,一个大壮汉都无法忍受,但是小颜乌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大把大把泪水就那样鼓出来,一粒一粒比黄豆大,仇恨大骂:“孟富,你这个强盗、土匪、恶霸,你这条毒蛇,你会遭天谴,你会遭报应……”
未骂完,小颜乌即昏厥过去。
“老爷,好像死了,咋办?”豁嘴有点不安。
怒目一瞪,孟富吆喝道:“把他扔到村口去。”
可怜的孩子哟,如果命硬没有死,苏醒过来的话,颜乌就会晓得孟富的手段是何等的暴戾、歹毒、凶恶……
两个打手拖死狗一样把小颜乌拖到村口,把扔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