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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戴着面具,走进了奴楼拍卖堂。她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少年们,心中暗自点评着,却始终没有出过价。历经这么多世界,林软觉得自己欲望都淡了不少,毕竟什么类型的男人、什么样的玩法没有经历过?她今天来也不过只是为了看个热闹。

“七二六,五十两起拍。”

拍卖台上年仅十四岁的小少年麻木的转着穿,薄纱根本掩藏不住多少春光,不知道台下多少或老或少的女子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他。

每个男子的名字都是编号,每个男子的起拍价都是五十两。

林软跟系统吐槽道:“果然府城什么都贵,放在嵩阳县,起拍价不过十两。”

系统:“这是我告诉你的,你在我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呸!”

(????)

一人一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谁也没有关心台上那个男子的结局。本以为今天过来也就是看个热闹,没想到有个男子的编号居然是二五零,还流拍了。

“二五零,五十两,起拍价五两,现在开始喊价!”拍卖师重复了三次,饶是林软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结果就这么一眼,她就怔住了。

少年长的并不算十分出众,只是那一双湿漉漉好似小狗一样的眼睛戳中了林软的审美。

“我出五十两。”她说。

本来黯淡麻木的双眼在听见明显年轻的声音时有了一丝光彩,是被买下了吗?不用成为贱籍,不用去倌楼。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子,真好,年轻女子大概比老婆子玩的花样少些,也轻些,也许他能活的久一些。

虽然也不一定,毕竟残暴的女子不分年龄,参加拍卖的女子也不用想着是什么良人,可是,只要是个人,又怎么会心里不存着一丝半点的希望呢?

没有人再次加价,于是婢女领着林软付了钱,就把这位编号二五零的少年送到了她身边。

林软带他回了家,给他赐名阿乔,因为系统强烈反对林软再次用数字排号!

林软:你根本不明白起名字有多难!花了大价钱安装上情感系统你就会跟我闹!

系统:o(′^`)o

林软回家后先带着阿乔见了迟温宁,毕竟是她的正侍,该给的体面还是会给。

迟温宁正在房间里做针线,一抬头就看到林软带了一个陌生的少年走了进来,对他说这是他新买的小厮,要作为通房。

一开始,迟温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盖住内心的痛苦和哀伤。他对着林弱点了点头,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阿乔身上。

阿乔身穿一身崭新的粗布衣裳,衣服干净整齐,看起来与府中的小厮们穿着的款式有所不同,想必是林软特意带他去买的新衣服。尽管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些许羞涩之情,但那双眼睛却清澈明亮,闪烁着质朴而坚定的光芒,让人感受到他的纯真和坚韧。迟温宁察觉到这一点,内心的情感愈发复杂起来。

\"阿乔,这位便是我的侍夫,迟温宁。\"林软向阿乔介绍道。

听到这话,阿乔立刻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迟温宁磕了个头,并说道:\"阿乔拜见夫人。\"

迟温宁闻言,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常态,礼貌地朝阿乔点了点头,尽管这份礼节背后藏着无法言说的不甘与苦涩。他深知,在这个家中,林软的话语权无人能敌,而他自己的立场与感受,在某些时刻只能默默承受。

这一刻,他甚至和县令夫人共情了,明白了县令夫人为什么那么厌恶他们的存在!

阿乔被安排进东厢房的北耳房里,迟温宁强行打起笑容让乐儿去帮他收拾房间,因为有林软在,他的行为举止一如往常,心里的难过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从没有,从来没有奢望或者幻想过林软此生只他一人,却也没有想过这么快她身边就有了第二个人,一个跟他小爹一样身份的通房小厮。

这晚,林软睡在了书房,伺候她的自然就是十四岁的阿乔。

“小姐。”阿乔无措的站在床前,他刚梳洗完,按照林软的要求尤其仔细刷了牙,本以为今晚并不会太难过,结果眼见林软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大箱子,随后挑挑拣拣,拿出来一粒勉子铃和一个用琉璃杯盛着的乳白色蜡烛来。

“小姐,”阿乔的脸色有些发白,哆哆嗦嗦也不过吐出这两个字。他在奴楼待了十四年,就算没见过一模一样的也见过相似的,如何不认得?

“过来,脱了,躺下。”林软拍了拍床,阿乔乖乖的照做,只是内心的恐惧还是让他止不住浑身颤抖。

“别怕,”林软温声说:“不疼也不烫,本就是逗趣的小玩意儿。只是有些难捱,你还没给老夫人和夫人敬茶,今天晚上,你那脖子上的守贞砂可不能没了,嗯?”微微上扬的语调还是显示出一丝恶劣。

“是,奴伺候小姐。”阿乔乖顺的请求道。

迟温宁一夜未睡。

他知道,妻主在房事上向来很安静。他什么也听不见,却不难想那间书房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林软看到的,就是一个双眼通红面色惨白的迟温宁。

她觉得奇怪,问道:“温宁,你昨夜没睡好吗?”

迟温宁生生扯出了一个笑容,柔声道:“做了一晚上噩梦,不过醒来以后倒是忘了。”

喜儿把水打了回来,迟温宁候在林软身边伺候她梳洗。

林软刚洗了两下脸,意识到了什么,偏头问道:“温宁,我买了阿乔,你莫不是醋了?”

她不知道这句话对于迟温宁来说是多么严重,惨白的脸更加没有一丝血色,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拉住林软外袍的下摆慌忙道:“奴没有,妻主,奴真的没有,奴不敢的,不敢的。”

竟是连“我”都没敢说。

林软这才想起来对于这个世界的男子来说吃醋是一个可以被直接休弃的罪名,她抬脚踢了踢迟温宁,温声道:“我知道,起来吧,我不过随口问一问。你看你,把我的袍子都拉的皱了。”

迟温宁说了声“多谢妻主”才小心翼翼站了起来,陪笑道:“妻主另外一身府学袍也是干净的,不如你换上那身,这身奴、我我白日里帮你烫平如何?”

林软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见到林软对他一如既往,迟温宁这才放下心来,他身后的喜儿和乐儿也好似才恢复了呼吸。

用过早膳后,林软便去了学府。迟温宁则将她换下的袍子仔细烫平,整整齐齐地挂在了衣架上。他看着那件袍子,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妻主对他已经很好了,他要懂得知足。懂得,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