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愣住了。
这沈舟心里的人,不是乔言心吗?为何会在还愿簿里写自己的名字。
温宁和他相处不久,但她知道,沈舟并非见异思迁的人。
莫非是重生,改变了他们命运?
温宁这人有个习惯,想不通的事情习惯先放到一边,等时间久了,自然也有答案了。
若是没答案,那必定是事情不够重要,忽略就是了。
她把还愿簿放好,又从自己的小私库,掏出银钱给菩提寺添了香火。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每次过来,她看着菩提寺的佛像,总觉得佛像悲天悯人,莫名让她安心。
她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祈求。
她希望,沈舟这一世可以活得轻松点,不用像上辈子那样颠沛流离。
温宁出来的时候,沈舟已经和徐渊站在菩提树下,正等着她出来。
沈舟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动作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团扇,学着她的样子,缓缓地给她扇着风。
“怎么去了这么久?”
温宁看着少年张扬出色的容颜,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会为了她,偷偷地祈愿。
这种默默守护,不求回报的行为。
讲真的,和他这性子,一点都不相符。
温宁仰着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嗓音乖糯地说道。
“我多添了一些香火钱。”
温宁心想,这默默守护的人设,谁爱当谁去,她反正不是。
在她看来,一点点小技巧,能让彼此都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又不是没长嘴!
果然,原本沈舟闻言停住了脚步,诧异地问她。
“不是已经添了?”
温宁莞尔笑着,小小的梨涡甚是灵动。
“那不一样,之前的是母亲替父亲祈福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软糯糯地说道:“刚才的,是我给世子祈愿的。”
温宁想,反正他的愿望是她,四舍五入,也当给自己祈福了。
谁料,沈舟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怔住了,他低哑着嗓音问道。
“你刚说,后面的是什么?”
温宁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沈舟的手不同于她的娇软。
他的手指肤色冷白,修长有力,指腹处常年练字,长出了薄茧。
就是这么矜贵好看的一双手,日后会握着长枪,抵御外敌,守卫疆土。
温宁看着这双好看的手,终于明白,为何年少的徐氏会被沈深的手迷惑住了。
这样的美色,手控党真抵挡不住啊!
温宁脸颊有些发红,她有些难为情地转过身子,小声地说道。
“没听到就算了。”
沈舟哪能就这么算了,他软磨硬泡地缠着小姑娘,唇角止不住的笑意,嗓音缠绵宠溺。
“我想听,你再说一次可好?”
温宁有些为难,准备开口的时候,迎面传来一道清正朗朗的嗓音。
“这有啥,我来说。”
“宁宁说她以你的名义捐了香火钱。”
徐渊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回头记得给她报销。”
温宁听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偷偷给徐渊比了个大拇指。
果然,还是舅舅给力。
沈舟冷笑一声,“舅舅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了。”
徐渊这些年光顾着做生意,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向来不上心。
此刻听到沈舟的话,蹙眉看了他一眼,不赞同地说道。
“世子,不是我说你。”
“年纪轻轻怎么学起了保媒拉纤那一套?”
“太八卦可是会被嫌弃的哦。”
沈舟看着徐渊得意的嘴脸,决定回去就把他的住址透露给上京的媒婆。
给他安排相亲,见不得他这么快乐!
路上,温宁同徐渊说了自己想做点生意。
徐渊下意识地看向沈舟,他以为沈舟会拦着她,毕竟商人的名声传出去并不好听。
何况,温宁还是世子夫人,这传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国公府刻薄儿媳。
徐渊内心百转千回,目光频频看向沈舟那边。
后者终于忍无可忍,冷着脸道:“你这眼,是抽筋了吗?”
徐渊难得被噎了一下,“世子误会了,我想听听世子的看法。”
沈舟眉眼轻挑,笑得撩人,宠溺地看着温宁说道。
“夫人想做就去做,银子不够,来找我拿。”
话本里说过,一个合格的夫君,绝不能放过任何可以在妻子面前刷好感度的机会。
徐渊惊讶:“你不介意?”
沈舟:“介意什么?是家里太有钱还是夫人太能干?”
徐渊瞬间被噎住了,目光投向温宁。
温宁想的倒不是这些,她只觉得沈舟虽然嘴上说得爽快,但就他那一个月上百两的银钱,能干成什么事?
他还是留着自己买糖吃吧!
若是真的要找人,温宁觉得,他娘都比他靠谱。
当然,这话不能说,太伤人了。
于是,温宁只能摆了摆手,敷衍地仰着笑脸。
“谢谢世子。”
徐渊算是看出来了,这世子就是个恋爱脑。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于是他问温宁:“你想做什么生意?”
温宁正了正神色,难得认真起来,开口说道。
“舅舅,我想做粮草生意。”
温宁想了很久,粮草生意不好做,一般都是世家大族在做,徐氏也有自己的粮行。
但温宁不想同徐氏开口,一来温宁并没有做过生意,万一亏本了,以徐氏的性子,十有八九会做假账,自己掏钱给她补漏洞。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
温宁的粮草生意要做到最大,才能满足明年战事前夕的紧缺。
如此大量地囤积粮草,纵使徐氏疼爱她,也未必会同意。
与其到时候因为这事同徐氏生出嫌隙,不如自己出来单干。
温宁手里攥着沈家给的聘礼和嫁妆,手里头还算是有些银钱。
徐渊走南闯北多年,手里多的是做生意的门道,而且徐渊一心为了她。
她也是上辈子临终前才知道,徐渊这些年赚来的铺子和房产,落的都是她的名字。
若是温宁想做生意,最好的合作伙伴,就是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