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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里一片压抑。

卿云守在常行床边,给他换着冷帕子,眉头深锁,“怎么还不见好?”

香巧在一旁倒着药,道:“公主宽心,肖太医不是说了吗,常行少爷是从母胎里带了些弱症,只要悉心养着就无碍了。只是今年冬天有些冷,少爷的风寒才有些反复的。”

卿云没再说话,王志业从屋外进来,将手中的花瓶呈了上来,“公主,这是额驸派人送来的马蹄莲。”

丰绅殷德知道卿云改了爱好,喜欢上了马蹄莲,便也殷勤地给她送来。

卿云不耐地随手往床边一指,说道:“放那吧。”

许是卿云声音大了些,常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卿云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轻声道:“好孩子,你终于醒了,可要吓坏额娘了。”

说着又招手叫香巧端来了药,吹凉了放到常行嘴边,哄道:“常行乖,把药喝了,病才能好起来啊!”

常行不肯吃药,张着起了皮的嘴,道:“吃……饼。”

常行说的是枣泥酥饼,这也是叫卿云头疼的,这孩子不知道为何,连吃点心的口味都同丰绅殷德一般。

卿云佯怒道:“不可以的,常行要听话,病好了,才可以吃好吃的。”

常行又嘟囔着,“欣欣……”

卿云一笑,“是啊,病好了才能去找欣欣玩呢。”

常行听了这话才肯服了药。

大年初一的宴席,兰馨去的早了些,便坐在颖妃宫中闲话了几句。

颖妃笑盈盈地看着兰馨,道:“你还真是好福气,不过三年,接连有孕。在这宫里啊,最重要的就是孩子了,有子嗣傍身,往后日子也好过些。”

兰馨也摸着肚子笑道:“我不求他们将来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度过余生,便无所求了。”

“老十五疼你,自然也看重你们的孩子。”转而悄声问道:“可知男女了?”

兰馨摇了摇头,“才两个多月,太医也把不出什么。”

颖妃安慰着她,拍了拍手,道:“听闻你此次有孕多喜酸食,民间又有着酸儿辣女的传言,想来必能一举得男。”

兰馨无所谓地笑道:“男女都好,瞧爷也疼思欣的紧。”

颖妃道:“面上虽是如此,可是谁不盼着是个儿子啊。老十五所里这么多年就只有绵宁一个,旁人也就罢了,都是身份低微的侍妾,可你是侧福晋,身份尊贵,该为皇家添子添孙的。”

从前兰馨是惇妃宫里的人,颖妃便也少与她来往,更不愿和惇妃打交道。

如今兰馨已经是嘉亲王侧福晋,且永璘又一向在乎兰馨,几次来往,她也觉得兰馨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便忍不住对她絮叨了些。

兰馨听着颖妃的话,笑道:“多谢娘娘提点,但愿这孩子可以不负众望吧。”

兰馨话音刚落,颖妃身边的宫女就进来传话,道:“女眷们都到了,正等着娘娘出去开宴呢。”

颖妃站起身,对兰馨笑道:“那我们出去吧。”

坐定后,兰馨环顾了一周,也没有见到卿云,便向悠可问道:“怎么不见和孝公主?”

悠可还来不及回答,坐在兰馨身侧的盛菁便道:“常行的病又重了,和孝公主要照看他,适而没能进宫。怎么妹妹和公主情同姐妹,竟毫不知情?”

兰馨含笑道:“许是公主念及妾身有孕,怕过于担心,才没有知会妾身。”

盛菁瞥了兰馨一眼,扭过头,“或许吧。”

兰馨也没再理会她,小声吩咐着悠可,“你去打听打听,常行这病怎么断断续续两个多月还不见好。”

悠可福身道:“是。”说完便下去了。

兰馨由其静扶着回了东配殿,去看了思欣和思曦,这才回了自己屋里。

刚坐定,悠可就回来了。

悠可神色有些凝重,道:“常行少爷本是染了风寒,可是近日不知为何,竟……中毒了。”

兰馨一惊,皱眉问道:“中毒?”

“是,宫里也是才得的消息,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现在翊坤宫都乱作一团了。”

兰馨不解,“常行身子虽弱些,可是公主和和府一向都养的仔细,怎会中毒呢?”

悠可也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常行少爷只是噬睡,公主便以为是染了风寒的症候,可是今日下午常行少爷却病重了,肖太医也是连夜去的公主府,这也是刚送回来的消息。”

兰馨皱着眉头,长吁一口气,悠可劝道:“常行少爷吉人天相,且有公主照顾着,侧福晋宽心便是。倒是您今日辛苦了一天,该好好歇歇了,不为旁的,也该顾着腹中的小阿哥。”

兰馨叹气,道:“近日连遭变故,我又如何安枕。”

昨日下午刚来的消息,宁武泰的夫人难产而亡,连孩子也没能保住。

宁武泰去年已经考取了侍卫处的笔贴式,正是最忙的时候,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只是家中顾及着她的身孕一直瞒着她。

如今又出了常行的事……

兰馨摸着肚子,总想着有了孩子便有了依靠,殊不知,怀他辛苦,生他不易,将他养大更是艰难。

公主府内,肖易树给常行把着脉,又看了看他肿起来的嘴唇,回禀道:“常行少爷这是中了马蹄莲的毒。”

卿云一惊,泪眼中全是不敢相信,问道:“马蹄莲有毒?”

“是,尤其要远离孕妇和孩子。”

卿云的嘴几张几合,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问道:“额驸呢?”

香巧回道:“额驸担心少爷,一早就在屋外呢。”

“把他叫进来。”

卿云怕扰着常行,便去了外间见丰绅殷德。

丰绅殷德刚一进来,卿云就将他那日送来的花瓶砸到了地上,带着哭腔,道:“你安的什么心!”

香巧将他带进来时,已经和他说了常行的病情,他也自责不已。卿云既要拿他撒气,他受着便是了。

看着丰绅殷德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卿云的火气更大了,“常行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我告诉你丰绅殷德,常行要是留不住了,你们和府的荣华富贵,也休想再保住!”

丰绅殷德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卿云,柔声道:“卿卿,常行是我的儿子,也是我们和府的孙子,他不只是我阿玛来求高官厚禄的筹码,他和我们是血脉相连的。我若一早知道马蹄莲有毒,又如何会害他?更何况,当日我并不知道你会将我送来的马蹄莲放在常行屋内啊!”

卿云认准了是丰绅殷德的错,哪里还会再听他的解释。

哪怕他不是有意的,可也是他送来的马蹄莲才导致了常行中毒,无论如何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便冷笑道:“你们想用常行的病,博得皇阿玛的同情。为了稳固你们父子在朝中的地位,你们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朝中不满和珅的人越来越多。皇上面上虽对他宠信如常,可是私下里还是有阿桂,王杰等一众老臣牵制着他。

和珅虽自信地位不可被动摇,但是难免还是担忧,便也想着方法应对着,以致卿云如此猜想。

丰绅殷德也没有再解释,只是软了语气,问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眼常行?”

卿云深吸了一口气,“不行,若常行能逃过此劫,你自可见他,若逃不过,我便要你永远沉浸在失去常行的自责中!”

皇上为了给常行冲喜,还让丰绅殷德担任了内务府大臣。

只可惜,常行还是没能保住,三月底便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