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诚邀入局
随着莫敏走进密室，那扇暗门也缓缓闭合了起来。
莫敏笑着开口问道：“看这样子，魏大人早就知道本官在这里等候了？”
听了这番询问，魏左却是摇了摇头，“本来是不知道的，直到看了这些书信后，联合着这几日的查探，方才察觉出来。”
莫敏不禁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哦？这话怎么说？”
“我们来追查魏大人，一路上却总有人往这位刘师爷的身上扯，看来一定是有人故意引导的缘故了，”一边说着，魏左挥了挥手中的信件，继续说道：“刑部尚书张冲之出身于青州张氏，而且幽州刺史张治源也是青州张氏偏房出身，两人的族亲关系早已是不宣之密，如果这些密信出现在刺史府，那倒是不足为奇，可如今出现在这里，想来是莫大人早就安排好的，对吗？”
“方才说过了，这是送给魏大人的见面礼，”莫敏那肥硕的身躯往前移了移，笑呵呵的站在了魏左的身前，继续说道：“当今陛下要还幽州一个天朗月明，下官也正有此意，如今张治源悖恩逆上的罪证都在这里，由魏大人呈奏上去交给陛下，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魏左双目不由得眯成了一道缝，开口反问道：“只是一个幽州刺史张治源，怕是远远不够吧？”
“那是自然，陛下要有大动作，岂能这般小家子气，”莫敏说着，伸出手来，一旁的刘师爷见状急忙将怀中的一叠密信掏了出来，递到了莫敏手中。
“这是幽州部分官员的分赃名单，以及并州、建州二地的贪赃坏法官员的名册，将这些人处决了，再加上一个刑部尚书张冲之，想来足够平息陛下的天怒了。”
魏左听后，清冷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其他的表情，不过言语之间依旧没什么感情，“张治源及其党羽若是被一扫而空，这幽、并、建三州，日后怕是要尽听莫大人调遣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一个堂堂的刑部尚书，我朝的国之栋梁，莫大人都能说舍弃就舍弃，看来你背后的人也一定不简单呐。”
这话一出，莫敏的脸色先是一变，随后用略带警告的口吻低声说道：“魏大人，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说这话的时候，莫敏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杀意，这可逃不过魏左的双眼，当即继续说道：“其实也不难猜测，刑部尚书之上，无非就那么几个人，中书令大人蒙毅，侍中令大人萧何以及尚书令大人钱安越，再加上御史台的冯劫大人和都察院的钟书安大人，想来能在你身后指点乾坤的，也就这几位吧？”
“魏指挥使也不必套我的话，说来说去，在我这里也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兴许是肥胖的缘故，莫敏站的久了不禁感到有些体力不支，随手挪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继续说道：“不过，为官者，当与光同尘，有些事情查的深了，对你不利，对我也不好。”
一边说着，莫敏将手中的书信放在了魏左身前的案上，“幽州事了之后，陛下龙心大悦，咱们这些当差的也能图个安生，到时候该升官升官，该晋爵晋爵，岂不是两全其美？”
直到这时，魏左才终于变了脸色，“想让我与你这乱臣贼子一同欺君罔上？哼，我魏左虽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也从不以什么忠义之辈自诩，可想让我诓骗陛下，你这脑袋怕不是让驴给踢了吧？”
“哈哈哈，”莫敏听后却是不怒反笑了起来，“骂的痛快，骂的过瘾，魏大人不愧是跟在陛下身边的心腹之人，这般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在不是我等可以比的了的。”
如今身在密室之中，三人里，以魏左的武力绝对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眼前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的，即便是门外埋伏了千百刀斧手，可若是以这两人为质，想要走出这座师爷府对魏左来讲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很不解。
这莫敏真的是狂妄自大到了这种地步了？
真以为自己不敢当场将其拿下不成吗？
这般想着，魏左眼神也渐渐凌厉了起来，脚步微微挪动的同时便欲出手。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莫敏却是淡然一笑的抬了抬手，“魏大人在出手之前，最好还是看看这个吧！”
下一刻，一份印有“太学院”鉴章的书卷便被那位刘师爷放在了魏左身前。
“太学院？”
魏左不禁一愣。
莫敏则是开口解释道：“这是贵公子魏鸣今年的策论试卷，说实话，才情一般，照此情况，只怕是无缘仕途了，不过我家主子惜才，还是托关系为贵公子谋了份差事，年后便可以上任了。”
这“惜才”二字，说的自然不是魏家长子，而是意指眼前这位皇城司指挥使，这倒是让魏左有些吃惊，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学院的简拔你们都有本事插上一手？”
“我说了，咱们合作，必然无往不利，陛下无非是想要个公平，可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公平可言，谁家寒门不想富贵当朝？谁家贵族不想累世恩荣？不过是交易而已，”说罢，莫敏抬头正视这魏左，言语之间也不由得压低了一些声音，“魏大人昔日曾在骊山大营建陵寝，做苦力，应该最是明白这人间疾苦，如今富贵登高，就不想让这番权势长久的延续下去？”
“到了贵公子这一代，虽然难比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但只要他有官职在身，长此以往，经久不衰，日后你们魏家只要有一代人出类拔萃，那必然是一飞冲天，说不定也会出个宰辅之臣也未可知啊。”
“一人富贵不过过眼云烟，几世荣华才是长久之道，大人是聪明人，这点道理能不懂吗？”
一番长篇阔论落罢，一时间震得魏左心绪难平，有些愠怒的说道：“好啊，好啊，怪不得你敢只身来见，原来是都算计好了。”
“不是算计，莫某交朋友，向来以真心换真心，今日若是说不动你，他日我必然人头落地，说不定连着三族亲贵都会受到牵连，只是.........”
不待莫敏说完，魏左便将话接了过去，“只是，若你身陷囹圄，我那犬子舞弊谋官一事怕是也要昭告天下，到时候再由你们添油加醋一番，恐怕也是性命难保，是吗？”
直到这时，莫敏的脸上才挂上了些许得意的神色。
“我刚才就说过了，魏大人，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