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嵛很想说一想到方执傲要是死了你就要给他殉情,他对方执傲所有的滤镜就都没了。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怕妹妹生气。
他叹了口气,上前把沈今安手上那杯麦乳精抢过来,然后把桌上那杯塞到她手里,自己转身给方执傲喂。
方执傲这个时候已经品出味来了,他无奈地勾了勾唇,忍着疼接过沈嵛手上的那杯麦乳精,“我自己可以,不用伺候我。”
沈嵛翻了个白眼,他还不想伺候呢,然后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等着他喝完后接过杯子。
沈今安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说话,免得说多错多。
她有种直觉,自己要是不小心在二哥头上错浇点油,二哥就能原地爆炸。
尽管,她还是不理解二哥为什么突然会生气。
两人喝好麦乳精后,李医生刚好带着其他医生前呼后拥地来查房了。
见到方执傲醒了,他表现得十分高兴的样子。
“你总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那颗子弹我们医院的医生谁都不敢给你做手术取出来,还好你妻子和她的老师江教授赶来给你做了这个手术,不然你现在说不定已经……”
意识到这个时候说“死”好像太破坏气氛了,李医生赶紧住了嘴。
转身,他又跟身后跟着一起来查房的医生说起第十次当时沈今安在手术室做手术时的样子。
医生护士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但是这两天听李医生总是见缝插针地说起那场手术,虽然已经有点听腻了,但还是有些向往。
他们平常在医院里工作,哪个医生最厉害他们是知道的,所以就连医院里最厉害的医生都没有把握的手术,这个年轻的姑娘竟然安安稳稳地把子弹给取出来了,怎么能不叫他们佩服呢。
所以这两天,他们有事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路过他们的这间病房,想要一睹年轻女医生的风采。
方执傲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术是沈今安给自己做的,她刚才跟他说他手术成功的时候并没有提起,他还以为是鹏城的医生给自己做的手术呢。
“江教授也来了?”
“嗯,昨天就坐飞机回去了,京都那边,师兄还有一台手手术需要他帮忙。”
“那真的辛苦他老人家了,等我们回去,我该去好好跟他道个谢的。”
“嗯。”
李医生查完房后犹豫地开口:“沈医生,我有些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一下你?”。
自从亲眼见识到沈今安做手术的过程后,他就在心里把沈今安当成老师看,想把自己一直没有得到解惑的很多问题拿来问问沈今安。
只是方执傲一直没有醒,他又是沈今安的丈夫,他再想问问题,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拿这些事情来打扰她。
沈今安看着李医生眼神里的求知欲,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保留地告诉你。”
只要是想要上进的人,只要是她知道能够解惑的,她都愿意相告。
华国的医疗水平想要加速进步,靠的就是这种求知精神比较积极的人来带动。
李医生听到沈今安这么说,心里就做好了决定,等下查完房回去就把自己这些年遇到的那些没有人能给他指点一二的问题汇总出来,然后来跟沈今安商讨。
其他医生之前看沈今安,都是好奇居多,现在看到医院里医术水平数一数二的李医生这么虚心地要跟小了自己二十多岁的小医生请教问题,看沈今安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特别是当中年纪比沈今安还大几岁的那几个实习医生,眼神里还有几丝不服气。
沈今安却没管那么多,见人都走了,她问方执傲要不要上厕所。
沈嵛没有想到方执傲会这么快醒来,所以没有给他准备早餐。
方执傲现在适合吃流食,沈嵛刚才趁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去另外给他买早餐了。
这会还没有回来。
方执傲说:“等二哥回来再说。”
刚才喝了满满一大杯麦乳精,他这会确实有点想上厕所,但他自己不太使得上力,他怕沈今安这小身板撑不住他。
沈今安却以为他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夫妻了,你不用不好意思,再说了,我是医生,对人体结构很了解。”
方执傲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但这会被沈今安这样大喇喇地讲出来,他却又忍不住地红了耳朵。
这导致沈今安认定了他就是在害羞。
他们还没结婚前,沈今安一直是比较主动的那个,有时候一些动作语言都很大胆,他常常觉得招架不住。
后来结婚后两人都比较忙,除了在床上比较亲密,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为各自的工作费心费力,这种暧昧的时候少了很多。
方执傲勉强咳了咳,说:“你是对我比较了解还是对所有人都比较了解?”
这话一出,轮到沈今安脸红了。
她一个学医的,确实对人体结构比较了解,尤其是她还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在医学上的造诣更深一层。
因为上辈子足够多的积累,这辈子她其实并没有怎么学过医,都是她在给别人看病、给同学讲解问题,但从未涉及过真正的人体认识和人体解剖。
她这辈子真正见识过的,就只有方执傲一个人。
所以方执傲这么一问,她突然就感觉自己其实还是一个纯情姑娘。
摇了摇头,沈今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后,瞪了方执傲一眼,给他倒了杯水。
她本意只是想让他喝水,不要再跟她说话了。
结果方执傲接过水杯后问:“你就这么想要让我上厕所啊?”
沈今安前一秒还在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下一秒反应过来,抬手就要去打他。
手抬到一半的时候想起他胸口上那个窟窿,只好又放下了手,但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再开口说话了。
方执傲忍着疼“嘿嘿”地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舒畅。
他的这个小妻子也就是嘴上能硬气一两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