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夫君能够理解和支持她的决定的。
但是——
“随你的便。”
袁嘉成虽然答应了,可是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显然心思还在别处。
他转过脸去,对着两位长辈说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语毕,他已经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步履显得匆匆而不耐烦。
“怎么这就走?你刚到家啊?”
袁夫人惊讶地说,言语中满是关切之情。
对于儿子这样的举动,她实在是感到疑惑和不解。
袁嘉成略微顿了一下脚步,然后解释道:“有些事情得赶紧办,我只是回家拿点东西。”
说话的同时,他似乎并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拿个东西?
慕鸢清心中暗自思量。
会不会是那个蚀筋散?
郭老先生曾经说过,这种药物虽然只会让人身体变得虚弱和非常爱睡觉,并且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更严重的副作用。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觉得需要多加小心。
但实际上,这毕竟是毒药,长期服用对人体造成的损害是不可逆转的!
这种药物不仅侵蚀着人的身体,更在悄无声息中摧残着精神,使服用者在享受短暂欢愉的同时,也在一步步逼近深渊。
想到这里,再想到袁嘉成和那些北燕人那令人发指的狠毒手段,慕渔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冰冷了。
她的双眸中透出的寒意仿佛要将一切都冻结。
她从知书的怀里轻轻抱过了小灰,这只猫咪似乎能理解主人此刻的心情,也显得异常乖巧。
慕渔把它紧紧抱住,嘴唇贴近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
她的声音非常轻柔,但语气却坚定且严肃,似乎在与一只小猫交谈中布置着某种秘密的任务。
……
很快,袁嘉成取回了需要的物品返回自己的房间。
他刚一推开门,便看到一个穿着浅杏色裙装的女孩正抱着一只黑黄白相间的猫咪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个场景看似平凡无奇,但他总感觉今天慕渔看他的眼神格外冰冷刺骨。
仿佛那双眼睛里隐藏了无法言语的敌意和愤怒。
她怀中的那只三花猫也不停地盯着自己看,这让袁嘉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感。
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不测。
“姐夫,这是我新养的宠物小灰,你想不想近距离瞧瞧?”
趁着他还处在惊恐中时,慕渔已经慢慢走过来,用平静却又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道,同时手中的三花猫也开始轻轻地发出声响。
“喵……”小灰发出了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叫声。
它的眼睛半闭着,看起来就像一位智者正在宣告某些不可违抗的事实。
这一声古怪的声音直接让袁嘉成的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一股冷气仿佛沿着他的脊梁骨一直向上爬,令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不用看了!”
他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动作慌张如同见鬼了一般,“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我现在就走。”
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
抱着猫咪的女孩凝视着男人迅速远去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她一边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小灰,让它的身体因为舒服而轻微颤动着,一边用轻柔的声音问它:“你记住这个人了吗?那个刚刚匆忙离去的人。”
“嗷……”
小灰回应她的仍旧是一串古怪的咕噜声,这声音里充满了对刚才跑出去的男人的不悦和不满,显然它并不喜欢那个人。
袁嘉成毫无预兆地闯入房间,彻底打破了屋内原本平静的氛围。
所有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感到错愕与不安。
最终,在一阵混乱之后,只剩下慕鸢清带着慕渔离开了现场,朝着慕鸢清的住处走去。
但是整个旅程中,作为姐姐的慕鸢清保持着异常沉默,眉头紧锁的样子透露出其内心藏着许多难以释怀的心事。
“姐姐?”
慕渔小心翼翼地呼唤了几次,直到她们进了房间,所有布置都已经准备妥当的时候,慕鸢清才似乎被叫回了现实,“阿渔,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看到眼前一向坚强可靠的姐姐此时显得如此心事重重,甚至是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慕渔的心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
她紧紧握住慕鸢清冰凉的手掌,以一种近乎恳求的眼神询问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呢?难道是因为姐夫对我来的态度冷淡,甚至因此责备过你不成?”
“你怎么会这样想!”
面对妹妹的疑惑与猜测,慕鸢清先是满脸震惊与不解,好像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看穿自己心中那层未揭破的秘密。
上一次,自从小妹阿渔离开后,尽管在表面上看去自己的夫君似乎没有任何异样表现,但日常生活中却总能在一些细微之处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某种形式的责备与冷落。
即便每次听上去他说的都是道理,但长时间如此让她觉得胸口仿佛被巨石堵住了般沉重。
那种压抑感,就像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难以喘息。
所以收到阿渔寄来的书信时,她是有些犹豫该不该见面的。
信中的文字简单而真诚,却让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毕竟,面对这样一个重要的家人,决定是否见面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不过毕竟血浓于水,尤其现在她们母亲的情况并不乐观,自己不能放弃对妹妹的责任。
亲情的力量让她最终下了决心,哪怕会有更多的冲突和痛苦。
所以,即便清楚袁嘉成可能不想让阿渔来家里,她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了母亲。
在向母亲转达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语气虽然平静,内心却像翻江倒海一般。
她心中也做好了准备,知道夫君肯定不会高兴。
袁嘉成的态度早已不言而喻,这次也不例外。
但刚刚夫君在大厅里的模样,还有他对她连多余的话都不愿说……
慕鸢清只能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冰冷的表情和无情的眼神,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