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长回过神来,指挥着书记员们一起把所有的檄文扔进火盆里。
“夏普信和萨拉赫的任命文书起草了吗?
“起草完了,还没有用印。”书记长说。
“全部烧掉!”廉开命令道。
书记长从柜子上拿出刚写好的两份任命文书,丢进火盆里。
廉开坐在椅子上,看着火盆里的火苗,自言自语的说,“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了讨伐军,没有了大将军,方长还是方长,营帅会不会还是营帅呢?”
书记长小心翼翼的问,“军师,出什么事了?”
廉开站起来,“没什么,今天的事情,一律不得对任何人说。”
他看着所有书记员,“包括你们写的檄文和文书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能说!”
他十分严肃的说“今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你们也没有看、到听到任何事情,也没有书写任何东西,明白吗?”
大家齐声说,“明白!”
他再次嘱咐道,“这是掉脑袋的事情,谁透露半句,谁就离死不远了!”
廉开出了书记帐幕,心里轻松了许多。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呼莫清醒过来,一定会愤怒至极,甚至会杀了自己。
可是,就现在的呼莫,怎么能够带着大家起事?
其实,廉开很清楚,营军里没有几个愿意跟随呼莫与朝廷争战,卢生他们三个不就是这样吗?
至于夏普信和萨拉赫,他们因为知道呼莫的脾气,不顺从就是一个死,所以才积极的支持起事。
就连纪宁戈也未必真心,他虽然是呼莫的亲信,但这个人有些心机,不太可靠。
而呼莫的弟弟提拉么,他已经提出暂时服从朝廷命令,回到冷江,伺机起事。
其实,提拉么的伺机起事是不是真的也是未必,而服从朝廷命令回到冷江府那是真的。
不过,当时让呼莫成立讨伐军,昭告天下的不也是自己吗?廉开之所以出这样的主意,主要是因为呼莫已经下定决心为姐姐和外甥报仇,这是无法改变的。
在这种必须与朝廷作战的情况下,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应该是符合的,尽管胜算不大,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而现在,在呼莫无法带领大家起事的情况下,服从朝廷命令,应该是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样,不仅可以保证将士们安然无恙,也可以保住呼莫的命。
廉开先到大牢把卢生他们三个人放出来,对他们说,“呼莫营帅反悔了,权衡一下,决定不再与朝廷对抗,听从朝廷命令,马上拔营会冷水。”
“怎么可能,”卢生说,“他刚刚不是还想要为他姐姐报仇,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还真是脑子有问题了,”廉开说,“呼莫营帅决定听从朝廷的命令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也是你们的反对让他最终放弃报仇,所以,他很痛苦,不知道他姐姐的事情会不会连累自己,真的很不容易。”
西安提点点头,“确实很难!”
“我们出去算什么?”那库尔问。
“回到你们的方伍继续做你们的方长,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廉开说。
“就这么完了?我们差一点人头落地。”那库尔说。
“差一点人头落地的是卢生,有些事情不说出去是给某些人留面子。”西安提说。
“你,”那库尔刚想发作,廉开制止住,“你们谁都不要说出去,现在呼莫营帅已经危在旦夕了,如果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必死无疑,你们看着办吧!”
“放心吧,”卢生说,“我们不会那么不近人情,而且,今天的事情太大了,说出去,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廉开拍了拍卢生的肩:“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谢谢!”
“你们回去做好返回冷江的准备,不出意外,明天就走!”廉开说。
廉开又来到扣押监军运卡诺和督军达礼包的营帐。
运卡诺和达礼包正在坐卧不安的在营帐里转着,见廉开进来,运卡诺大声责问,“好大的胆子,竟敢扣押我们,你们想造反吗?”
“我要报告兵部,你们都要受到军法处置。”达礼包也说。
“两位将军误会了,”廉开说,“这不是朝中有变故,我们吃不准,就把二位保护起来,怕有人假传命令于二位不利。”
两人互相看着,好像没有明白廉开的意思。
“我明说吧,”廉开说,“我们开始接到命令是进入京都保护新王吉定艾,对吧?”
两人点点头。当时的确是东王爷戈买传来新王吉定艾的命令,进入京都保护新王。
当时他们也很吃惊,不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也就没有追问,跟着营军向京都德尔都进发。
后来,他们分别接到命令,新王不是吉定艾,而是吉木可,而东王爷戈买与吉定艾为矫诏谋反,被杀死了。
同时要求东营军回冷江。
他们也很纳闷,怎么就几天时间,新王吉定艾和东王爷戈买就变成了谋反者。新王是那个脑子有些问题的太子吉木可。
“后来又说是新王不是吉定艾,而是吉木可,而且吉定艾与东王爷戈买是矫诏谋反,对吧!”廉开说。
两人又是点点头。
“而且要求我们回冷江。”
两人还是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也有些疑惑?”
两人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
“这可是关乎新王的大事,作为营军的营帅,”廉开看出两个人正在跟着他的思路走,就继续说道:
“当时确实怀疑传达给你们的命令是假的,所以把二位看管起来。”廉开看着他们,“你们能理解吗?”
“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不能不搞清楚。”廉开诚恳的说。
“现在清楚了吗?”达礼包生气的说。
“当然清楚了,”廉开说,“二位传达的命令是真的。”
“那就让我们出去呀!”运卡诺说。
“当然,”廉开说,“不过现在有个情况和监军、督军说一声,呼莫因为姐姐和外甥的事情受了点刺激,脑子有些问题。”
“怎么了?脑子有问题,傻了?”运卡诺说。
廉开没有吱声。
“还真傻了?”运卡诺说。
“这么严重?”达礼包说,“胆子也太小了吧?朝廷也没有说他什么,就吓成这样,还是营帅吗?”
“还有一个事儿,”廉开说,“三肇军的一部分人马来到这里,带队的在偏营帐等候。”
“他们怎么来了?”运卡诺说,“他们不是被大将军矛坎剿灭了吗?”
“是啊,”廉开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是逃兵还是大将军矛坎派他们来的,现在不清楚。”
“去问问不就清楚了。”达礼包说。
“我想请二位和我一起去,”廉开说。“在我们营帐里不会有危险!”
“谁说我们怕危险,”运卡诺说,“我们也是军人。”
“我们不是怕危险,而是有什么用?”达礼包说。
“当然有用了,如果是大将军派他们来的,我们一起领受命令。”
“如果不是呢?”运卡诺问。
“我们一起把他们扣押起来,然后发兵剿灭已经安营扎寨的逃兵。”廉开说,“这么大的事情二位怎么能够缺席。”
二人点点头。
廉开之所以让监军运卡诺和督军达礼包一同去见三肇军的来者,主要是想让他们见证一下东营军没有反叛,还是朝廷的军队。
他断定,三肇军来这里一定是矛坎派来的,一定是他们被俘后归顺了朝廷,大将军让他们将功赎罪,来这里,劝说呼莫。
不过,他们还带领四五千人,难道要剿灭东营军,这怎么可能。
军师廉开和督军达礼包、监军运卡诺来到偏帐,刚一进入,便被一群士兵围住。
廉开和达礼包、运卡诺看着站在一边的纪宁戈,因为这些士兵都是纪宁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