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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君,你不觉得自己对宝禅小师傅的敌意太大了吗?”关山越不满地站了出来。

“你懂什么?我是怕他伤害哥!”周雁归道。

“属下却不这样觉得,爷,宝禅小师傅对您一片赤诚之心,他能在最后关头反杀那两个贼人,只是为了守护您赠给他的东西,其心之诚,无法言表!”关山越道。

说实话,今天宝禅的行为确实触动了他的内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和尚,能在生命受到威胁之际,为了保护长辈赠送的东西而拼命,这少年郎被教养的很好!

他们不该再因为宝禅是永芳公主的儿子,而对他抱有偏见,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周雁秦点了点头。

“哥,你不会也这么觉得吧?”周雁归不可置信地看向周雁秦。

他哥也被这坏种迷惑了!

周雁秦又摇了摇头,“崽儿啊,你失态了!”

“哥,我——”周雁归欲言又止。

周雁秦淡淡地看向他,“你似乎忘了,咱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带他回上京城!”

其他的,不是他们该探究的!

宝禅是好是坏,与他们何干!

他们来,就是一个目的,带人回去!

“做好自己的分内的事儿,莫要为了外人乱了自己的心智!”周雁秦拍了拍周雁归的肩膀淡淡地说道。

“哥教训的是!”周雁归瞬间豁然开朗,眼睛亮亮地说道。

哥说的对,是自己执念了,一个外人而已,只要没有妨碍到他们,便不干他们的事!

挥退所有人,周雁秦挺直的腰瞬间塌陷。

他最讨厌麻烦!

可偏偏总有人给他制造麻烦!

好累啊!

好想回家啊!

好想抱抱他家小宝贝啊!

唉,他利落地站起身来,那边还有一个麻烦等着安抚呢!

“宝禅,你醒了!”夏从仪守在宝禅身边,看到他睁开眼睛,激动地说道。

宝禅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手从夏从仪的手里退出来,“我已经无碍了,多谢夏小姐照顾!”

“宝禅——”夏从仪感觉到宝禅对自己的抗拒,心中一阵失落,她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强颜欢笑道:“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

“我昏迷的时候,郎君可来看过我?”宝禅眉眼中带着失落,好似难为情,轻轻地问道。

“他有事,所以——”

夏从仪欲言又止。

想起周雁秦对宝禅的态度,心中不免怜惜之意更重,她的宝禅也只是一个在意亲人的少年郎,此次回家,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她突然打定主意,她要随他上京城,哪怕是为了给自己兄长赎罪!

“也是,我闯下了这般大的祸事,想来定是让他为难了!”宝禅失落地说道。

“不是你的错!”

夏从仪鼻头泛酸。

“宝禅,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就在这时候,周雁秦双手揣在袖笼里走了进来,“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虽然这样说着,他的脚步却半分未停!

打扰就打扰吧,他打个卡就下班!

“没有,宝禅刚醒,我正想着要去通知郎君你呢!”夏从仪站起身来,“你们聊,我先退下了!”

“别起身了,你身上带着伤呢,好好躺着就是了!”

周雁秦抬起下巴,示意挣扎着要起身的宝禅躺下。

“我……麻烦郎君了!”宝禅道。

周雁秦摇了摇头,“怪不得你,是那两个贼人可恨,你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

宝禅不开口,尴尬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宝禅的心却越来越压抑。

他早就想好了一切情况,唯独没想到,他根本没听到周雁秦的质问。

为什么不问呢?

为什么不问他为何自愿随贼人离开?

为何不问他发生了什么?

…………

宝禅的脑袋发胀,不自觉地开始啃食自己的指甲。

周雁秦见他陷入思考,也想不明白,自己都表现得如此和蔼了,怎么感觉眼前这家伙有了要黑化的趋势?

不对!

自己这个知心好舅舅,难道还不完美吗?

他就是接个人,可别给他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宝禅——”

“郎君——”

“你先说!”

“郎君要说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又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巴。

“我这个做舅舅的没保护好你,往后不会了,你好好休养,有什么需要都和舅舅说!”周雁秦道。

“不是郎君——”看着周雁秦真挚的眼睛,他改口道:“不是舅舅的错!”

“舅舅,我很开心,很开心你来救我!”

宝禅的眼睛里闪着璀璨的星子,终于带上了一丝少年郎该有的气息。

“好好休息吧!”周雁秦又关心地嘱咐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剩下的都教给舅舅了,别多想!”

说完,转身离去!

看他那表情,应该是暂时安抚下来了!

完工!

“舅舅啊!”宝禅嘴里喃喃地念道。

“宝禅,对不起!”

夏之流趁没人,自己一个人偷偷溜了进来。

宝禅睁眼瞅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这小子真是烦透了!

“宝禅,我知道这次是我害了你,可我还是想问清楚,你和张哥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那两位哥哥不是坏人,只是为何,为何会走到了这一步?

“他们想杀我,自己却撞到了匕首上!”宝禅嘴巴微动。

“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这理由实在太荒唐了!

“真相就是如此!你自己心里清楚,他们要抢的,是我的宝贝,比我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我不能交给他们!”

“不是,他们要抢的不该是银票,该是秘籍才对!”夏之流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为什么是银票?

不该是秘籍吗?

“我累了,夏郎君请走吧!”

宝禅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

“宝禅,对不起!”夏之流站了许久,最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眼见着宝禅的身体好上许多,为了夜长梦多,周雁秦当机立断,走,哪怕走的慢,也要先走再说!

“你不该来问我们,该去问他才对!”周雁秦看着拦路的夏从仪,对着车厢挑了挑眉毛。

“夏郎君请回吧!”宝禅自然不愿意再与夏家兄妹有什么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