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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发沉重,沉沉地压在牢房之上,将每一寸空间都浸染得阴冷而压抑。三人对立而站,彼此的目光在昏暗中交织,沉默中蕴含着一种决绝的悲壮。

外界,衙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命运的鼓点,一步步逼近。

而在他们面前,黑衣人遗落的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是死神无声的召唤,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可逃避的终结。

采买总管缓缓迈出步伐,他的步伐沉重而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命运之上。

他弯腰拾起那柄匕首,手指轻轻滑过锋利的刃面,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有决绝,有无奈,也有对家人的深深眷恋。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地望向身旁的同伴,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若不死,家人必遭牵连。”这句话,既是对同伴的告诫,也是对自己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的崩溃。

言罢,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恐惧、不甘与留恋都化作一股决绝的力量。

匕首猛然间刺入胸膛,动作之决绝,无声却震撼人心,那一刻,衣襟轻颤,仿佛连空气都在为这不屈的灵魂颤抖。

见状,另外两人脸色骤变,但他们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退缩与犹豫。

他们迅速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随着他们的倒下,生命的气息逐渐消散于空气中,黑暗的牢房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当衙役们终于冲入牢房时,只见三人已经静静地躺在地上,上前试探了一下,已经死透了!

“头儿,现在该怎么办?”一个衙役望着领头的人,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

领头之人面色铁青,怒斥道:“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一群废物!先把尸体给我看好了,我这就去找府尹大人!”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留下满室的惊愕与沉默。

府尹闻讯,面色骤变,惊骇之余,心中更添几分惶恐。

他未敢有丝毫耽搁,疾步踏入阴暗的牢房深处,只见李承乾所遣送的三人,已然静默无声,了无生气,这一幕,犹如重锤击心,令他头疼欲裂。

“这……这究竟是何等荒谬之事!尔等守卫,竟连区区三人也看护不周?如今人已殒命,本官何以向太子殿下交代?”府尹怒不可遏,声音中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与愤怒,回荡在空旷而阴冷的牢室之间。

无奈之下,他急令心腹快马加鞭,将此惊天变故速报李承乾。

太子李承乾接到奏报,怒意勃发,眉宇间凝聚起风暴般的怒气。

他未曾料到,这三人竟会如此决绝,他没想到这三人如此决绝,看来是幕后黑手在威胁他们。

“凌游,如今三人已死,线索尽断,吾等当如何应对此局?”李承乾沉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无奈。

凌游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殿下,事已至此,唯有抄家以儆效尤,或可挽回些许颜面与损失。”

李承乾闻言,略一思忖,随即点头:“也罢,便依你所言,鹿三,即刻率领太子左卫,前往三人府邸,家产尽数抄没,家人……家人斩首!”他话音一顿,似有犹豫。

凌游适时进言:“殿下且慢,此三人虽犯下重罪,然其家人未必尽皆同流合污,殿下身为储君,当以仁德为先,不宜滥杀无辜。依臣之见,可将其家人流放岭南,以示惩戒,亦不失为仁政之举。再者,臣斗胆揣测,此三人之所以甘愿赴死,恐是因其子嗣已遭幕后黑手带走,此乃他们心中最后的牵挂。”

李承乾闻言,面色稍霁,点头道:“凌游之言,甚合我意,便依此办理,家产抄没充公,家人流放岭南,务必确保途中无虞。”

“是,殿下英明!”鹿三躬身领命,随即转身带人去抄家。

鹿三的身影渐行渐远,凌游转向李承乾,面带几分戏谑地笑道:“殿下,此番风波既已平息,微臣斗胆,是否可归家小憩片刻?”

李承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佯装不悦:“凌游你怎么老是想偷懒呢?父皇还让我跟你学习,学习你的偷懒么?”

凌游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狡黠:“殿下若是不惧龙颜大怒,倒也不妨一试,只是,这后果嘛……”

李承乾摆了摆手,故作不耐:“罢了罢了,懒得与你纠缠,速速在我眼前消失吧!”

凌游拱手一礼,笑得更加灿烂:“殿下保重,微臣这就告退。”

言罢,他转身离去,步伐中带着几分轻快。

而在长安的另一隅,尉迟恭府中,却上演着另一番景象。

尉迟宝林正被刚从松州归来的父亲,以一种颇为“别致”的方式,悬挂在院中歪脖树上,接受着家法的洗礼。

“你这孽障,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瞧瞧程老匹夫家的处默,都立下赫赫战功了,你却险些把命丢在洛阳!若非程老匹夫不在,我这张老脸怕是要被你丢尽了!”尉迟恭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一边怒斥。

正当此时,白夫人急匆匆从后院赶来,见状大惊失色:“尉迟老黑,你这是作甚?哪有这样打儿子的道理!快将宝林放下来!”

尉迟恭眉头一皱:“夫人,我这是在管教儿子,你何故来捣乱?”

白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哼,你刚回来就动手,还怪我捣乱?我这就去找姐姐评理,看看她怎么说!”言毕,她作势欲走。

尉迟恭连忙拉住她,苦笑道:“哎呀夫人,为夫不过是随口一说,这次确实是宝林不争气。本想让他跟着凌游那小子学学,哪知他只长了力气,半点机灵劲没捞着。”

白夫人冷笑一声:“机灵劲?尉迟家还想出个状元郎不成?也不看看咱们尉迟家祖坟上有没有那股子青烟!”

尉迟恭无奈摇头:“夫人此言差矣,为夫只是希望宝林能更聪明些,免得将来吃亏。”

“这个老娘不管,总之,先把宝林放下来!”白夫人态度坚决,转过身去,留给尉迟恭一个倔强的背影。

尉迟恭叹了口气,终是妥协:“好好好,放下来便是。”

说着,他向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连忙上前,将尉迟宝林从树上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