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可以学习晋国!”
后胜的话让齐王建的思维一下梦回春秋。
晋国,春秋时期的霸主之一,还是春秋历史上最强大的霸主。
哪怕是国家内乱时期一度在秦国手中打了几次败仗,可是论国力,晋国依旧是超越其他任何单一国家的绝对老大。
而在当初,晋国其实有过一个让他极其头疼敌人:
楚国。
那时的楚国已经国土上千里,再加上一向不服中原的习惯,对晋国这个老大,他们一直不服。
所以哪怕两国中间隔着周王室以及郑国,他们依旧和晋国杠上了。
虽然论打仗,楚国面对晋国时败多胜少;可他屡败屡战,宛如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我是打不赢你,但我就是不服!
由于两国中间的周王室土地不好动——周天子在那,名分也在那——所以他们的争霸都是围绕郑国展开的,谁控制了这个几乎处于天下地理几何中心的郑国,谁就占据主动权。
而郑国只能左右摇摆,今天晋国打来就投靠晋国,明天楚军打来又投靠楚国。
甚至有过好几次,一方的军队还没彻底走出或者刚走出郑国,就听说他跟另一个结盟了……
一部春秋史、半部晋楚争霸。
双方围绕郑国展开的斗争持续一百多年。
到后来,晋悼公实在忍不住楚国这种狗皮膏药般的“骚扰”,决定换一种方式。
他听从大臣荀罃(ying )的建议,把大军分成三份,每次出动一支军队去打郑国,另外两支休息,下次再换另一支;史称“三驾疲楚”。
那时各国的常备军队几乎都在国都附近,然而楚国国都距郑国的距离可比晋国远多了,再加上国力又不如晋国,所以每次听说郑国被打就要举国之力去支援。
晋军看到楚军来了,马上后撤。
等楚军走了,第二支晋军又来了。
这种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战术,让楚国在这场争霸中不断流血而得不到补充。
三年后,楚国撑不住了。
当晋国再次围困郑国时,郑国向楚国求援,楚国已经不想、也无力再派兵去救了。
至于郑国……
不好意思,自始至终就没人在乎过他们的意见,哪怕是晋楚两军年年月月在他们的国土上打架,那也是两个霸主的事。
我们打架,与你无关……
齐王建心神激动,难道自己也能复刻一次当年霸主的成功?
“大王,您觉得为了这事,举国开战,大臣们会同意吗?”
后胜给他泼了盆冷水:“臣的意思,不是开战。而是让国中贵族动用私兵,假扮劫匪或者流民分批去赵国境内找他们的麻烦,一旦赵军出击,就让他们退回来然后我们出动军队表面镇压,以给赵国交代。那赵偃小儿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开战。可如果这种小事天天发生呢?他赵国能撑住几日?”
后胜还有一个隐藏心思。
那就是齐国和赵国虽然有接壤,但并不是很多。
以齐国内那些贵族的习性,在赵国边境抢无可抢之后,他们一定会把手伸到相邻的燕国、魏国那去。
到时候……
当然,这是他和秦国人的交易内容,与齐国无关。
听到后胜的计谋,齐王建无比满意。
他甚至想着自己也派些军队和那些人一起去赵国捣乱,被后胜劝阻了。
身为君王,可以暗中授命别人干,但亲自派兵去,那就是另一个性质了。
……
秦国上郡。
郡治肤施县。
一个商行内,一个商人正带着心腹算着账。
他的商行跑了一次西域,拿回来的东西如今全部卖完,除去成本和交商税外,在中原各国预估总得利近百万钱。
他知道,这只是借着西域商路刚开的机会才有这利润。
等到未来,除非去到更远的地方、或者拿到王宫那些西域都没有东西来卖,否则利润怕是不会有这么高。
如今,商行再次派去西域的商队下个月就要回来了,估计最终也能得利百万钱左右。
但商人嘛,逐利是天性。
西域的那些东西,他们已经拿到了许多种子;西域种得,我中原种不得?
如果许多东西在中原种出来,这当中的成本怕是又会下降一些。
只可惜,这些得利只有一小部分是能留下来维持商行运营的,其余的大部分都要上交给主家。
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也是寒门子弟,要不是贵族之家派人来找他了,他现在估计还只是一个小货郎。
大人物想要避开那官员限制条例经商赚钱,找上自己也算是自己的一种荣幸。
“行长!行长!”
门口,一个中年文人模样的人快速跑来,一脸焦急。
“怎么了?”
“我们的土地审批没通过,被郡守府给打回来了。”
“???”
商人一头雾水,商局和农局都通过了,结果最后一环被郡守府给打回来了?
我种子都带回来了,结果种不了?
“理由呢?”
“郡守府说,朝廷有耕地红线,我们上郡已经踩线了,不能再把土地拿出来种除口粮之外的东西。”
耕地红线?
这是什么鬼?
商人赶忙放下手中的事,亲自跑到郡守府去询问。
当他到时,这里已经围了好几个商人,都是来询问相关事情的。
这时他们才知道,廷会最新规定了大秦全国的耕地红线。(由于秦朝相关的土地资料没有史料记载,以下数据全为虚构)
如今大秦全国耕地大约3000万亩,口粮耕种的红线为2800万亩。
上郡一郡耕地面积180万亩,口粮耕种的红线为160万亩。
听上去数字很大。
可秦国一个农民的土地就有大约30亩,目的是为了让农民轮流耕种土地,达到人力、地力的最大化。
所以从整体上看下来,那20万亩的缺额,几乎和没有一个样。
这哪是耕地红线?
这是遏止住了他们发财的心啊!
他正想去其他朝廷衙门问问情况,却被主家派来的人叫走了。
回到商行,他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年的族兄,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暂时别打土地的主意。”
“那是土地吗?那是钱啊!”
“……”
“别去问了,家里让我告诉你,土地我们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