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黄陵县西北三公里处。有一处叫做陵上原的地方,
原,是黄土高原区域的特殊地形,
因流水侵蚀的缘故,黄土高原被雨水冲刷的沟壑纵横。
但有一些区域因为各种缘故保留了一些较为高平土地,这里便是黄土高原上的原。
只可惜,这陵上原并无水源,也无人到此处开发耕地。
然而,今时这陵上原却有所不同了。
……
两匹快马正在向着陵上原而来,一旁的老农如是向马上的两位年轻人介绍这陵上原。
而这两人正是在黄陵县寻找异常的张柬之和狄仁杰。
经过他二人的努力下,通过金钱开道,他们终于找到了人,愿意透露黄陵县异常的情况。
“二位公子,此事结束后,可要信守承诺,我已在黄陵县已无立足之地。”
“老丈放心,孟将既然答应带你去长安,定是一诺千金。”
张柬之回应了一句这有些不安的孤寡鳏夫,而后看着即将到达的陵上原,他转头对一旁的狄仁杰说到:
“怀英,此番前往陵上原恐有风险,不若,你在外面等待,若是我没有返回,也可向朝中禀报此处异常。”
听到张柬之如此说,年轻的狄仁杰摇头道:
“你若遇险,我恐怕也无法脱身,不若我们……”
也就在狄仁杰要与张柬之说些什么的时候,周围的林中突然传出了一道尖锐的哨声,
下一刻,一群人从林中蜂拥而出,见到这种异常,张柬之和狄仁杰皆是面色一变。
此地正是河谷谷地,埋伏之人,堵住了前进后退之路,二人顿时陷入了围困的境地。
“贼寇?”
“等等,他们中有衙役!”
看着衙役带着一些似乎是农夫的人将他二人围困,
张柬之和狄仁杰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领头的衙役是一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手持长枪,身材健壮,一看便之乃是猛勇之人。
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在马上的年轻士子,而后转头看向了,带人前来的那位孤老:
“老赵头,县令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行事。”
那孤老听到这人询问,赶忙下马拜道:
“李都头,我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我只想去长安有个奔头。”
见老赵头如此说,这李都头也是叹息一声,
“只后悔未听县令之言。”
在县中,那些死了父母,也未结婚,更无孩子的三无人员,向来是他们重点关注对象,
县令也多次叮嘱他,对于这些没有顾及的人要多加盯防,他们的行为很多时候都不可控,
没想到一个疏忽,这些没有家庭牵制的人,还是将外人给带了进来。
在狠狠的瞪了一眼这老赵头后,李都头又看向了,那闯入的外来者。
黄陵县地处黄土高原内部,因沟壑地形这里少有外来者,
以往的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绝大部分都从黄土高原东部的雁门而入,走汾河谷地,过太原,最后进入关中长安,
黄土高原这种沟壑地形,骑兵无法行进,也成为了天然的逃荒藏匿之处。
也是因此,黄土高原区,三谷两河,十里八村的语言也各不相同。
这黄陵县,也少有外来者,只需稍稍注意,一些事情也不至于被人发现。
可如今看着的这两位仪表不凡的年轻人,这李都头也知道,一些事情恐怕难以隐瞒了,
若这两人消失在黄陵县,必然会引起朝中注意。
想到这里,这李都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来到二人面前施礼到:
“不知二位从何而来,到黄陵县所为何事?”
……
见这衙役并无动手的意思,年轻的张柬之和狄仁杰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
衙役有礼在先,二人也不好在马上回话。
于是二人下马,告诉了李都头自己的来意,张柬之也出示了自己的令书,
当听闻张柬之已经在上一个馆驿留下了记录,这李都头的一些心思也彻底消失。
而在听到这张柬之还是某位高官的得意门生,这李都头的神情也彻底缓和下来。
虽然那位官员只是从三品的礼部侍郎,
但对于他这位生活在闭塞县城的小吏,那就是天上的人物。
……
“即是如此,二位请在此等候,我这就禀告县尊。”
这李都头也没说让他们去什么地方,就这样将其抛在荒野之中。
见周围的看管松懈了一些,这年轻的张柬之和狄仁杰也是嘀咕着什么:
“怀英啊,今日我自称祭酒高徒之事,还望你不要说给他人。”
“啊!”
狄仁杰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位好友,会与自己商议危机之事,可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这样的请求。
看着张柬之那清俊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他这才想起,自己这位好友向来固执传统,也是一位清贵之人,如今谎称祭酒高徒,已经算是打破了他的底线。
不过今日之事还是让他重新认识了张柬之,原来他这位固执传统的好友,也有灵活的一面。
“孟将放心,今日之事,不会有第二人知晓。”
听到狄仁杰的保证,张柬之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
“说起来,这黄陵县的县令在搞什么?”
“他如此行为好像落草为寇一般。”
“孟将说笑了,那毕竟是一县县令,怎会落草为寇。”
“难道是反叛!”
“这偏远小县又如何反叛?”
“我看是那天降流火,让这县令有所异常。”
在二人交谈等待中,时间一点点了流逝,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李都头去而复返:
“县尊要见二位,请跟我来!”
……
一处山谷中,狄仁杰和张柬之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场景,
只见一条条银色管道从地下延伸出来,这些管道开口处,能明显看到一些风在带动着周围的草木摆动。
如此异常的景象,二人从未见过,
“李都头,这些是什么?”
“为何有风吹出?”
听到询问,那李都头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未做任何回答。
在李都头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一处窑洞前。
只见几位赤裸上身的精壮男子正在那里忙碌着什么。
这时李都头快步跑了过去,在一位精壮男子耳边嘀咕了什么。
那精壮男子用搭在脖子上白毛巾擦了擦汗,转头看向了张柬之和狄仁杰。
……
“这竟然是县令!”
当此人来到张柬之和狄仁杰二人身前表明了身份后,
这两位年轻人的世界观似乎受到了冲击,
他们无法想象,这位肌肉发达,呈现古铜色的精壮男子,竟然是黄陵县的县令,
之前他们可在馆驿中听小吏说过,
这皇陵县的县令是拥有功名的文人,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文人。
“二位来的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托付二位。”
这位精壮县令的话语,将震惊的二人拉回现实。
只见这位县令招了招手,一位侍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这托盘上整齐的摆放着官服,官服上放置着官印和一封信件。
“我正打算辞去黄陵县县令之职,二位既然来此,不妨帮我将此信件送到道府。”
“什么?”
面对突然辞职的县令,二人没有反应过来,二人想要询问县令为何罢官,
但黄陵县的县令已经不愿与二人言语。
就这样二人在昏昏噩噩间被送回了黄陵县中,与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官服和令印。
“怀英此事不正常!”
“必须要查明此事?”
听到这位固执的好友,还要查明情况,狄仁杰急忙劝诫道:
“那县令即是罢官,也是在威胁我们,如今他没了官身,所做之事恐怕没了顾及,我们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