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义正没想到苏锦会突然提起她的老师,他看向苏锦手中的那只盒子,诧异地问道:
“锦儿,这只盒子不是刚才老陈送给你的吗?怎么会跟你老师扯上关系?”
苏锦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里面的东西我认得,这只镯子是我老师当年戴在手上的。
小时候她曾经跟我说过,等有一天我长大了,她就把这只手镯当作嫁妆送给我。
我当时年纪小,不太懂得嫁人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在意。但这只金镯子上的图案我记住了,这就是我老师当年的那一个......”
关义正接过盒子,看到里面躺着的果然是一只雕花的纯金手镯。
“锦儿,如果这只手镯果真是你老师的,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哭了?”
苏锦含着泪笑道:
“我这是高兴得哭,阿正,你知道吗,我自从跟老师分开后,已经好多年未曾见过她,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今天回到房间后,我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老师的镯子,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
“锦儿,别哭,既然你十分确认这只镯子是你老师的无疑,那老陈一定知道你老师现在的情况,晚餐时我会找机会帮你问清这件事......”
“不,阿正,我等不到晚上,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现在陪我去找老陈好不好?我真的等不及了......”
关义正知道苏锦为何如此迫切想知道老师的消息,因为老师之于她来说,其实就是再生父母。
当年她幼年流浪在外,要不是遇到老师收留她,并教她识字读书,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并将她引上革命的道路,苏锦的人生定然不会跟现在一样。
关义正也知道这些年苏锦一直想打听老师的消息,可无奈有组织纪律约束,她不能胡乱打听。
如今乍然见到老师的东西出现在她手上,苏锦知道这一定不是偶然。
所以,她一刻都不想再等了,想要立刻就去找老陈问清楚此事。
但老陈毕竟是外男,她一个人去找他不合适,所以苏锦才让小丫头去将关义正请回来。
而这其中的具体原因她也不方便详细跟一个小丫头说起,因此,便只让小丫头请关义正,未再说其它。
而小丫头听到苏锦回了院子就哭了,想当然的理解为她有伤心事,这才略显慌张地到处寻找关义正。
关义正想到刚才小丫头找到他时的慌乱表情,料到关忠诚和那涵定然也会跟着担心,便来到房间外面,对刚才那个小丫头道:
“你去兰香院跟老爷和夫人说一声,就说大少奶奶没事,只是听到故人消息,有些激动。”
小丫头依言传话去了。
这边苏锦收拾一番,然后将那只金镯子戴在了手上,和关义正一起往前院的客房走去。
老陈在老管家的引导下刚在客房安顿不久,突然听到关义正的声音在屋外叫道:
“陈掌柜,内子有一事请教,不知是否方便?”
老陈一听关义正的话,就知道是自己送出去的礼物有了反应,便朗声应道:
“方便,方便,少东家请进......”
一边说着话,手已将房门打开。
只见面前立着一对璧人,男的俊逸不凡,女的温柔大方,只是眼睛有些红。
“少东家,少夫人,快快请进......”
老陈大声道。
及至三个人在屋子里落坐,苏锦才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陈同志,您跟我老师认识?”
老陈点点头,道:
“你当初奉命去扮演上岛芳子,就是你老师向我推荐,我推荐给组织上的......”
“老陈同志,这么说您和我老师一直有联系?”
“也不能说一直有联系,我们会在有需要的时候联系一下,平时都各自有任务。这一次也是巧了,你老师奉命到武汉执行任务,我们才又见了一面.....”
说起苏锦的老师,老陈也颇为感慨。
他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本姓毛,你的老师是我的侄女,我一直叫她毛毛......”
“原来您是老师的叔叔,难怪老师会托您给我带礼物......”
老陈听苏锦说起礼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刚才送给你的时候不方便透露太多,我的确是替你老师转达礼物,她说是当年答应过你的......”
苏锦眼角泪花闪动,道:
“我没想到老师时隔这么多年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对我的承诺,老陈同志,我老师她这些年好吗?她身体还健康吧?”
老陈自然知道苏锦这么问的原因。
他们这些共产党人,常常需要根据情况潜伏在各行各业,扮演不同的人生活着。
也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所以更容易发生危险。
此时见苏锦问起,他才道:
“你老师很好,这些年虽然受过一些小伤,但都不碍事,总算都挺过来了。对了,她还有一句话带给你。”
苏锦听老师还有话带给她,顿时满脸期待地望着老陈:
“老陈同志,您快告诉我,老师她对我说什么了?”
老陈道:
“你老师说,你是她最优秀的学生,她以你为傲。她希望你在日后的工作中能一如既往地为革命工作,做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
苏锦听着老陈的话,感觉老师又回到了她身边,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她总是温柔地抚摸她的发梢,守在她的床边,给她讲革命先烈们的故事......
“老陈同志,如果您有机会再见到老师,您能不能告诉她,我很想她,我希望有机会能再见到她......”
苏锦虽然知道这不合适,但此时她就是想如此表达自己的心意。
老陈此时也很理解苏锦,他道:
“你的要求我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转述的。”
苏锦和老陈说话的时候,关义正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他明白苏锦的老师对于她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愿意当一个听众。
此时苏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脸上的表情不如刚才那般惊慌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向往。
关义正轻轻拍拍她的肩,对她道:
“锦儿,你放心,等咱们把小鬼子赶出去以后,我陪你去找老师,一定让你们欢聚一场......”
夫妻俩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彼此都觉得身心舒畅,正要跟老陈告辞离开,就听到一个声音道:
“正儿,是哪个故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