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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春来,光影如梭。

再劲爆的新闻,都于时光长河的洗礼下慢慢平息。

上任首相幕僚接连接受调查,在继续挣扎数月后,正式宣布退选,民主党二号人物临危受命,代替原魁首位置,冲刺选战。大败而归,似是一个早已被众人猜到的结局。政坛换天,风云易变,随着岳逐风的上台,各署各地都发生着改头换面式的变化。

历史上最具戏剧性,也令人大跌眼镜的选战,渐而成为历史,只有些许无聊小报,依旧试图揭秘当时发生的诡异变局……

而始作俑者,正安静坐在牢房里,一个人看着侦探小说。

他也不太能记得清日子了,半年,还是大半年,只知道,他已经如此许久。

期间他的牢房也辗转腾挪过多次,如今这个安静又整洁的单人牢房,还是婉玉这几日以首都监狱中有大量猎影与逐暗行动的关押犯,可能会因心生报复而威胁到他的生命为由,费尽口舌争取来的。

在关押期间婉玉、小南、凝萱都来看过他许多次,这些侦探小说,也是她们特地为他送来的。周围狱友无一不羡慕他的待遇。

林奕与他们也会偶尔交谈,知晓这批单人牢房,大多都关押着之前位高权重的经济犯。很多人在入狱之后,家庭都多生变故,之前的朋友与亲属个个避之不及,更别提探望了,往往数月都见不得一人来探视。

而林奕,就和每周定时打卡似的,来客不断,可谓羡煞众人。

婉玉一三五,小南二四六,凝萱偶尔回来,每次都神秘兮兮的,说等他出来,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不惊喜不知道,幺蛾子肯定是有的,毕竟连何长丰也特地坐飞机来过几趟,把他骂的是狗血淋头,又是批判自己祸害他女儿,又是要回头好好修理他,若不是有铁窗隔着,怕是林奕脑壳子都要被他敲碎了。

思索间,牢房的放风铃声响起,林奕也放下小说,随着人流一同朝放风广场走去。

今日,好像有不少新面孔,听闻是首都其他几个监狱,又转移一批犯人过来。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目光倏地一怔。

一抹难掩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他加快了些脚步,穿过人群,走到人流最外侧的一个稍显不合群的中年男人身旁。

“天气不错……”林奕语气有几分怀念。

听到招呼声从身后传来,那个中年男人神情有一丝意外,缓缓回过头来。

略显苍老憔悴的脸庞,在看清了面前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的年轻男人是谁后,整个人都震撼的愣在原地。

“你……”中年男人的眼眸中难掩的讶异。

林奕见他一脸的困惑不解,感慨地笑道:“看来“郑市长”换了办公地,不太爱看新闻了……”

中年男人听到“郑市长”三字,表情顿时有些无奈和促狭,叹息道:“那个名字,莫要再提了……”

“那我便称呼你老乡吧,傅先生。”林奕也知晓傅远洲不愿再提当年往事,便表情随意地与他一同朝放风地走去。

傅远洲沉默许久,才缓缓开了口。

“你怎么进来了?”他语气难掩的好奇,洛桑的英雄怎么成了阶下囚。

林奕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其中缘由,没有个把小时也说不清楚。更何况,其中秘密涉及的惊天丑闻,根本就不能说。

思忖许久,林奕才笑着回应道:“和你一样的原因。”

傅远洲表情变得稍有些古怪,只当林奕是在开什么玩笑。

毕竟他曾经历过的事件——舍弃姓名,如同傀儡般活着的近二十年,实是万般巧合之下共同作用的结果,怕是想复制,都没什么可能。

“判了多少年?”傅远洲换了一种问法。

“一年半,挺少的。”林奕答的干脆,语气很是坦然。

傅远洲微微侧目,怎么感觉听林奕这个语气,好像还觉得自己判轻了。

“一年半……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傅远洲教师出身,但作为傀儡当了近二十年的假市长,说起话来,还隐隐有一丝上位者的气势。

林奕泯然一笑,内心却暗自想到——把首相拉下了马,还不算大事吗?

不过林奕倒也没多做解释,两人皆是默契的沉默着,漫无目的的在放风操场上闲逛,直到靠近栏杆边缘,已到了他们可怜自由的极限后,才停下了脚步。

林奕似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中摸出一根散烟递给了傅远洲。

“来一根?”林奕狡黠地笑笑。

傅远洲有些傻眼地看着皱巴巴的香烟,不敢相信林奕就这么坦然地把这等违禁品带在口袋里。

“有火柴?”傅远洲表情有些意动,偷摸回头看了眼狱卒,见没人在关注他们的方向,便接过香烟在鼻间顺了顺,颇有些怀念烟草的味道。

林奕像是变着戏法,从口袋又掏出一盒火柴,给他点着了烟,自己也摸出一根,两人躲在视野盲区的角落里,一起趴在栏杆上吞云吐雾。

这烟,还得是心疼他的小南,偷摸给他带的……

若是换成婉玉,肯定是更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不许他抽。

不过在婉玉和楚灵检察长打过招呼的前提下,监狱的管理人对于他这些小小的违禁品,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偶尔他还给负责夜班看守的老大哥分几根。

“当年洛桑颁布的那些福利法案——失独家庭的补贴也好,援助儿童教育的基金会也好,都是你主导的?高培元同意你这么做?”林奕弹了弹烟灰,抛出了一个他早就想问的话题。

傅远洲抬眸看向远方,眼神中既有几分黯然,又有几分怀念。

“身为傀儡的近二十年里,我替他做了数不清的脏活。只是借着权力在身,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林奕摇头一笑,语气很是感慨。

“我们……真的很像……”

傅远洲自然不知林奕借着身居国安署高位之时,在“猎影”和“逐暗”行动中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只以为他是在说,他与林奕皆是在黑暗中行走。

“如今的结局,满意吗?”林奕碾灭烟蒂,定定看向苍老憔悴的傅远洲。

傅远洲顿了顿,表情满是苦涩,但更多是坦然接受。

“赎罪而已,无怨无悔……”他如此道。

林奕笑笑,夕阳的余晖洒向这片被束缚着的“自由”之地,两个男人的身影被不断拉长,随意淡然的交谈声,逐渐散于风中。

“不错,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寻个伴。”

“呵,你也就一年半而已,我可是十五年。”

“十五年……”

“有想过出去后做什么吗?”

“干回老本行呀,做侦探呗。”

“和你父亲一样,玩命的那种?”

“嗯,玩命的那种。”

……